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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郑婉兮神色一动,闪过一丝的慌张,抓着裙裾的手指也跟着颤了颤:那,那是为了三月下旬江边桃花汛的事儿派去的人——上回听说了地震之事,她又忆起了三月月底南边桃花汛的事情,想着靠这事赚笔银钱也好。毕竟,她明年便要入宫,宫里处处皆要银钱,花费颇多,可不得多攒一点?只是她实在没想到,这事竟是这么快就被自己的父亲给发现了......
    郑启昌却是冷笑:“自你病好之后,我便觉得你这精神有些不对。原还觉得大病移性情,养养便好,至于那些内宅之事左右也不是大事,随你便是。可现下看来你这行事却是越发的荒唐了!竟然还敢插手外头的事!还有你母亲适才说的慈善宴上的五万两银子——你明知道现今我们郑家现今正该小心,怎么还在御前折腾出这么许多打眼的事?”
    郑婉兮身上一颤,面庞一时都白了,薄唇微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郑启昌含怒拂袖,冷冷的凝目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女儿,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与你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就好好的给我说清楚,一个字也不许漏!”
    郑婉兮咬着唇,强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然而,郑启昌却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只负手于后站在那里,冷静的等着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郑婉兮方才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珠,眼睫微颤,垂首低声道:“不知父亲信不信,我先时病中做了个梦......”
    她用细齿咬住唇,竭力维持镇定,但她的下唇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语声更是颤抖轻微,甚至都惊不起半点的尘埃。
    哪怕是现在,只要闭上眼睛,郑婉兮便能看见回忆里那望不到边际的鲜血,那些死不瞑目的人都躺在血海里,隔着漫长的光阴长河抬起头,与她对望——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人的人命,几乎能把苟活下来的人压得再起不来身,几乎能把人压死。
    郑婉兮泪痕满面,神色恍惚,几乎是梦呓一般的开口把话说了下去:“我梦见,皇上下旨将郑家满门族诛........”
    *********
    沈采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酒醉初醒,头疼加头晕,感觉就连嘴唇好似都有些肿了。
    她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了好久,待得精神稍微好些了,这才终于睁开眼来。熟悉的床帐和被褥让她立时便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凤来宫。沈采采略松了一口气,正欲唤人,忽又反应过来:等等,她身边好像还有人......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侧头去看,然后就发现了躺在自己身侧的皇帝。
    皇帝看上去睡得颇沉,就连原来线条冷硬的五官都因此而渐渐柔和了下去,薄唇微抿,睡颜沉静。
    他就像是个警觉的野兽终于寻到了叫他安心的地方,这便收起爪子,放松身体,毫无防备的睡过去了。
    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无数酒后乱性的故事情节都在沈采采的脑中闪过........
    沈采采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了身上的被子,再顾不得其他,这就往床内又挪了挪,然后又用脚踹了尚闭眼睡觉的皇帝一脚,咬着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就亲一下...
    皇帝:就,就最后一下....
    .....
    沈采采:我大概酒精过敏,喝酒居然都能喝得嘴肿!
    *****
    昨天被锁的章节已经解了,没看的可以去看(其实我都吓了一跳,感觉什么都没写啊....)本来这章是要今天晚上发的,不过想了下还是早点发吧,这样大家也能早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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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醉酒初醒
    皇帝这回确实是真睡着了。
    他在宴会之前就骑着马在宫里跑了一圈, 宴上又陪着沈采采喝了点酒,虽然没到喝醉的地步但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酒后微醺。最要紧的是,宴半扶着沈采采回了凤来殿, 他这一路的折腾实实在在是有些劳心劳力。所以, 当他躺在凤来宫的榻上, 盖着柔软的锦衾, 嗅着被褥枕边那若隐若现的幽香, 想着一直以来的心上人就在身侧时,原本有些认床的他竟是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然而,收了爪牙的野兽依旧是野兽, 哪怕这只野兽身心放松的趴在那里惬意酣睡,当他受到攻击或是打搅的时候依旧会本能的露出爪牙。
    沈采采气急之下踢了皇帝一脚, 然而这才刚踢到人,还没来得及叫她接着一踢二踢,她那踢出去的脚便被抓着收不回来了。
    皇帝本就是半睡半醒间,手臂莫名其妙的被人踹了一脚。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抬手抓着那只玉足, 然后迷迷糊糊的用自己略带薄茧的手指扣住那纤细的脚踝,本能的捏了一下, 制住了那正在乱动的脚丫。
    沈采采一时又痒又痛, 很是艰难的忍了忍这才没有叫出来。她动不了脚, 只好开口叫人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一踢一叫的,便是个死人都能给弄醒了,皇帝慢半拍的醒过神来, 缓缓睁开眼睛,抬起眼本能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他第一眼见着的是床榻内侧抱着被子恨恨瞪着自己的沈采采,混沌的神思似乎也渐渐的清明起来,哑着声问道:“你又怎么了?”
