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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怎么样了?”杜晋臣微微喘着气,有点紧张的样子。
    “不知道,结果还没出来,发烧挺突然的。”杜叶寒说。
    等血常规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恰好美国西部从入春便爆发流感,杜侑霖又带着宣慕瑾做了胸部影像学检查,最后确诊结果确实是在美国爆发的某种流感。
    虽然目前不严重,但是医生给出建议还是家属尽量避免见面,防止传染。
    宣慕瑾吃了点药,还在打吊水,她精神好点了,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她看到助理在门口眼巴巴瞅着自己,还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您病了……”助理支支吾吾。
    宣慕瑾道:“今天是周六,你跑过来也没工资,回去休息吧。”
    助理小心地瞟了一眼杜侑霖,杜侑霖咳了一声,没有看她。
    等助理离开后,宣慕瑾对杜侑霖说:“我早上,好像听到你在骂人,难道是你骂了她?”
    “你那是在做梦呢。”杜侑霖面不改色。
    一旁围观的杜叶寒噗嗤笑了出来。
    “没事不要待这里,别打扰你妈了,小心也被传染。”杜侑霖皱着眉对杜叶寒说,“你去定个午饭就走吧——想吃什么?”最后一句话是对宣慕瑾说得,语气难得变得很温柔。
    “粥吧,不想吃太油腻。”
    “你妈想吃粥,你快去订餐——就那家逢春阁家的菜。”杜侑霖对于使唤杜叶寒毫无顾忌。
    倒是宣慕瑾很不满意:“你怎么不自己弄?成天就知道摆架子指使别人,在家里也这样。”
    眼看两人又要吵了起来,杜叶寒连忙挥手道:“我去订饭,你们好好休息。”她说完就拉着杜晋臣离开了病房。
    杜晋臣很感慨:“早知道昨天就回来了。”
    杜叶寒打开手机,进入逢春阁的官网看菜单:“哥你想吃什么?”
    “我不在这儿吃了,等会还得回公司。”
    “周末还加班?”
    杜晋臣无奈地笑了,杜叶寒叹了口气:“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那我先走了。”杜晋臣同她告了别,“晚上再过来。”
    杜叶寒打电话点完餐,无聊之余也不想打扰病房中难得独处的杜氏夫妇,便沿着外边的走廊逛了起来来。病房位于三楼,整栋建筑是中空的,楼中庭是一个西式庭院,种满了花,许多人在里面散步。这家私立医院还充满了小布尔乔亚精神,装修得十分精致,整栋大楼都带着威尼斯风格,窗户是拱形,墙的颜色也偏向灰褐色。
    杜叶寒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便看到了许华亭,他手中拿着保温瓶,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杜叶寒转了个身,悄无声息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许华亭走进的病房位于大楼的另一侧,是外科的病房,病房外面站着两个黑衣人,见到许华亭都朝他鞠躬,两人都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杜叶寒猜测他们是保镖。
    许华亭亲自提着食盒进入病房,想来是关心里面的人,而外边守着保镖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里头的人位高权重,可能会有危险,要不就是许华亭在控制里面的人。
    杜叶寒被勾起了兴趣,直到送餐电话响起,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接了电话后回到了宣慕瑾的病房。
    宣慕瑾一瓶点滴已经吊完,精神好了不少,连胃口都变好了,杜叶寒和杜侑霖围着病床吃完了饭,宣慕瑾便说自己已经恢复了,说着就要回家。
    “妈你这不是普通感冒,先在医院待着吧,我和爸都会陪着你的。”杜叶寒说。
    她其实心里也挺不舒服,昨晚虽然看出母亲可能生了病,却没有慎重对待,所以无论宣慕瑾此时说什么,她都不同意宣慕瑾回家。
    这一点上杜叶寒和杜侑霖是同一阵线上的。
    大概是宣慕瑾生病,脾气变得更硬了,她先是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又要把笔记本搬过来,杜叶寒没办法,只能开车回去给她取电脑。
    等宣慕瑾拿到自己的笔记本,脸色总算缓解了些。
    杜叶寒松了口气,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实在是感觉很累,她便离开了病房出去透气,不知不觉又站到了走廊上,隔着中庭望着对面的许华亭所在的病房。
    那两个保镖已经不在了,病房此刻应该没有人。
    杜叶寒低下头,目光巡视着四周,包括楼下的中庭,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目标。
    许华亭正推着轮椅走在中庭,而坐在轮椅上的,是薛柔。
    薛柔垂着头,她的嘴角还带着淤血,她穿着病号服,左腿打着石膏。许华亭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柔和,他一直在说着什么,薛柔没有反应,他便停了下来,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薛柔瑟缩了一下。
    杜叶寒望着楼下互动两人,她当然不会唇语,因此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所以她戴上了耳机,拿出手机调出在她公寓门口的监控视频。感谢sgc公司为她装的监控,摄像头被放置在了大门侧角的上方,最大限度地拍摄到了走廊里情景。
    杜叶寒看到星期四早上十点钟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走廊里,许华亭过了一会儿才登场,他抱着薛柔,从隔壁屋里出来了。
    薛柔似乎失去了意识,胳膊软软地垂了下来,脸上都是血,连衣裙下的腿也是血。
    令人惊讶的是,视频里的许华亭一脸复杂,混杂着惊慌失措、懊悔和担忧的表情。那怪异的情绪竟然出现在他的脸上,这样的滑稽让杜叶寒差点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断腿梗
    此时我们的女主依旧在围观
    第15章 霸总之爱(五)
    许华亭小心翼翼地抱着薛柔离开了他们的公寓,之后还回去了一趟收拾了一些薛柔的行李。
    接下去的几天他就没再出现在镜头中。
    杜叶寒收好手机,继续看着楼下两人,若是抛开一切外在因素,那两人还是挺般配的,许华亭英俊强势,薛柔漂亮温柔,倒正好是一对互补。
    许华亭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似乎在逗薛柔开心,他们的周围不止杜叶寒一人在望着他们,院子里还有一些人正偷偷打量着这对情侣,很多小姑娘对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许华亭陪了薛柔一下午,等到风微微发凉,便推着轮椅往病房的方向走,而杜叶寒也收到金凝雀的信息,说她已经到了病房大楼的三层。
