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冀的目光,这五个普普通通的小卒这一刻的眼中,却是充满了对太平盛世的期待。只有经历过战乱之苦,才知晓太平的可贵。
“曾经我对你们说过,我们为什么而战!”
吕布淡淡一笑,“那个时候,我们还在长安,我说过,我们是为了家园免受践踏,家人免受凌辱,为了身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不被掠夺,唯一的口粮不被掠夺而战!可如今呢?我们赢了很多次!也有了一个安定的地方居住,可这战乱,远远没有结束。我们还要战,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家人,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我们的信仰而战。你们知道什么是军人,什么是荣誉,什么是信仰吗?”
五人面面相觑。
就是吕布身边的李儒,都是皱起了眉头,似乎也不明白吕布说的这几样是什么。可吕布反复提到这些,也是让他有些沉思。
“军人包括了所有的士卒以及将领!你们是军人,而我也是军人!我们有着自己的责任,那便是保家卫国!你们每个月,都有军饷,不愁吃,不愁穿!这些东西,不是白白得到的!你们穿上了这甲胄,拿起了这刀剑,便是一名军人!而我眼中的军人,永远是高贵的!他们将会受到所有人的敬重!不论你是一名小卒,还是一名将领!只要你是一名军人就值得被敬重!”
吕布正声道。
他的话,令众人将信将疑。五人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士卒低声道,“君侯,这是真的吗?我们也会被人敬重?我们出身……”
“军人一定会被人敬重!出身并不重要,身份也不重要。只要是军人,都值得敬重。”
吕布道,“可是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也不简单!真正的军人,他们不会奸淫,不会掳掠,不会骚扰民众,不会畏惧生死!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百姓们见到他们,会夹道相迎,而敌人见到他们,也会闻风丧胆。他们是真正可敬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那五人,颇为骄傲的挺起了胸膛,那名老卒,也是五人小队伍中的伍长道,“君侯,那我能算是军人吗?”
“当然算。”
吕布笑了,“不仅仅是你,只要是做到了这几点的,都是军人!都能受到百姓们的敬重!”
这五人,表情更激动了。
“那什么是荣誉,什么是信仰?”
这一问,却是出自李儒之口。吕布对于军人的那一番解释,让他颇为赞同。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几点,那么这军人,确实值得人所敬重。可是这荣誉,信仰又是何物?
“荣耀,将是一个军人最值得看重的!”
吕布解释,“就好像这战争一样!每一战胜利了,那便是荣誉!甚至于,这荣誉比之生命更加重要!简单点儿说,这荣誉就是脸面!军人,可以没有生命,但不能没有这荣誉。你们所获得的功勋,也就是这荣誉……”
这几句话,吕布说的很模糊。众人还是有些不解,但吕布知道,他在如今说出这军人,荣誉还有信仰,也是为了让他麾下的士卒,以后能够明白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日后,所有的士卒,都必将明白,何为军人,何为荣誉何为信仰。
“那信仰呢?”
李儒继续询问。
吕布也是沉声道,“信仰是对一个人或者一物的信奉与敬仰!就好比很多人在家中摆了我的牌位,信奉我感激我。而你们,也是信奉我敬仰我,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们跟随我,百战百胜!这便是信仰!你们知道为什么昔日黄巾能够席卷天下嘛?因为他们也是一群有信仰的人。他们信仰他们的天公将军张角,认为他们的天公将军能够给他们带来太平天下!故而一句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让数以百万众的百姓跟随!只是可惜,他们的信仰错了!张角并不是什么天公将军,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平,他们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灾难……”
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让一阵咕噜咕噜的的叫声给打断了。吕布停了下来,看着那五人,那五人面色羞红一片。在这种时候,肚子不争气的给叫了,真的是让他们羞愧得不知道该当如何了。
吕布微微一愣,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窘态。随即走到了成廉的旁边,将成廉怀中的一块大饼给掏了出来。这种很硬的大饼,此时却是美味。将其递给了那名伍长,伍长还连连摇头,可是吕布硬塞进了他的怀里,“吃下去!才有力气!”
“君侯!”
伍长热泪盈眶。
这一幕,令吕布的心也有些沉重,转身离去,可在吕布转身的那一刻,五人都是齐齐跪下,共呼一声,“恭送君侯!”
走出营帐,吕布还是攥紧着拳头,转头看向李儒,“军中还有几日粮?”
“主公,军中无粮矣!”
李儒长叹一声。
“军中断粮了?”
吕布猛然立住身子!那犀利的目光扫向李儒,“这粮草一事,我万般督促,怎么还会有断粮之事!这些勇士们,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征战!”
“这几日降雨,道路泥泞坎坷,故而粮草未能及时送达……”
“我不管!”
吕布冷眸相视,“文优,你也明白军中断粮的后果!”
这军中断粮的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也是为什么吕布在攻陷美稷后,也没有急着继续进军的原因之一。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道理,为将者,都应该明白!没有粮草,再精锐之师又有什么用?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其他了。
“军中断粮多久了?”
吕布继续质问道。
“昨日哺食之后,军中已无粮草。”
李儒回道。
“那至少也有半日了。”
吕布脸色极为阴沉,这断粮要有数日的话,也不用再战了,恐怕这支军队,都是直接溃散了,“文优以为,这粮草何日能到?”
“少则日,多则十余日。”
李儒说道,“这雨水,越来越大。行路将更为的艰难,运粮车,很难行进。”
“这么久?”
吕布皱起了眉头。
“主公我军距离这沙南不足十余里……若想要粮,不如抢……”
李儒眼眸中露出一丝狠辣来。
吕布脸色黑了下来,“我刚刚说过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文优当我是戏言耳?”
“啊?”
李儒一愣,“可不抢……那我军粮草该如何………”
“我军绝不会做出掳掠之事!”
吕布掷地有声,在李儒那敬佩的目光下,继续道,“但如今我军面临断粮之危,也断然不能让士卒饿了肚子。故而我决定,兵进沙南!先借上一些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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