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演封禹的演员叫李斐，闻言脸色一僵，咬唇低头道歉，“对不起。”
    “你耽误的拍摄进程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路铭在放假前格外强调过，所有演员要保持好自身状态，别让她后悔给他们放假。
    如今放假回来李斐这个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他本身就没有武术底子，所有武打镜头用的都是替身演员，他所要做的也不过是拿把剑摆拍几个露脸的动作就行。
    可能是剧组里的道具太过于逼真，李斐现在就连半蹲着举把剑双腿都累的打颤。
    下盘不稳，手脚软绵无力，整套动作拍出来哪里有半分属于封禹这个少将军的冷冽气势？
    路铭明显是给李斐留面子了，刚才化妆师在化妆的时候，在他脖子的吻痕上下了不少的功夫才勉强遮住。
    作为一个拍戏期间的演员，身上不该有这种痕迹已经不需要别人来刻意强调了。
    路铭不想去管李斐放假期间做了什么，更是对他的私生活没有半分兴趣，但作为一个演员，他把这种状态带到她片场上来就是不应该的。
    “从今天起你每天至少加强锻炼两个小时，”路铭说道：“增强自己素质和力量。”
    虽说《宠夫》里“封禹”的戏份比较少，但随后《解战袍》准备拍摄，李斐要是想演好封禹这个少将军角色，提早锻炼没有任何坏处。
    李斐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应了句，“好。”
    今天上午的拍摄重点就在李斐身上，如今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拍出路铭所要的那种效果。
    她摆手示意今天早上就先这样吧，让李斐尽快调整，晚上加拍他的戏。
    看着低头走到一旁慢慢活动筋骨的李斐，想起他刚才机器人似得僵硬动作，路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初冬的灵活身影。
    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所以初冬推开门之后，才能看到坐在最中间的路铭。
    初冬嘴唇抿起一道清浅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路铭。
    “你试的是替身的戏，”路铭沉吟一下，改变原本让初冬武剑的念头，加大难度，“我想看看你没有道具和后期，能武出什么样的效果。”
    意思就是赤手空拳的耍一段。
    初冬没有任何迟疑，点头说好。
    他刚准备打一套拳，就听安助理用笔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说道:“把羽绒服脱下来，不然既影响你的动作，也影响我们观看。”
    初冬愣怔的站在原地。
    “第一次试戏吧？”安助理故意逗他，挑眉说道:“以后多试几次就知道了，有的剧组试戏时还会要求穿指定的衣服呢。”
    路铭见初冬吃惊的睁大眼睛，斜眸瞥了安助理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
    安夏灿口里的剧组分明是三没剧组，没底线，没限制，甚至有的还没有衣服。
    初冬是有些惊讶，以为进剧组跟进暗卫司一样，还要脱光衣服验明正身。
    可进暗卫司给他检查的都是男的……
    初冬有些迟疑，但也没怎么矫情，低头就把羽绒服脱掉，放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伸手又要去脱毛衣。
    安助理瞠目结舌，路铭在他把毛衣掀到肚皮之前，赶忙喊了一声，“初冬。”
    初冬回头看她，疑惑的“嗯？”了一声。
    路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试戏演员，说不上来是真蠢，还是太呆。
    她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脱掉羽绒服就行了，不用全脱。”
    得亏这孩子进的是她们的剧组，若是换个心思不正的导演……
    初冬愣了一下，脸慢慢红了，有些尴尬的把毛衣又拉了下来，“我……我没打算全脱……”
    他总共穿了两件毛衣，外头这件宽松，里面那件束身。
    没了内力的小暗卫，也挺忌惮寒冷的冬。
    安助理捂嘴偷笑，刚才初冬脱毛衣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路导竟然被吓了一跳，赶紧别开了眼睛，绅士的没敢看人家小男生。
    路铭面无表情的抬脚在桌子底下踩了安夏灿一脚。
    安助理吃痛，不敢再乱搞事情。
    初冬的拳法有些像太极，绵中带强，又有些不像太极，他武的更有气势和力量。
    他不像一个替身，更像是一个打手。
    路铭高中时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能看的出来初冬的招数稳准狠，几乎没有太多花哨的动作，招招打的都是要害。
    一套拳打下来，路铭率先抬手鼓了鼓掌。
    试戏算是成功通过了。
    看初冬的武打动作，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惊艳，对比之下，李斐的软手软脚就实在是入不了眼。
    初冬拿着羽绒服出去，笑笑就等在门口，见他开门立马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路铭就比初冬晚了一步出来，替他说道:“今晚就能来剧组了。”
    既然试的是“封禹”的替身，晚上拍摄李斐的戏，武打部分刚好可以让初冬来代替他。
