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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
    荣王轻哼一声,“你这话该对陛下去说,他才是能够决定老七是否继续执掌兵权的那个人,与我说那么多做甚?”
    “七王已成陛下眼中钉肉中刺,他又怎么会允许七王继续执掌兵权,只有依靠王爷您。”
    荣王盯了她片刻,冷声道:“公主找错人了,本王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至于老七……祸是他闯出来的,这后果自然由得他自己承担。”正如东方泽所言,他虽狂妄自大,不甘臣服于东方洄之下,却不是半点脑子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帮着东方溯与东方洄做对,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要说同胞兄弟,他与东方溯可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一直看这个冷面冷口的七弟不顺眼。
    天家之中,为皇位尔虞我诈,拼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多了去了;手足情深,守望相助的则是少之又少。
    见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推了这件事,东方泽心中恼怒,“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三哥就当真一点情份都不念?”
    荣王并未因他的话有所内疚,淡然道:“不是我不肯念,而是无能为力。”
    “你……”东方泽正要发作,手腕微微一紧,却是慕千雪,正朝他微微摇头。
    除了东方溯之外,东方泽最信服的人就是慕千雪,咬一咬牙强行咽下嘴边的话,坐回椅中生着闷气。
    在稳住东方泽后,慕千雪轻声道:“王爷可还记得信王是怎么死的?”
    荣王不解她突然问这话的意思,狐疑地道:“当然记得,是溺水而亡。”
    “不错。”慕千雪按住宽广的云袖,徐徐道:“可是七王告诉千雪,信王精通水性,曾一个游过江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跌落河中就溺水身亡?”
    荣王目光一颤,别过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或许是老七记错了。”
    慕千雪轻叹一声,暗红烛光倒映在她幽深的眼眸中,跳跃不定,“信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不想他继续活着,现在这个人同样不想七王活着,但……七王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吗?”
    在荣王渐趋苍白的脸色中,她继续道:“不是,在那个人眼里,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到帝位的人都应该死,信王如是,七王如是,荣王您……亦如是!”
    在她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荣王后颈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抵在那里一样,骇得他慌忙往后颈摸去,确认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见慕千雪等人看着自己,连忙借咳嗽掩饰着尴尬,道:“大胆女子,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抵毁陛下。”
    “王爷不妨再仔细想一想,信王的子嗣妻妾至今还有几个活着?自尽的,病死的,意外而死的;短短一年多,几乎全部死尽,究竟是天不容信王一脉还是陛下……”
    荣王听得浑冰凉,忍不住打断道:“够了,别再说了。”
    “千雪可以不说,但陛下的杀戮不会停止,王爷真想看到这好好的王府变成人间炼狱吗?”
    荣王张口,却没有声音发生,许久,他颓然跌坐在椅中,眼里充斥着迷茫的挣扎。
    “事到如今,王爷想要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的了,想要保住性命,保住这荣王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联手对抗陛下。”
    荣王怔怔地看着她,下一刻,苦笑出现在他唇边,“你以为凭老七手里那十几二十万士兵就可以与他对抗了吗,简直是天真。大周拥兵百万,除去那些,陛下手里差不多还有七八十万,老七根本不是对手。”
    第一卷 第两百八十八章 收服
    第两百八十八章 收服
    憋了半天的东方泽冷哼道:“齐楚联军近四十万兵力,结果还不是被打得落荒而逃;七八十万又怎样,我就不相信打不赢!”他虽是皇子,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狠劲。
    荣王连连摇头,“总之……”
    “调兵需要时间,依我估算,陛下这会儿手里至多只有三十万军队,以七王的兵力,再加上天覆阵,胜算至少有六成。”
    荣王嗤声道:“你别以为我不懂阵法,天覆阵是不错,但前提是两军正面交锋,现在是攻城战,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慕千雪微一欠身,垂声道:“王爷说的不错,天覆阵确实在攻城战中发挥不了作用,但……”她扬起眼眸,浅笑盈盈地道:“谁告诉王爷,我只懂得一个天覆阵?”
    荣王一怔,旋即如看怪物一般盯着慕千雪,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你什么,天覆阵?这不对!”
    极度的震惊,令荣王语无伦次;他虽不曾上战场,天覆阵之名却是如雷贯耳,可以说,东方溯能够逆转战局,反败为胜,天覆阵至少占了七成功劳,
    现在,眼前这个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女子居然说,在战场上大逞凶威的天覆阵是她所创,这……这怎么可能?
    夏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扬起小巧圆润的下巴,得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三才阵,天覆阵皆出自我家公主之手。”
    虽然夏月说的信誓旦旦,荣王仍是一脸怀疑地盯着慕千雪,“此话当真?”
    慕千雪笑一笑,轻声念道:“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期形不偏;此为天覆阵之阵意。”
    “竟然……真的是你。”荣王喃喃念出这句话,头脑依旧有些发晕,他一直以为慕千雪只是以美色著称罢了,不曾想竟然还是一位阵法大家。
    “攻城虽不同于两军正面交锋,但还是有阵法可依,凭借阵法,七日之内,定可攻下金陵城!”
    “七日?”荣王两眼大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慕千雪,“你可知金陵城城墙厚多少高多少?昔年先祖在位时,东凌曾兵临金陵城下,围攻了整整一个月,硬是没打下来;你现在说七日攻下金陵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慕千雪淡然道:“齐楚两军会合,七王被断增援及至后来粮草被截之时,王爷可有想过七王会赢?”
    荣王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才挤出一句来,“既有这样的能耐与把握,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虽然可以攻破金陵城,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随之而来的还有金陵大乱,生灵涂炭,百姓家破人亡;这不是七王所愿见到的,所以我来找王爷,希望王爷可以助七王共成大业!”
    荣王眼皮狂跳不止,指着慕千雪等人的手指颤抖如秋风中瑟瑟而下的落叶,“你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
    东方泽拨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头也不抬地道:“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三哥你没想过?”
    荣王被他一言戳中心底最深的秘密,顿时神色大慌,颤声道:“你不要胡说,我怎么会……”
    “好了!”东方泽打断他那不利索的言语,“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必在遮遮掩掩呢,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两条路,站在皇兄一边等死,或者助七哥成就大业。七哥那个性子你我都知道,外冷内热,重情重义,可比皇兄仁厚多了,他若登基,是断然不会亏待你我的。”说着,他眼珠微微一转,又道:“不妨再告诉三哥一件事,在来这里之前,我与公主去见过五哥,他可比三哥你果断多了,也更懂得‘审时度势’这四个字。”
    荣王神色一震,脱口道:“你说老五答应了?”
    慕千雪朝东方泽投去赞赏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谎话,份量可想而知。
    “当然,五哥一直是咱们几个里面最聪明的。”东方泽面不改色地继续着他的谎言。
    荣王面色变幻不定,这个选择关乎身家性命,实在不敢不慎重。
    见他迟迟不说话,东方洄朝慕千雪使了个眼色,故意道:“公主,既然三哥不乐意,咱们就别勉强他了,去六哥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