    “叶寒。”
    杜叶寒还没来得及回复,便听到了金凝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转过头去,看到金凝雀正提着保养品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杜叶寒态度不算是很热情。
    “我听说伯母病了,就想过来看看,”金凝雀说,“杜晋臣还在加班呢,所以我下班后就先来了。”
    不得不说,杜晋臣在工作狂的方面,很大程度上遗传了宣慕瑾。
    “我带你去病房吧。”杜叶寒说。
    然而就在这时,金凝雀身后的电梯门突然开了,许华亭推着轮椅上了楼,正好与杜叶寒四目相对。
    杜叶寒眉头拧了起来,许华亭却主动打了招呼:“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
    “家里人在这里住院了。”杜叶寒说。
    许华亭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金凝雀身上:“难道是杜晋臣生病了?”他的眼神深沉,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有实质般黏在了她的脸上。
    然而金凝雀却像是毫无察觉,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自然且柔和:“是晋臣的母亲。”
    “哦,杜晋臣居然都带你见过父母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此时的许华亭就像拼命展现自己侵略性魅力并以此求偶的雄性动物一样,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压迫感极强。他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突兀的,多少有些多管闲事的意思。
    只是金凝雀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她点了点头,脸色平常:“我很喜欢晋臣的家人。”
    杜叶寒杵在一边干笑,她目光飘忽,最终落在了薛柔身上。此时薛柔的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她的胳膊在发抖,似乎是察觉到了杜叶寒的视线,薛柔慢慢抬起了头,朝她看来。
    杜叶寒竟然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乞求的意味。
    “这是你女朋友?”金凝雀问,示意薛柔。
    “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许华亭回答道。
    薛柔对着金凝雀勉强笑了笑,她抿着嘴,没有说话,随即又低下了头去,似乎很难堪。而许华亭此刻对于她的表现毫无反应。
    “腿怎么受伤了?”金凝雀望着她打着石膏的右腿。
    “下楼梯不小心摔的。”许华亭简单解释了一下,接着便转移了话题,“金小姐,杜晋臣的母亲在哪个病房?我待会也去探望探望她老人家。”显然他也对金凝雀做过了调查,至少得知了她的姓名。
    金凝雀愣了愣,最后轻声道:“我才刚到,叶寒正要带我去呢。”
    许华亭这才又看了一眼杜叶寒,而杜叶寒耸了耸肩:“我妈不喜欢外人打扰,抱歉了。”
    大概是很少被如此直白地拒绝,许华亭脸色顿时很不好看,然而顾及着在金凝雀面前不好撕破脸,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是我唐突了。”
    “许总还是好好陪着你的朋友,我和嫂子先走了。”杜叶寒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她脸上还是一本正经,拉着金凝雀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薛柔都没说一句话。
    杜叶寒想着,如果当时薛柔向自己求救会怎么样,但是大概她什么都不会做,许华亭的保镖一直站在不远处,自己也不喜欢管闲事,更何况这会给杜晋臣惹上麻烦。所以她对薛柔的处境视而不见,薛柔既然住进了那个公寓,这也算是她的选择。
    不过杜叶寒觉得既然金凝雀是杜晋臣的女朋友,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在走进病房之前,她开口道:“你小心点,许华亭大概是个比较难缠的人。”
    金凝雀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她,眼神有点意味不明:“你觉得他会危害到我?”
    “他对你很感兴趣。”杜叶寒说。
    金凝雀的模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眼睛都笑弯了:“放心吧。”
    杜叶寒的眉毛又扭了起来,金凝雀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真是让她分外不痛快。
    ***
    许华亭把薛柔推进了病房,身后的保镖随即从外将门合上,他弯下腰,从轮椅上把薛柔抱起。
    薛柔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极近的距离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以及毫无瑕疵皮肤上的纹理。许华亭的胳膊上的肌肉也是充满爆发性的,这个强壮的男人无时无刻都是一副掌控者的姿态,相处时让她心跳激烈。
    只是,曾经是因为心动,现在是因为恐惧。
    许华亭将薛柔轻轻放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他发现薛柔眼神忡怔,似乎在出神,于是他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头发:“在想什么呢?”
    薛柔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你……你是不是,对刚刚在外面遇到的人动心了?”
    “为什么这么问?”许华亭失笑,“你吃醋了?还是因为我说你是我朋友所以生气?”
    薛柔掩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床单,她垂下了头,轻声道:“如果你喜欢那个人,就让我走吧。”
    “你说什么?”许华亭神色未变,只是声音有些低沉。
    “和我在一起,就只能有我一个人。”薛柔躲闪着他的视线,“如果你不再喜欢我,我会自己离开。”
    话音未落,她的头发就已经一手被他扯住,他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压在病床上,薛柔痛极挣扎着,而许华亭的力道却未有半分松弛,他强迫她仰起脸,目光与他对视。
    “你再说一遍?”许华亭眯着眼睛,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薛柔,仿佛她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许华亭浑身都是威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