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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慕容陟的脸上浮现一层阴鸷,“我还没说甚么呢,二郎这么着急自证清白,是要干甚么。”
    “我不自证清白,难道等到让别人觉得我好欺负,随意的往我身上泼脏水不成?”
    明姝听兄弟两人争执,她留出个心眼来看刘氏,见着刘氏已经趴在隐囊上,一动不动。她轻轻唤了几声阿家,没有动静。她抬手去摇,还没来得及用劲,只见到刘氏整个人软绵绵的从隐囊上滑下来,瘫在床上不见动静。
    “阿家出事了,别吵了!”明姝见慕容叡兄弟还要吵,打断他们。
    慕容叡抢在慕容陟之前赶过来,看刘氏。
    “叫大夫来!”慕容叡命令道。
    刘氏很快被挪到了内间,大夫过来看过,说是精疲力竭造成的,休息好了也就没有多少大事了。
    明姝让大夫下去开些养身的药方,对兄弟俩道,“你们先去家公那里看着吧,那儿缺不了人。”又犹豫了下,“小叔换换衣裳吧。”她说着,忍不住看向慕容叡的小腿,斜长的一道,开在腿上,破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剩下斑斑血迹。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换衣裳。”
    “还是快些去吧,要是伤势加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明姝下意识伸手推他,把他推去了。
    她回身见到慕容陟,慕容陟目光阴冷,“你和他还真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
    “夫君还是先去家公那儿吧。家公现在那儿缺不了人,大夫也不知道甚么时候能出来……”
    “好了,不用你提醒。”慕容陟直接走出门去。
    明姝守在刘氏身边。刘氏眼角还有泪,她给她擦干净了。昏睡里还是有泪水淌出来。
    刘氏性情并不软和,少见她有和颜悦色的时候,硬的冷冰冰的。可是这会刘氏眼角淌泪,嘴里也不知道呢喃着甚么。
    明姝在一边守着她,慕容叡换好衣服之后过来,他看了一眼守在一边的于氏。于氏低眉顺目的起来,站到外面去了。
    他伸手来握明姝的手,明姝瑟缩一下,慕容叡反手一把全都握住。
    “阿家还在,别这样。”明姝轻轻道,顺便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结果发现他的劲头很稳,半点也不动。
    慕容叡默默看了躺着的刘氏一会,“阿娘现在躺着,比她睁开眼的时候,要好多了。”
    明姝不解的看过去,慕容叡笑,“她醒着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真是难对付。”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不叫人难理解。
    “毕竟是生你的人……”明姝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所以我也会孝顺她的。”说着,他站起来,“我去阿爷那里看看,只有一个人在那里,万一有甚么事,恐怕也不好处理。”
    明姝轻轻嗯了一声,她看了一眼他的伤腿,“腿上没事吧?”划开了那么一道长的口子,就想要装作看不见都很难。
    虽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之前和布料黏在一块,也不知道处理的好不好。
    “没事,小伤。我现在走路都没有事。”
    明姝反手扣住他的手,两眼紧紧盯着他。
    她生的娇小,一双眼眸也是温柔如小鹿一样。他见识过了许多杀伐,最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温婉。不过她偶尔犟脾气,他也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慕容叡无奈,“是真的。我以前受过比这个还要重的伤,真的不会有事。”明姝依旧没有说话,被他握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他的。
    慕容叡只好承诺,“待会我看过阿爷,就去看看。”
    这样,明姝才松开手。
    慕容叡一走,明姝才回到刘氏身边,继续伺候。
    刘氏睡了两个时辰才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睛,明姝过来,“阿家可要喝水?”
    刘氏换了好会,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明姝点了点头。
    明姝从侍女的手里接过茶来,扶着刘氏慢慢的喂。
    一碗水喂完,刘氏问,“他,他人呢,怎样了?”
    “家公那儿,儿暂时不知道,但是夫君和小叔都在那儿了,如果有事的话,一定会有人过来禀告的。”
    刘氏摇摇头,“我过去看着。”说着就要起来,明姝犟不过她,只能招几个侍女过来,搀扶着刘氏往慕容渊那边走去。
    慕容叡和慕容陟都在那里,听到刘氏来了,都过去迎接。
    慕容陟挥开一边的侍女,亲自搀扶住母亲的手臂,“阿娘不是歇下来了么,怎么亲自过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这里有我在,阿娘不必担心。”
    “大夫出来了吗?”刘氏着急问。
    “大夫还在里面。”
    刘氏闻言,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明姝温言道,“现在要不然阿家先到外面坐坐,有话说的话也不会打扰了大夫,而且一有消息,阿家就能知道了。”
    刘氏看了看屏风那边,心里着急,但是知道明姝说的才是正经,点点头。
    一行人都到外面的厅堂里坐好,留了人在那边等着,只要有消息,马上就能送过来。刘氏坐下后,就问慕容叡事情的前后。
    慕容渊一送回来,马上就抬入了他的卧房,她来的时候,场面混乱,而且她自己也心乱如麻,一时间没有顾上。
    慕容叡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
    慕容陟看过来,“这就奇怪了,说起来,全家上下知道你和阿爷出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竟然能摸到道上来伏击,看来还真是巧合。”
    慕容叡冷笑,“阿兄想说甚么尽管说就是,遮遮掩掩,反而叫人听不明白了。”
    慕容叡下刀直接,对准了直接扎下去,扎的人鲜血淋漓。慕容陟听他这话,一时间咬牙,“阿爷好好的和你一块出去,成了这模样。你说你是无辜的,谁相信?!”
