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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正当她要从空间找出消毒水和纱布的时候,头顶的洞口传来隐约的呼喊声。
    彭敬业立即抬头看,而后拎起一根烧的正旺的树枝往中间去,让江秋月先等在原地别乱走动。
    江秋月双眼复杂地看着那一抹坚毅的背影,那股子为偿还对方救命之恩而在所不惜的冲动又慢慢回落。
    上方传来的声音不仅带来了希望,同时也让江秋月的理智回归。
    既然已经有人来救,她就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吧。
    彭敬业在距离洞口最近的正下方,隐约听到上方有人在喊他,听声音是他手下的兵,他们当时看到他掉下来,肯定会想办法救人。
    他大声应了几下,上面的人激动了片刻,让他们在下面注意安全,很快会救他们出去的。
    原来是围在洞口焦急等待救援工具的士兵们耐不住了,一个个扯着喉咙朝下喊,只希望班长掉下去后还保持着清醒,好回他们一声。
    果然班长就是铁打的汉子一流的兵,没被一个小小的天坑难倒,他们刚喊了几下就有回应了,说明人没事。
    彭敬业从来没觉得一个天坑能难倒他,先不说上面本来就有他的兵接应救援,再不济他自己都能想法子爬上去。
    只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带着水灵灵的小江知青,肯定不能让她学他攀爬着受罪,还是等着人来救吧。
    出去是早晚的事,晚一点还能单独跟人多处一会儿……
    彭敬业心上一荡,感觉连洞里的腥臭气味都不难闻了。
    江秋月看见他走回来,神情都轻松很多,估计是能被救出去了。
    她看了看他的脸伤,血迹没有扩大,说明血已经不流了,确实只是破了点皮,这才放心。
    彭敬业走回来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自己身上流的血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而那条蟒蛇死的悄无声息,根本没流血。
    所以,这血腥气哪来的?
    彭敬业神情一肃,让江秋月把蟒蛇身下的树枝拾捡过来加柴,其实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且先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凶猛的野兽凭借气息都有自己的地盘划定,大蟒蛇刚死不久,气味还未消散,待在它的蛇尸旁边至少没有野兽敢轻易攻击。
    安顿好了江秋月,彭敬业放下心来,大手下意识伸向腰间拿出左轮手枪,却瞬间反应过来里面子弹早已用完了。
    而那把平时贴身的匕首,当时插在了野猪眼睛上。
    彭敬业突然想到,他们落下的时候似乎有东西跟着他们一起掉下来了。
    再联系如今浓重的血腥气,彭敬业心中一定,大致有了猜测。
    他看了眼那边老老实实捡树枝加火堆的人,脚步坚定的顺着血腥气找过去。
    气味越来越强烈,最后在一块大石头上找到被砸的脑袋开花的大野猪。
    猪头摔的稀巴烂,脖子大动脉那里断裂,涓涓不停地往外喷着血。
    期间手上简单的火把快要灭了,彭敬业随手找出一根棍子,在野猪碎脑袋那里搅了搅,随后点燃上,新火把烧的比之前的旺盛。
    大野猪死的不能再死,那把匕首落在石头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彭敬业拾起在野猪毛上擦干净,从断裂的脖颈处一刀划下,狠狠使力才将将划开厚厚的野猪皮。
    他从中割下最嫩的一块肉,弄干净染血的手,把肉提了回去。
    江秋月已经用找到的粗树根搭起简易的篝火堆,把蛇尸周围他们这一侧的柴火全捡回来了。
    彭敬业回来将肉递给她,跟她说了野猪同时掉下摔死的事。
    江秋月听后有些唏嘘,当时除了这只一直硬挺不死的外,其他几只大的小的全打死了,现在它也死掉了,这算不算报了仇?