    说话间,他的手掌仍旧惯性的抓着沈采采的脚没放,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拨弄了一下粉嫩的脚趾。
    沈采采羞愤已极,颊边泛着红晕,连眼睛都染了一层水雾。她气得双颊都跟着鼓了起来,活似一只河豚,气鼓鼓的瞪着皇帝,道:“你先放开我的脚!”
    皇帝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松手。
    他的心思一小半还留在适才手上那柔嫩的触感上,另一半则是略理了理当前的局面,然后才勉强辩解了一句道:“.......是你先踢我的!”
    沈采采真想再踢他一脚才好,可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眼下也只得暂时的忍下了踹人的冲动,气哼哼的接着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呢?”
    皇帝已经彻底醒过神来了,神色间也渐渐从容起来。听到这话,他倒是挑了挑长眉,双目凝视着涨红了脸的沈采采,不紧不慢的反问回去:“朕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皇宫里又有哪里是朕不能呆的。”
    沈采采看着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忍不住又想踹人:妈的,一吵架就说“朕”,皇帝了不起哦?!好吧,封建社会皇帝确实是了不起......
    她越想越气,想着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过来,前有越来越近的死期,后有原主留下的一大笔烂摊子,本来就很可怜了.....现在,就因为喝了点酒还可能被皇帝这臭流氓......
    想着想着,沈采采忍不住就红了眼睛,只是不愿意在皇帝面前示弱,这才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强忍着眼泪,这才没有哭出来。
    皇帝本还想着拿话逗一逗人,只是见着沈采采现下这眼眶泛红的模样,他自己反到是先心疼了。于是,他不甚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沉声安慰人道:“别想太多,你先时喝醉了,朕扶你回来的,就只是帮你脱了外衣,你这寝衣还在呢......”
    沈采采被恼羞冲昏了的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她渐渐的反应过来:是啊,她好像还是穿着寝衣的......而且,据说第一次做那事的时候身体会有点痛,但她好像就只是头有点疼——这个应该是酒醉后的后遗症。
    所以,皇帝应该就只是躺边上睡了一觉?
    这么想着,沈采采的惊慌去了大半,倒是不气不恼了,反到是下意识的眨了下眼。
    她还穿着那件雪色的丝绸寝衣,因为一连串动作的缘故,本就睡皱的寝衣跟着往下一滑,露出与那雪色丝绸几如一色的雪肤,香肩瘦削,再往下甚至能看见蝴蝶似的锁骨。只是,那点春.色确实被她披散下来的乌发遮了大半。
    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她微微仰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杏眸睁得大大的,好似两颗黑水银浸在白水里,黑白分明,只纤长的眼角处还泛着桃花似的洇红。她大约是真有些懵住了,丰唇微张,看着倒像是忽然睡懵了的小猫,直愣愣的看着人,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无措模样。
    皇帝的手心又跟着痒了起来,真想顺势抬手去揉一揉她还有些凌乱的发顶。只是,对上沈采采警惕的目光,他也只好勉勉强强的收回视线,转开话题:“你适才宴上喝了许多酒,现在应该也渴了吧?”
    沈采采原还不觉得,现下被皇帝这么一说,果真是有些渴了,不觉抿了抿唇:“是有点渴了......”顿了顿,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小声喃喃道,“感觉嘴好像也有点肿了,有点疼.......”
    皇帝端着一张端肃冷淡的面庞,看不出半点的心虚,反到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大概是喝多了?”说着,他伸手从榻边的案几上到了一盏茶,递到了沈采采的嘴边。
    沈采采思忖过后却也想不出什么,最后也当是这具身体有点酒精过敏,没有再追究。不过,她现下确实是渴极了,见着皇帝端到自己唇边的那杯酒,忍不住便垂头喝了一大口。
    这茶搁在案上许久,早便凉了,然而对于酒醉初醒的沈采采来说这凉茶反倒更醒神。
    就这样,她就着皇帝的手,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喝去半盏茶这才抬眼去看皇帝,道:“够了。”
    皇帝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眼角余光却悄悄的看着她那两瓣红唇。那微肿的红唇沾着茶水,湿润润的,嫣红丰满,好似初绽的娇嫩花蕊,使人不禁又想起它内里那甜美的滋味来......
