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很快带了消息回来,“我直接去街上打听了,赵公子中了举人,赵家正放炮仗呢!”
房巽脸一红,微愠道,“不是让你问庄子么?打听这个做什么!”转身却又笑起来。
他竟然中了,不过才几个月,只是接下来就要准备春闱,那可比秋闱要难的多了!
赵家,赵明端正站在厅堂里,不自在的看着脚下。上首坐着的除了一身富贵的赵家老太太,还有他的继母郑氏,一脸严肃的父亲。
他的祖父早就在书房跟他聊了聊无关紧要的正事,就放他过来了。
而从不给他好脸色的父亲,竟然没有将他叫去书房训斥。
这都得归功于他的继母郑氏。
他能中举,最高兴的不是滑不溜秋的祖父和自认清高的父亲,而是上头坐着的一脸喜气的继母。
继母郑氏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除了他这个前任留下的养在王府的嫡子,父亲最疼爱的是赵明成这个庶长子。
赵明成的亲娘于姨娘是父亲最宠的妾室,郑氏虽恨的牙痒痒,可无论于姨娘犯了什么错,郑氏都不能动他分毫。
以至于赵明成对郑氏也是极为不恭敬,他院子里的供给月例,哪怕晚了一日,他那几个屋里的丫鬟都能闹到老太太那里去,让郑氏吃个排头。
相比之下,赵明端这个不在府里长大的嫡子却是让他越看越顺眼。
除去常给两个妹妹买些首饰,偶尔还会顺带着孝敬她一下。
娘家侄女跟赵家议亲时,都看好赵明成,除却赵俊昌的疼爱,还因着那赵明成有个秀才的功名,赵明端进国子监不过是蒙荫,借了辽王的势。
可如今赵明端中了举人,而赵明成却是落了榜,除了众人都有些意外,又怎么能不让她欣喜?
郑氏心里喜滋滋的,还是大哥说得对,等秋闱结束再议亲不迟!
她大声的夸赞着赵明端,眼睛里全是喜悦。
最后终于落到了正事之上,“……端哥儿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娶个媳妇了!”
赵明端心中一紧,他可不想娶郑楚茵!上一回父亲欠了郑家银子,他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将银子还回去,这才把亲事压下来,不会这么快就又提起此事吧?
赵俊昌轻轻捋起胡子,“成哥儿还没娶妻,哪里就轮得到他了?”
旁边的赵家老太太更是不高兴的瞅了一眼媳妇,才道,“不用着急,怎么也等明年春闺之后才好!”
赵明端松了一口气,他还接了辽王的差事去西北,怕赵家趁自己不在给自己定下亲事,特意来瞧瞧,拿了明月楼十年沉的女儿红哄了祖父暂时不给他议亲。可祖父说了,若是父亲一意孤行,他也管不了。
如今有了老太太和父亲的话,他至少可以安安生生的去西北了!
赵明端从赵家出来,便去泰鼎丰寻了大海来问,“梅香姑娘可来找过你?可是问过我中不中?”
将十几本乱七八糟的陈旧账册堆到赵明端端眼前,大海摇摇头道,“没有啊,这些日子争艳楼捧了个新的头牌出来,我忙着造势,还没有功夫去寻她!”
怎么会?赵明端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相信房巽对他没有一点关心,或许林长松和房鸿煊早就将他中榜一事告知了她!
西北的差事临行在即,他没有时间去翻墙头。
赵明端吩咐大海,“辽王还等着我,今天就要出京城,你记得跟梅香姑娘说一声,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要是房家有什么变故,一定得捎信给我!”
大海将那乱七八糟的账册好不容易按顺序落成一打,含糊的答应了。
赵明端叫了青衣出门,大海和青衣对视一眼,都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一个觉得跟着主子出门游山玩水多自在,一个觉得京城那么多家青楼栈都是你说了算多威风。转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的神情!
追着夕阳的余晖赵明端出了京城,而房巽正沉浸在欣喜之中,他要寻的李字生有了消息。
木香从昌平回来,衣裳都没有换就来见房巽,“还是鲁庄头见过,说是中秋前还见过他,应该还在昌平,脸上带了块巴掌大的胎记,有些骇人!”
“他让他侄子去找了,若是有了消息就把人请回庄子!”
鲁庄头办事干净利落,不但帮着找人,连棚子都搭上了,房巽很满意!
若是找到了李字生,房鸿烨的腿也就有救了,房巽想让人去大房给他捎信,可又怕让人知道,毕竟这腿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房鸿烨决不能在吉祥胡同医治,必须得搬出来才好,可是去哪儿呢?
房巽很想亲自去大房跟房鸿烨商量。
可鲁庄头还没有找到人,房巽就惹了麻烦。
有人要出一千两黄金买点心方子的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正名斋本不过借着明月楼的光,虽生意不错,却并不闻名,可因这千两黄金买方子,却是实实在在的让正名斋成了京城第一的点子铺子,跟百年老店无妄斋几乎齐名了。
这本来不是坏事,可这些八卦消息传来传去扯到了房巽头上。不知谁传出来说正名斋是房家的产业,还不是房家公中的,而是是房家九姑娘的私产。还有人说,是因为正名斋的老板房家九姑娘长的美貌,那人不是来买点心方子,而是想一睹九姑娘的芳容。
这下房巽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京城四处流传,说房家的姑娘极为美貌,特别是九姑娘。有在清菀郡主茶会上见过房淑宁的人便出来作证,说房家七姑娘长的也美貌,不然怎么能得到吴家的垂青,两家眼看就要结亲了!
既然有人千金去看一眼九姑娘,那九姑娘定然比七姑娘还更漂亮。
又有人说房家九姑娘又漂亮又会做生意,谁能娶回家可是福气!可官宦人家又不这样想,女子还是柔顺些好。九姑娘恐怕要嫁不出去了!
这些话传到二伯祖母的耳朵里,当下就发了脾气。可这些坊间的传言,又怎么能止的住?
房巽觉得奇怪,这千金买方子本是给正名斋扬名的好事,可为何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