    怪就怪她找错了方向,倒霉催的被野猪当做入侵者攻击,还貌似搅乱了彭敬业他们的事。
    看他们的装扮,像是在密林执行什么任务。
    江秋月一边给他烤肉一边默默地想道。
    她以为他是饿了,就接过肉切成几块穿在树枝上烤,不想彭静业拿过匕首直接往大蟒蛇尸体走去。
    大蟒蛇死因不明,肚子却鼓鼓的,彭敬业以刚才的手法,从蛇口那里划开蛇皮,一直划到肚子那里,露出里面钢针铁齿的豪猪一只。
    我去,江秋月惊讶,这只蟒蛇竟然敢吞下一只浑身带刺的豪猪!貌似还把自个儿从里面扎死了!
    不过,它是怎么进来的,挣扎时掉进来的?
    彭敬业查看一番,见蟒蛇是正常原因死亡的就把蛇胆一刀割下,之后绕着蛇尸走动一圈,果然在另一侧发现了一个很小的洞穴口,有徐徐的微风从里面吹进来。
    可惜洞穴口太小,仅容蟒蛇的身子通过,人是钻不进去的,而且位置贴着地面,探不到里面什么情况,贴近了能闻到蛇类特有的腥味儿。
    彭敬业放弃找其他出路,回到蛇尸那里割下一块鲜嫩的蛇肉,连同蛇胆带回火堆处。
    江秋月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动作,她对蛇肉无感,对蟒蛇的蛇胆比较好奇。
    她连普通蛇胆都没见过,别说蟒蛇的了。
    江秋月见彭敬业对蛇肉切片烧烤的时候,还小心翼翼顾忌着手上的蛇胆,实在不方便,于是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彭敬业看着她,接过手帕子把蛇胆包好扎紧,说道,“这个对我有用,不能给你,以后给你找别的。”
    江秋月连忙摆摆手,“我才不要它呢,你拿它做什么啊?”
    彭敬业:“泡酒”,送给老爷子。
    呃,江秋月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彭敬业见她果真对蟒蛇胆无意,有点小失望地咂咂嘴,开始专心烤蛇肉。
    虽然没盐没调料,但是他的手艺明显比江秋月单纯翻转着烤的好,不到片刻就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江秋月瞄瞄他的烤肉片,再看看自己黑糊糊的烤肉,有点不忍直视。
    或许是蛇肉比野猪肉鲜?
    彭敬业很快烤好了蛇肉,全递到江秋月面前,让她吃。
    江秋月一瞬间有点眼泪汪汪,大好人有木有!
    不过真吃了她会不好意思的,江秋月举了举手上快熟了的烤肉块,说她吃自己的。
    彭敬业直接将蛇肉串儿塞给她,接过她的烤肉给她烤。
    江秋月被磨人的肉香弄的也饿了,肚子咕噜叫。她硬着嘴说先帮他尝尝,就选出一根最小的啃,西哈西哈烫的不行都不放弃。
    烤蛇肉,趁热吃真香!等放凉了估计就该发腥了。
    不知不觉把几根吃下肚,江秋月醒悟时猛地看向彭敬业。他正拿着她的烤肉呼哧啃,比她吃的还香甜。
    江秋月想说他还受着伤别吃油腻的东西了,而且她烤的还不好,可是看他那样子肯定也是饿急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愁着脸看向上方的洞口,只希望那几个兵哥哥给力点,快点救他们出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光微暗时,洞口终于垂下一条粗麻绳,伴随着不停地抖动,卫龙小战士滑溜下来,蹿到他们面前。
    “班长!”卫龙撂开绳子,激动地奔过来。
    本以为班长这遭不残也会脱层皮,他们正想法子将人救出去后怎么给人补回来呢,结果他下来就看见他家班长正吃着喷香的大肉块,旁边还陪着小江知青。
    咋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呢,咋觉得打扰了班长的好事嘞?