    正当皇帝口干舌燥间,耳边听得沈采采那句“够了”,索性便端着手里的茶盏,将那剩下的半盏茶一气给喝了。
    凉茶入喉,倒是去了不少燥意。
    沈采采在侧见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这是我喝过的。”
    皇帝眉目冷峻,神色不动的将那茶盏搁回案上,淡淡道:“你我乃是夫妻,夫妻一体,何必计较这些。”
    沈采采懒得与他辩驳:算了,就算是吃口水,那也是皇帝吃口水,管她什么事?!喝了凉茶,沈采采也精神了许多,这便扬声叫了人进来,服侍着自己和皇帝另换一身衣服。
    因着现下已是傍晚,天边的霞光明艳艳的照在云层上,就连挂在廊下的鸟雀的叫声都显得有些倦怠了,脆嫩的鸣啼声也渐渐低了去。
    清墨服侍着沈采采换了衣衫后又扶着人在梳妆台前坐下。她知道沈采采生性怠懒,不喜欢太麻烦或是太贵重的,这便动作轻巧的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给沈采采绾了个松松的发髻。
    然后,清墨方才柔声请示道:“娘娘,您和陛下睡了许久,现下时候也是不早了......可要叫人传膳?”
    沈采采看着镜中尚有几分倦色的自己,揉了揉还有些抽痛的额角,随口应道:“嗯,叫人传膳吧。”虽说先时灌了大半盏的凉茶,可晚膳肯定还是要用的。
    清墨轻快的应了一声,正欲转头吩咐身后的宫人,忽而又听得沈采采紧接着加了一句——
    “我午间宴上吃了些酒食,现下胃里还不大舒坦,这晚膳也不必弄什么大鱼大肉,尽量清淡些便是了。最好弄些养脾胃的热粥来,粥要熬得粘稠软糯些,这样也好入口。”
    “至于陛下那里,”沈采采犹豫着道,“你们再问问他要吃什么便是了。”
    清墨连忙应了,转又寻人去问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在这上面左右都是不在意的,故而也只是道:“和皇后一般的就好。”
    凤来宫小厨房里的那些御厨很是伤了一番脑筋,最后也只得备了甜粥咸粥各两份:红豆莲子粥、椰汁燕窝粥;菌菇鸭肉粥和山药鸡茸粥。另外,他们还依着皇后的吩咐,又备了好些口味清淡的小菜。考虑到皇帝皇后午间用了酒,还备了几样口味酸甜爽口的。
    果然,晚膳的时候,沈采采吃着也觉得不错,还叫人赏了一回厨房。
    不过,哪怕吃饱喝足了,沈采采却也没忘了赶人这回事。她饭后端着热茶漱过了口,含着一片茉莉香片,这便转头看了皇帝一眼,委婉道:“陛下明日要早朝,不若还是早些回乾元殿歇息,养养精神也好。”
    皇帝抬了抬眉梢,看着沈采采脸上那略有点假的关切神色,不由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皇后竟也这般关心朕?”
    沈采采闻言不由垂首,鸦青色的发髻衬得她露出的那一段脖颈更加的柔软白皙。
    她姿态恭顺,言语更是温柔,全然一副贤后劝谏君王的模样:“世间女子皆是以夫为天,陛下不仅是妾的天,更是大齐的天。妾,自然是关心的。”
    皇帝的眸光却渐渐的冷了下来。他终究也是有脾气的人,到底还是一句话没说,猛地拂袖起身要往殿外去。因为力道太大、动作太快的缘故,他甚至还差点把边上的椅子都给带倒了。
    沈采采见状,也只得匆忙起身,恭送圣驾,心里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虽不知皇帝的耐心究竟还剩下多少,可她这种情况下,也只好能拖则拖了。
    站在沈采采身后的清墨原还想说几句“既是时候已晚,娘娘何不留陛下殿中休息”云云的,只是瞧着沈采采的脸色,想着先时受到的敲打,她也只得抿了抿唇,暂且忍了下来。
    却说皇帝独自一人回了乾元殿,也不知是不是午间睡得太足了,躺在御榻上翻来覆去竟是半点也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床帐顶部那条用金线绣出来的飞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这乾元殿的床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
    说起来,哪怕是个种田的汉子,晚上回来都能有个暖被窝的媳妇。偏他这个一国之君,明明有了皇后却还得这么孤灯冷衾的呆着,未免也太可怜了点吧?
    皇帝越想越觉心下不平,这就扬声叫了一声:“周春海。”
    外头候着的周春海忙不迭的上前来,候在帘外:“奴才在......”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上回派去奚山别宫的人回来了吗?”
    周春海想了想才道:“还没呢,不过算算日子也快了......”隔着帘子,他也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只得绞尽脑汁的揣摩着圣意,“若陛下不放心,再派几个伶俐的过去?”
    皇帝心里想着事,过了半晌,才听得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先这样吧.......”
    让人去拆别宫里皇后的寝殿已经是不要脸了,总不能真叫人把其余的寝殿也都给拆了,就留一座给自己和皇后吧?这也太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采采:人家夫妻吵架拆房子都是嘴上说说,你还真拆啊?
    皇帝:人家老婆关心老公都是身体力行,你就嘴上说说啊?
    作者:行了行了,你们半斤八两,什么锅配什么盖,别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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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s.晚上还有一更,大概是八点或者九点的时候吧~
    第36章 临行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