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村支书席牛娃家离学校并不是太远,大约三里路,没有一会,侯绿带着刘浩冰来到席牛娃家,刘浩冰看着席牛娃家的院子,有种悲凉之感,因为这个院子和胡家村支书胡勇家的院子简直天壤之别。
院子的院墙是用土垒起来的,大门是用篱笆做成,侯绿走上前来,推开篱笆门,带着刘浩冰走进院子里,一个土木结构的房子矗立在他们面前,刘浩冰看着这破旧的房子,知道它已经年代久远,只少是五十六十年的房子,有些墙壁都已经裂了缝。
这时候好像是吃饭的时间,旁边的一间小房子的烟筒有袅袅的轻烟升起。
房子虽然很破旧,但是刘浩冰看见这样的房子有种亲切感,他来到席家村小学,第一眼看见席家村支书席牛娃,就知道席牛娃是一个好干部,好支书,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家也这么清贫。
侯绿看着发呆的刘浩冰道“刘乡长,怎么了?”
刘浩冰摇摇头道“没事。”
他们的对话已经惊醒了屋内的人,这时候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铁勺走了出来,喊道“谁啊?”
当她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侯绿,赶紧道“是侯绿老师啊?”
侯绿赶紧上前,道“嫂子,您在做饭呢?”
刘浩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岁月折磨的脸上全是皱纹,两鬓已也有了白发,但是,脸上带着笑容,两眼仍旧炯炯有神,这位就是席牛娃的老婆左春凤。
这时候,左春凤也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刘浩冰,道“侯老师,这位是?”
侯绿还没有介绍,刘浩冰赶紧走上前去,道“嫂子,我叫刘浩冰。”
刘浩冰的话刚说完,左春凤猛的走过来,道“你是刘乡长啊,我们老席天天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好领导,如果让你领导沟石乡,不出几年,沟石乡群众的日子就好过了。”
左春凤的话让刘浩冰感到非常的惭愧,自己就任沟石乡乡长不到五天,就被人家拉下了马,愧对党、愧对人民啊?
刘浩冰道“嫂子,以后别叫了刘乡长了,我的乡长已经被撸了,就叫我小刘吧。”
刘浩冰的乡长被撸左春凤知道,那天晚上,席牛娃回到家气的摔了一个吃饭碗,把她心疼的啊,可是,最后听席牛娃说,刘浩冰因为让记者来采访席家村小学教室倒塌的事情,被县上停了职,她霎时间明白席牛娃的心情,作为一个村的支书,刘浩冰被撸了乡长,那说明,刚有点光亮的席家村又要黑暗了,和整个席家村的群众相比,家里的一个碗算什么,明理的左春凤只能安慰丈夫。致使五十多岁从没有给人下过软化的席牛娃爬在老婆的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又从家里奔出去,查看村里的一切,看着干旱的天气,他昂天长叹,道“老天爷,今年不但有天灾,还有人祸,你让不让席家村的村民活了。”
左春凤这个时候看见刘浩冰,心里甭提多高兴,一手拿着铁勺,一手拉着刘浩冰道“刘乡长,你在我左春凤和席牛娃的眼里,永远是沟石乡的乡长,外面冷,你和侯老师赶紧进屋坐。”
刘浩冰和侯绿被热情的左春凤拉着走进了他们家的房子,房子里陈设也很简单,也和胡勇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土炕,一个桌子,桌子旁边摆放着几个板凳,看来,这是平时来了客人喝水谈事用的,再就是六十年代的一个衣柜,显得破旧不堪。
左春凤看着刘浩冰巡视着自己的房子,她赶紧道“刘乡长,穷家薄业的,让你见笑了。”
刘浩冰听后赶紧道“好,好,好,不穷,富在精神。”
左春凤听后笑了笑,赶紧道“刘乡长,饭马上就好了,老牛一会就回来,房子冷,你还是和侯老师上炕上等一会吧。”
刘浩冰双手在被窝里一塞,土炕那个暖和啊,刘浩冰三下五除二脱下鞋子从炕上奔了上去,坐在炕上后,对站在地上穿的单薄的侯绿道‘侯老师,你也上来吧,炕暖和,我们等一等,牛支书就回来了。’
侯绿听后,道“刘乡长,你坐吧,我穿的厚实,不冷。”
刘浩冰道“上来吧,一会牛支书回来,我们还要和牛支书商量一下如何尽快的清理学校的垃圾,尽快的让那些孩子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念书。”
老师侯绿无奈,也只能上席牛娃家的土炕,脸红的坐在刘浩冰的对面。
这时候席牛娃的老婆左春凤看见刘浩冰和侯绿都坐在她家的土炕上万分高兴,道“刘乡长,侯老师,你们两个坐着,我这就做饭去。”说完风风火火的奔了出去。
这时候房子里就只有刘浩冰和侯绿两个人,并且两个人还坐在一个炕上,两个人彼此看了彼此,都有点脸红,侯绿娇羞的将头低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刘浩冰打破了沉寂,道“侯老师,你在沟石乡还习惯吗?”
