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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依旧在凉亭,徐法医由护工看着,坐在凉亭内透透气,苏苒拎着橘子坐下来和往常一样,给他剥橘子吃。
    剥完,一瓤瓤喂给徐阗,喂的时候,又开始自说自话:“徐法医,我今天要去做一件事,很不好的事,非常不好,可是我又不得不做,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下地狱?我觉得会,因为我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顿了顿,“其实我也想做个干干净净的好女孩,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好好做人……但是没办法……”说到最后,苏苒有些控制不住,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开始哭。
    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想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做个好女孩……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一点也不想……”
    徐阗看着这个哭得可怜的女孩,想对她说些话又不能说。
    只能什么都做不了一样的看着她。
    当年,他违背初心,做了逾越法律底线的事,事后非常后悔,许清溪案子结案当天,他就提交了辞呈。
    又怕被苏家拿捏把柄,一直躲在疗养院装病。
    躲到现在,他终究也躲不过良心的谴责。
    苏苒是个好女孩,他知道。
    要说不好的,也是他和苏家。
    可是他怕……被报复。
    他有家人,他有名节。
    他是受人尊敬的法医。
    虽然这个‘尊敬’已经有了污点。
    徐阗此刻真的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和自责中。
    就在苏苒埋头难受哭泣时,骆远过来了,看见正哭的人,微微愣了下,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走进来,直接在苏苒身旁坐了下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到苏苒面前,轻轻咳一声,“苏小姐,能说两句话?”
    苏苒听到声音,抬头时,一包茶色包装的纸巾已经递到她面前,但她没有接,也不说话。
    就那么看着骆远。
    她没想到骆远也会找到这里。
    骆远倒也不急,清了一嗓子,缓缓说:“苏小姐,一直暗地给我提供线索,该不会不认识我?”
    苏苒顿时就垂垂眸,犹豫了会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抽出一张,擦擦自己的眼睛,说:“你找我什么事?”他都能知道她姓苏,他应该把该查的都查过了。
    苏苒不想再回避了,以前怕过早暴露,被苏家人怀疑,所以一直隐藏。
    现在,什么都差不多了,她也不需要再怕什么了。
    “想核实一些事。”目前他掌握的相关证据都差不多了,但还有些细节需要补充和核实,“当年发生火灾时,你也在场是吗?”
    苏苒‘嗯’了声,没否认,“是不是要立案了?”
    骆远点头,“差不多了,等正式立案,请苏小姐来队里做个笔录。”目前还是他自己在立案前的一些调查,等真正立案的时候,相关嫌疑人都会传唤到队里。
    只是,最关键的尸检报告这块,他有点头疼,徐阗痴呆,没办法向他了解当年尸检的真实情况。
    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能请教香港的一位专门做尸骨鉴定的专家。
    尸体火化,虽已成灰,但还是会留有一截骨头作为纪念。
    “好。”
    骆远再次点头,视线挪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徐阗,对着徐阗说:“徐法医,今天就不陪你唠了,下次有空再来。”说完,起身要走。
    苏苒站起来,对他说:“骆警官,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头三尺有青天,警察的职责就是还原真相,伸张正义。”
    还原真相,伸张正义。
    坐在轮椅上的徐阗听着,眼底顿时塌陷下去,见不着光。
    他做了一辈子法医,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辈。
    白活了。
    晚上7点半不到,苏苒陪着苏馨来温榆河畔参加靳菀的生日会。
    有段时间没过来的温榆河畔,灯光浮影,人声喧闹,藏在河畔的豪宅被这些灯影笼罩,好不热闹。
    今天靳菀是主角,苏馨更是。
    靳菀毕竟是少女,打扮再好看也脱不了稚气,苏馨不一样,尤其当她穿了那件缀着玫瑰花的高定礼服出现在靳家。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
    有些认识她的,甚至在背后偷偷议论,她是靳家未来的孙媳妇。
    这让作为主角的靳菀很不开心,今天是她生日又不是苏馨的,凭什么大家都去看她?
    闷着气冲苏馨狠狠地吐了个舌头,然后拉着跟着苏馨身后帮她拎装有鞋子的袋子的苏苒,往二楼她的房间走去,“苏老师,你帮我选一下裙子,我要换裙子。”她要换掉身上这件土气的公主裙礼服。
    重新换一件更好看的。
    这样才不会让那个苏馨占了风头。
    苏苒正好有礼物送给她,便拎着袋子跟靳菀上楼,不过上楼前,她特意给靳泽发了短信,让他来靳菀的房间。
    所以,原本在楼下和生意上的朋友聊天的靳泽在收到那条短信后,立刻和这些朋友匆匆说了两句,就上了楼。
    苏苒被靳菀一直拉着进了她的房间,靳菀立马就开始吐槽苏馨:“苏老师,我烦死了,今天是我生日,她干什么打扮这么好看?好像是她生日一样,你说讨不讨厌?”
    “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在意别人。”苏苒说着,心思却开始飘散,她不知道靳泽会不会上楼来找她?
    如果不上来,她是不是该找机会让他上来?
    靳菀觉得苏苒说的很对,今天是她生日,她干嘛生气?影响心情呢?