    “那阿兄有甚么人证物证,说我和外人有勾连,害的阿爷如此?”
    “只有你知道,不是你的话,难道还是家里出了内鬼?”
    慕容叡笑起来,嘴角勾起,眼里泛着冷光,“你也知道,那么这个又该怎么说?”
    慕容陟愣住。
    气氛倏地冷凝下来,刘氏喝道,“好了,你们阿爷都还在床上躺着呢,就这么吵起来,是怕他不能马上气跳起来是吧?”
    兄弟两人安静下来,慕容叡坐在那儿,“阿娘,儿已经把相关人等全都令人抓了起来,现在恐怕正在审问,要是儿真的有个甚么想法,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杀完了不是更好?要是杀完了,来一个死无对证,也不怕有人查到我的头上。”
    “好了,你阿兄那些话也是气话,不是专门对着你来的。”
    刘氏看了一眼慕容陟,“你也给我好好住口,现在你阿爷生死不明,你们兄弟两个关起门来就先大打出手,不说会不会让人看笑话,到时候有事,还能指望上你们?”
    明姝给刘氏端了一杯水,刘氏接来一口气全喝了。
    她把手里的杯子全都丢在地上,“你们谁也不许再吵了!”
    这时候,那边来人,“夫人,大夫已经出来了。”
    刘氏精神一震,顿时有了点精神,叫人把大夫请来,见到大夫就迫不及待的问,“府君状况如何?”
    “府君。”大夫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慕容叡。
    慕容陟看到大夫竟然是对着慕容叡去的,心下气恼,抢在慕容叡之前开口,“有甚么话,你只管说。”
    大夫却还是看到慕容叡点了点头之后才道,“府君的情形,怕是不好。箭矢虽然取了出来,但是伤及了几处血脉。”大夫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打量慕容叡的脸色。
    刘氏一听,险些晕过去,她整个人顿时就瘫软在床上,掩面痛哭。她整个人压在明姝身上,明姝接不住她的那重量,差点没扑在床面上。
    慕容叡示意几个侍女过去,把刘氏搀扶好。
    “不能再用药吗?”慕容叡问,“药不是问题,只要能把人给救过来……”
    “你若是不能把府君救回来,你这条命暂且掂量一下吧。”慕容陟阴测测道。
    慕容叡看了他一眼,让大夫先下去救人。
    “二郎真是好气度,听到他这么说,竟然半点都不着急。”
    “我就算着急上火,把人杀了,又有甚么裨益?”慕容叡斜睨慕容陟,“还有,和我吵又有甚么用?”
    慕容陟嘴唇动了下,没有说话。
    “都是你!”刘氏压抑的怒火爆发了,她指着慕容叡,“你阿爷好端端的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成那样了!你说和你没关系,谁相信!”
    明姝吃了一惊,之前还不准兄弟两个吵起来,免得在关键时候祸起萧墙,这时候怎么又怪起慕容叡来了?
    “阿家,阿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姝闻言劝着,先送刘氏回房休息。
    刘氏不依,她一把推开明姝,“你也是他那边的人,别想就这么把我打发了。”明明是晕过去一次的人,手劲却出奇的大,一把把她推倒在地。明姝整个人向后就那么一坐,重重的坐在地上。
    她小腹那儿隐隐约约有些酸疼,并不明显,却类似每月的月事来的时候那样。明姝下意识捂住小腹,就算来月事,也没有突然就开始肚子疼的。
    慕容叡听刘氏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但他看着明姝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他直接上去,扶住明姝问,“怎么了?”
    明姝一手捂住小腹,语带哭声,“我也不知道,肚子疼……”
    慕容叡一把把她抱起来,径自往外走,丢下一屋子人。
    “去把大夫给我叫过来,快点!”慕容叡对身后的银杏道。
    银杏点点头马上跑去了。
    突然而来的架势,打的人戳手不及,刘氏和慕容陟看着慕容叡跑出去了,才反应过来。慕容陟就要跟过去,可是慕容叡跑的快,他到门口的时候,早已经没人了。
    刺史府里有专门的大夫,过来给明姝诊脉,又问了很多话,面色凝重,先给她用针。
    对妇人用针,男子一般要回避。慕容叡只得等在外面,慕容陟姗姗来迟,兄弟两人见面,如同仇人似得,坐在两边,似乎随时要动手。
    慕容陟几次想要开口,却被慕容叡看的不得不坐回去。
    “阿娘那儿缺不了人,阿爷那里也需人照看,阿兄过去吧。”过了好会,慕容叡开口。
    “这话应该我说更合适些。”慕容陟开口。
    慕容叡讥讽笑笑,哪怕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只是一笑,足够刺痛他的自尊了。
    慕容陟就要爆发,此刻正好大夫出来。慕容叡丢下慕容陟,围上去,“她怎么样?”
    大夫看了两人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慕容叡又问了一次,终于在他的逼问下,大夫抖抖索索开口,“娘子……娘子看着似乎是滑脉。”
    此言一出,慕容叡眯眼,“滑脉?”
    他自幼浪荡在外,不知道滑脉是什么。
    而那边慕容陟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大夫吞了一口唾沫,只得继续道,“娘子的脉象有些像是滑脉,或许是有孕了。”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在慕容叡脑袋上,砸的他眼前金星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