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安然通过路口,沼渊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庆幸之余,他也有些感慨。
“真没想到我沼渊己一郎也会有被这些黑道喽啰救的一天……也多亏了检事大人你的人脉啊!”
沼渊的话或许没有贬义,不过保三郎听起来非常刺耳。
他不悦地回呛道:“都说了几回了。我是东京来的检事,怎么可能会认识大阪的黑社会。”
“那刚才的那些人冲击警察后,警察非但没有他们抓起来还撤销了临检?”
“原来你是这么解读刚才的情况的。”
保三郎一边操纵着车拐了个弯一边向他解释道。
“他们根本不是黑社会,只是脾气有那么一点暴躁的一般市民罢了。”
沼渊没有吭声。不过保三郎能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皱着个眉,似乎不悦保三郎的“不坦诚”。
摇了摇头,保三郎继续向他解释道。
“他们真的只是一般市民,警方撤销临检也不是因为惧怕了他们的身份。”
“你被‘绑架’前安排的?”
“不是。只不过警方能做出的安排我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
接着,保三郎反问了沼渊一句。
“如果你想要逃离大阪,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那当然是找车少的路开,然后踩足油门和警方的封锁抢时间啊?”
“是的,大多数罪犯都会这么做。”
保三郎呵呵一笑。
“所以警方也会针对这种情况,在离开城市的主干道上又或是人迹罕见却直达城外的小路上设置临检,对城内的检查的重视程度本就不够。而像刚才那种情况继续强行设置临检会产生意外的情况,警方也会担心惹出事来,所以他们不得不撤销临检——反正都有外围的临检兜底了。”
“……”
沼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猛然睁眼大量了下周围拥挤的车流。
“莫非你专门找这种容易撤销临检的路开?”
“没错。”
保三郎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
“而且别忘了,警方可是知道我们的车的车牌和型号的。面对临检我们避无可避,但混在车流中就不那么明显了。所以我才一直围绕着阿知波研介出城的这条道路开,在他们的‘盲区’中溜出城去。”
“……你很厉害。”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不知道保三郎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嗤一笑。
“这算不算商业互吹?今天早上你不也用过这招吗?”
沼渊一愣,然后惊讶地长大了嘴。
“难道,那个时候注意到我的藏身处的人是你?”
“没错,的确是我。”
“……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是你负责对我的抓捕的话,我可能早就抓住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只是在奉承自己,但保三郎还是忍不住有点嘴角上扬。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回到之前的问题……”
轰!
然而还没等保三郎问出口,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
怎么回事!
保三郎停住了车,然后走到了街上。
在他们不远处冒着滚滚黑烟,似乎发生了爆炸。
好几辆车被爆炸掀翻,其中一辆车更是像被炸上了天接着又摔回地面,整辆车都变形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啧。
虽然这时候应该是对遇害者表示同情的时候,但保三郎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
因为这里发生了爆炸,警方必然会封锁道路检查车辆。
这意味着他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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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府警察本部,刑事部长办公室,远山银司郎背着手来在办公室里回得兜圈。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冒险!
远山银司郎咬牙切齿地想着。
沼渊可是个犯下多起案件的杀手啊!他怎么敢只身进入房间谈判的!
现在好了!人质没救出来,自己也变成人质了!
这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金贵”!
就算不提那国家公务员的身份!也不提高村教授的得意门生的身份,单单就是日本龙头财阀之一——铃木财阀的本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他要是出了事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
更要命的是我现在除了设置临检之外还没有别的办法!
他倒是想增加人手,可他的好友也是上次服部平藏那边似乎也出了点事,要了很多人过去,现在他能调动的人手真的没有多少了……
就在远山银司郎快想要骂娘的时候,他的下属终于传回了报告。
“河边?”
“没错。我们在河边发现了目标车辆。”
难道是换乘小船逃走了吗?
“去!通知交通部水上巡逻课的人,让他们准备出动!”
“是!”
刑警利落地回复了远山,可他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的……在目标车辆中我们发现了这个……”
刑警将一张折叠好的纸交给了远山银司郎。
远山银司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转呈大阪府警察本部刑事部部长远山银司郎。
远山立刻将之打开。
然而里面却一个字都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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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槻市,大阪府下辖市之一,不过在大阪都市圈中属于较为乡下的区域了。
在市区边缘的一处街道上,一个窨井盖忽然被人顶开了。
一个人探出了脑袋,看周围没人,然后立刻钻了出来。
他上去后将一个受伤的男子拉了上来。
是的,这鬼鬼祟祟的正是保三郎一行。
“没想到还真到城外了啊……”
终于逃出了大阪,沼渊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幸好当初通过查找下水道出口的时候,我以防万一跟他们要了一份地下水道设计图。”
保三郎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拉正准备往外爬的少女。
沼渊苦笑着说道:“我现在相信,你是早就发觉你身边的人是坏人了。”
“我的确有所怀疑。不过他到底是不是坏人,结论还是别下得太早。”
将少女抱到地面上后,保三郎转向了沼渊。
“好了。我们已经离开了大阪了,你有没有想好接着去哪里?”
沼渊沉思了片刻。
“那就往北去山区吧!我知道山里有一栋小屋,我被抓前就一直住在哪里。”
“也是在那里被抓的吧?你还真是喜欢行险啊!”
虽然嘴上吐槽了这么一句,不过其实保三郎也明白,对他和沼渊来说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因此他最终也没有反对。
不过少女不同。
此刻她已经逃离了那个人的控制区域。只要少女叫个车回到东京,那就算是组织也不可能从三千七百万人口中将她找出来。
所以保三郎征询了她的意见。
可还没还没等她回答,沼渊就拒绝了保三郎的建议。
“不。”
沼渊拦在了少女身前,眼神中满是拒绝。
“你不了解组织,但我清楚组织的恐怖。她目睹了交易的全过程,因此如果那个人没办法干掉她,他自己就会被组织处理掉——为了避免他暴露后会连累到组织。”
想起了身为组织老人但最后也被灭口的皮斯科,保三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是我疏忽了……那就带上她好了。”
接着他又感叹道。
“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护着她……你不是杀手吗?”
“杀手也有属于自己的信义。我做过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因此我绝不会放着她不管。”
沼渊看向了保三郎,眼神中满是坚定。
“同时我也欠你一个人情。因此我想你保证,只要那个人死了我就会束手就服,绝无二话。”
杀手的信义吗……
保三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决心了。不过现在最终要的还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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