    拉开自己的衣柜,开始一件件翻裙子,说:“苏老师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一件好看?”她衣柜塞满了各款公主、洛丽塔还有韩系日系风的裙子,满满一大柜子,太多了。
    苏苒一件件看过去,每件都觉得好看。
    有点选择困难症,不过靳菀信任她,她还是很认真地帮她选起来,靳菀皮肤很白又很少女,选粉色可以衬托她的皮肤。
    就在她们两个女人站在衣柜前挑衣服时,冷不丁地就有一道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让专心挑衣服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你们围在衣柜前干什么?”
    靳菀先回头,见是靳泽,立刻就说:“二哥哥你吓死我了,你进来都不敲门吗?”
    靳泽看着她眼底含笑,说:“我敲了,你们没听见。”
    靳菀顿时抓抓头发,“你真的有敲吗?”
    “嗯,你不在下面客厅,躲上面干什么?”靳泽边说边往她们走近,等走到苏苒背后时,继续对靳菀说:“赶紧下去,奶奶在找你。”
    靳菀‘哦’了声,快速翻动柜子里的裙子,“等我换完裙子,马上下去。”
    苏苒站在一旁,她的身后就是靳泽,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的热量,从衣架上取一件粉色带蝴蝶结的裙子递给靳菀,“这件怎么样?”
    “嗯,好看的,那我换这件?”靳菀接过她手里的裙子,侧过脑袋看向站在苏苒背后的二哥哥,顿时就说:“二哥哥,你能不能出去啊,我要换衣服了。”
    “你去浴室换,我有点事要跟你苏老师讲。”
    “好吧。”靳菀不情不愿地拿着裙子去浴室换。
    苏苒知道靳泽要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不过这里是靳菀的房间,她怕靳菀听到,转身想对背后的男人说‘不要在这’。
    身体没来得及动,她的腰就被背后的男人搂住,接着一股力道,她后背就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苏苒本能地想去抓他的胳膊让自己稳住重心,结果手忙脚乱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个地方,吓得她想赶紧把手收回去。
    但靳泽却像故意一样,死死将她的手按在他那个地方不准她动,然后咬她耳朵说:“去我房间吧?”他想她了。
    苏苒的手被死死按在那个地方,动弹不得,如烫手山芋一般让她心慌意乱,胡乱地点点头。
    靳泽这才松开,拉着她去他的房间。
    门关上一瞬间,靳泽倒也没急着要把她生吞活剥,而是难得的将她抱到床上,开始一点点亲她,亲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粗暴,特别温柔。
    仿佛把她捧如至宝一般地疼爱。
    只是这种温柔如水的亲吻让苏苒有点晃神,这些密密麻麻落在她唇瓣、脸上、脖子里的吻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炼火一般,刺烤得她浑身一阵阵抽疼,如要裂开一般。
    连同心脏都疼的厉害。
    果然,罪恶感越重,心理就越难承受。
    但吻的投入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当吻从脖子一路往下,发现胸口位置的淤青,男人才停止动作,抬头问道:“这淤青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好几天没找她做了,这个痕迹不像是他留下的。
    “上次不小心撞的。”总不能告诉他是被人踢的。
    “擦药了吗?”眉头顿时皱了下,继续问。
    “擦过了。”怕他继续追问下去,浪费时间,苏苒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他,一边吻一边用力抱住他。
    被她主动吻得有点失控的男人,反客为主,撩开她的裙子,往里挤去,一边挤一边低声沙哑说:“你今天是不是安全期?”
    苏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他们做的时候,他从不问这个问题,“不是。”
    “嗯,那我就不弄进去。”以前他也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分寸,哪怕她是安全期他也怕‘出事’,不会弄进去。
    但现在不一样,他觉得无所谓。
    他也想尝尝在她安全期内,把自己的‘东西’洒在她身体内的感觉。
    不过,他的话说完,苏苒就怔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随即侧过脸,怕被他看见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的某种‘情绪’。
    而后顺理成章地,他做得很满足。
    整理好衣服,摸摸她汗湿的脸蛋,说:“我先下去,你休息一会再下来。”
    苏苒乖巧地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房间。
    宽敞的房间就剩下她一个人,原本极度克制的某种‘情绪’再也没办法克制,闷声咬着被子肆意放纵出来。
    一直‘放纵’到牙齿咬得发麻,眼眶红肿干涩到流不出眼泪,她才慢慢起身,穿好裙子,起身的时候,跟之前不一样,并没有擦掉留在腿根的那些属于他的‘东西’。
    而是拿出撞在苏馨那只装鞋子袋子里的项链盒和他给的银行卡,全部归还到他床头柜上。
    再拎着袋子下楼。
    此刻,底楼客厅喧闹非凡,大家都在为小寿星靳菀唱生日歌。
    苏苒走到楼梯拐角,坐下来,看着楼下所有人欢喜地拍手唱歌,手指已经开始发抖。
    抖到大家唱完生日歌,切蛋糕,靳老太太拉着苏馨当众宣布:“今天趁着我家菀菀生日,我也要宣布另一件开心的事,以后苏馨就是我们靳家的人。”靳老太太没有直接说订婚的事,但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
    再蠢的人都能听懂。
    很快,大家先是一阵窃窃私语,接着就是大片的鼓掌祝贺声。
    而这个过程靳泽一直沉着脸,他完全不知情,而老太太居然先宰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