    卫龙甩甩头,蹦哒到彭敬业跟前,连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彭敬业丝毫不在意伤势,江秋月于是赶紧把他背上的摔伤特意说明一下严重性。
    卫龙小战士扒过去看了一眼后,偷偷瞄了眼他家班长,得到他警告的一击眼色。
    “啊哈,那啥,咱们先上去,回去有伤治伤。”卫龙打着哈哈跑回去拽了拽麻绳,不一会儿又落下一根来。
    江秋月自己肯定是上不去的,要有个人带她。卫龙说他可以背着她攀绳子上去,女知青身子轻,背着蹿上十几米都无压力。
    彭敬业不干,可是江秋月说他背有伤,背上她肯定伤上加伤,这不行!
    “那就抱着吧!”彭敬业一把揽过江秋月的细腰,单手将人死死捞在怀里,另一手握住麻绳在两人腰间一捆,朝上大喊一声,“拉!”
    江秋月懊恼,刚才怎么没想到可以绑着绳叫人往上拉啊,要能这样操作他还干嘛一定要跟她绑一块上去?!
    两个人正面相对,她像是嵌在他的宽阔的怀抱中,紧密相贴的触感让人心中悸动欢喜。
    江秋月尴尬地不知所措,左右躲闪着视线不敢看人。
    彭敬业一手扣着纤腰,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等终于到达地面,刚站定,江秋月就赶紧解开两人腰间的绳子。
    她可是一出洞口就观察到这里等着的不只彭敬业的兵,还有柳建国柳兰花和几个村民。
    两人距离这么近虽说是情有可原,但为了不落人口实被村民们传些流言蜚语,还是不要贴着的好。
    彭敬业单手握了握拳,心中不爽又沮丧的难受,沉默的不想说话。
    政委居然也来了,之前一直在温言安抚依然暴躁的几个兵蛋子,此刻见彭敬业背后一身血的上来,连忙让小兵们把临时做的简易担架抬上来,让彭敬业趴上去,他们抬着她走。
    江秋月这边有柳兰花拉着她上下左右的查看打量,见人没事才松口气。
    彭敬业他们肯定是要直接回营的,天快黑了,踏着星光也要赶回去,这是纪律!
    政委准备同他们一起去军营,给他们上头说下情况做个证,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至于被卫龙他们堆在一堆的野猪,柳建国看了好几眼,最后忍不住过去跟政委嘀咕了一阵,得到彭敬业允许分去一半。
    毕竟是他们临河村地界上的产物,柳建国厚着脸皮要过来一半,除掉要按规矩交公社的,剩下的还能每家分一点解解馋。
    柳建国达成目的,让柳兰花带人先陪江秋月回去,他去找人回来拉野猪。
    江秋月看了一眼老实趴在担架上的彭敬业,对方黑眸沉沉看过来的时候,江秋月转身跟村民们一起离开回去了。
    彭敬业眼中的光刚亮起就噼啪熄灭了……只得拿出裹蛇胆的那只手帕,拎起来放在胸口。
    政委见人都走了,让小兵们赶紧抬起来回营,留下两个人看着野猪,等会儿叫人回来拉。
    卫龙这时候出声说小天坑下还有一只大野猪和一条大蟒蛇,被班长剥的血淋淋的,烤肉吃了。
    彭敬业吭了一声说他就割了一点嫩肉,那两只还很完整,想要的话待会儿让人一起拉回营子。
    “你说你干的什么,没事跑这里搞什么事儿?”政委有点生气,都伤成这样了瞎搞什么!
    彭敬业呲了呲牙,动动胳膊说没伤着,背上大多是野猪的血,他自己的血很少,说不定就数脸上最严重。
    “政委,你看我是不是毁容了?以后还能招小姑娘喜欢不?”彭敬业躺担架上还不老实,侧着半张脸扯住政委的衣摆固执地问。
    政委气得发笑,拍他脑门一巴掌,往他脸上血迹处抹了一把,“毁啥容,最多破了点相,你什么时候在乎过长相了?”
    彭敬业摸了摸脸,又问,“政委,怎么追小姑娘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