    笑笑压抑不住的小小欢呼一声，他平复一下心情，看着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的路铭，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道:“路导，您剧组里还缺不缺龙套跟群演？”
    跟着这样正规的大剧组，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路铭“嗯？”了一声，这个她倒是真不清楚，毕竟这是副导演的事情。
    笑笑咬唇，抬手用胳膊肘拐了初冬一下。
    初冬手指捻了捻，因为刚才闹的误会，现在还有些不太敢看路铭的眼睛，就低头搓着羽绒服拉链，小声说道:“不拍戏，都……都没有钱过年了。”
    “……”路铭沉默了一瞬，转头问整理完资料才出来的安助理，“我记得咱们剧组还缺群演对吧。”
    明明是疑问的句子，路导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安助理呐呐道:“啊？”
    这事她怎么知道，又不是她负责的。
    路铭点头，“对，我记得也是缺的。”
    “？”安助理睁圆眼睛摊了摊手。
    她说什么了吗？
    ……得嘞，反正您是想让人进来，您说缺就缺呗。
    第12章 送奶茶
    一般剧组，制片人都能往里面塞男演员，更何况路铭还是个导演，带两个群演进剧组完全就不是事情。
    李斐白天被路铭当众数落，晚上的表现明显好了许多，忍着身体的不适把今天落下来的戏拍完。
    他的小助理在一旁心疼的要命，觉得路铭太没有风度了，都不知道体谅男演员。
    “你就跟她说你身体不舒服，把你的戏份停一天再拍就是了，剧组又不是不能请假，还非要逼着你今天拍完。”
    刚回到酒店小助理就半蹲下来给瘫在沙发上的李斐揉小腿肚子，不满的嘟囔道:“她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你，拿你立规矩。”
    路铭放假前提出要求，让所有演员都保持自身状态。
    现在放假结束，她看到李斐状态不对，就揪着不放，还要求每天加强锻炼。
    新导演，就是喜欢用树规矩来彰显自己的导演威严。
    小助理抱怨道:“你腿酸成这样，再锻炼两个小时，明天别说扎马步，就连路都走不了。”
    李斐瘫在沙发上嗤笑一声，“那又能怎么办？像我这种既不红又没有背景的人，在含着金汤勺的路铭面前，可不就是不被她当个人看吗。”
    说到背景，小助理眼睛微亮，抬头说道:“咱们可以跟曲煌姐说啊，你不是跟她——”
    李斐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过来，小助理还没说完的话顿时戛然而止，唯唯诺诺的低头揉腿，不敢再吭声了。
    曲煌是李斐的经纪人，李斐今天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是放假期间拜她所赐。
    在做的时候，李斐百般推脱不想继续，偏偏被她钳制着不能走。
    好不容易进了个大剧组，有了个比较讨喜的男配角色，李斐还挺珍惜的，甚至想通过这部戏慢慢摆脱曲煌。
    可曲煌这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想法，在放假期间找过来，把他关在房间里几天几乎都没下过床。
    “利用完我就想甩掉我？”曲煌把李斐按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冷笑，“你当我这么些年都是吃素的？”
    “就这么一部戏而已，就能让你的翅膀变硬了，飞出我的手掌？你想的可真美！”
    曲煌扯他毛衣，低头亲他脖子，一双油腻的手更是在他身上不规矩的游走，李斐挣扎着不太愿意，却被曲煌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她用了十分的力气，哪怕隔着衣服都火辣辣的疼。
    没打脸，已经是念着拍戏需要了。
    “当初需要我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现在能接着戏了，觉得自己火了，就开始装冰清玉洁了？”曲煌狞笑，“还是你已经找好下家，在剧组里爬进路铭的被窝了？”
    李斐摇头，“我没有。”
    曲煌根本就没想过要听他解释，二话不说把人按倒就做。
    李斐见躲不过去，只能低声请求曲煌不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偏偏这个老畜生哪里明显就亲在哪里，李斐的脖子上被吮的到处都是吻痕，几乎没法看。
    李斐边哭着边伸手推她，换来的只是更粗暴的对待……
    小助理见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在房间里待着，就嗫嚅着说出去给他看看酒店里有没有消除瘀痕的药膏。
    门被从外面带上，李斐仰在身后的沙发靠枕上，抬头双眼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后悔当初自己不顾一切的只想红，这才走上这么一条绝望的路。
    以后自己哪怕火了，曲煌这个老畜生也不会轻易放开他。她会压榨自己，威胁自己，逼迫自己和她继续发生关系……
    只要往深处一想，李斐就觉得前途昏暗看不见一丝光亮。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等李斐感觉到脸上有些凉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身体现在还疼着呢，昨天曲煌走了之后，他就在洗手间里冲了三个小时的澡，看着身上留下来的青紫痕迹，他都想拿刀割下来，就恶心成这样。
    她像蛆一样，碰他一下，李斐就止不住的反胃。
    以前也不是这样，毕竟他都跟曲煌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