侯绿听后笑道“刚开始来还不习惯,主要是这里的用水,可是,后来,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我知道自己即使不习惯也要克服,不然,这么穷的地方,没有老师来,难道还要让这些孩子一辈子在这样的穷山沟里受苦吗?”
刘浩冰点点头,这就是老师,老师对待学生和父母对待孩子一样,最低的要求就是不希望他们的学生再受苦。
刘浩冰听后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的道“侯老师,你真是一个好老师。”
侯绿听后,优雅的笑了笑,道“刘乡长,你也是一个好乡长啊。”
刘浩冰听后笑了笑道“侯老师,做好人好难。”
侯绿理解,做一个好乡长难,做一个好老师何尝不难,但是,这个世上,虽然有那么多的混蛋,那么多的贪官,那么多的坏老师,但是,社会总有阳光的地方,这几天,他看见的刘浩冰,刘浩冰打开自己心灵的一扇窗户,给自己的心灵一点光明,知道这社会所有的官员并都是那么混蛋。
侯绿不敢直视刘浩冰的双眼,只要一直视刘浩冰的双眼,她感到自己的胸膛里好像有一只小鹿的跳动,她知道,她可能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乡长。
自己这些年呆在这偏僻的席家村,到了结婚年龄,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晚上一个人常常对着房顶发呆,有时候内心的躁动也让她很难受,她知道,虽然她离不开席家村,离不开席家村的这些孩子,但是,她也要赶紧找个对象,晚上寂寞的时候能靠在他的胸膛上睡觉,有委屈的时候能给他诉说。
侯绿想到这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以后陪伴自己一生的白马王子,有点脸红的道“刘乡长,你结婚了吗?”
侯绿问完后,脸霎时间红到了耳根子底下。
刘浩冰听见侯绿的问话,再看见侯绿的脸色,知道侯绿的心思,不过这时候王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他的小梅现在在什么地方,上次见到报社的总编梅安宁,梅安宁说他也没有王梅的消息。
侯绿看到刘浩冰陷入沉思,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触到了刘浩冰的痛楚,道“刘乡长,是不是我不该问?”
刘浩冰摇了摇头道“侯老师,不是你不该问,而是我想起它,就心如刀绞。”
女人最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心地善良的侯绿也不例外,想到这里道“刘乡长,那你给我说说呗,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刘浩冰摇摇头道“侯老师,你帮不了,这是我造的孽,看来只能用我这一辈子来尝还了。”
侯绿听见刘浩冰说的凄楚,道“刘乡长,你有什么苦,就对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真的能帮助你,即使我帮助不了你,听你将心理里的不快说一说,说不定你心里就舒服了呢。”
刘浩冰看见侯绿穷追不舍,只能将自己和王梅的一段故事说了一遍。
侯绿听的痛苦流涕,他一直觉得刘浩冰是个好官,可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好官为了群众的利益竟然让自己这么痛苦,她同时也知道王梅肯定是一个不但漂亮而且善解人意的女人。
“刘乡长,这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侯绿赶紧问道。
“找不回来了,她现在去了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本应来她有好的工作,有好的家庭,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毁了她,虽然,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为了群众的利益,我只能将他的父亲副市长王明送进监狱,但是,对她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一方是他的亲生父亲,另一方是自己的恋人。”
刘浩冰本就心情郁闷,这个时候提起王梅,想起了自己的许多伤心事,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侯绿看见刘浩冰哭了,也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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