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霜华声音低沉下来,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咬咬牙道,“是……刀伤……”
见凌霜华神色凄然,毕晶和母老虎都觉得心头一紧,轻轻叹了口气,谷峰震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也轻轻叹了口气。丁典却早已走上两步,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凌霜华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刀伤……”郑成国沉吟了一下,歉然道,“不好意思,是我不该问那么详细。”说着站起来走到凌霜华面前,盯着她那张伤痕遍布的脸,仔仔细细观察着。毕晶等人心都提起来,目光注视在郑成国脸上,生怕他说出什么难治之类的话来。虽然之前已经穿过照片来也看过了,但那毕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实在。
只可惜,这时候的郑成国,像是已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除了眼珠子一寸一寸在凌霜华伤痕上转动,脸上却毫无表情,完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理活动。
时间过得特别慢,墙上的钟表时针分针滴答滴答地转动,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头。只是不到一分钟时间,毕晶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郑成国把视线从伤疤上收回来,问道:“这都是一次伤的?得有……两年多差不多三年了吧?”
凌霜华和丁典同时一惊,凌霜华猛地从丁典怀里直起身来,骇然看着郑成国。丁典和母老虎也是震惊不已:这家伙果然有一套,居然仅凭目测就能看出受伤时间长短来。随即几个人同时想到,既然有这份眼光,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治疗上也会有把握一点?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郑成国脸上。
郑成国闭着眼睛盘算了一阵,随后又凑过去观察良久,如是者三次,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靠到底成不成您倒是给个准话啊!毕晶可就有点急了,老子大老远来了,你这半天不说话是啥意思啊!嘴巴一动刚要开口发问,母老虎却一把拉住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脸上却也是掩不住的担忧。
终于,在第四次仔细观察之后,郑成国终于长长出了口气道:“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还好,萧小姐肌体破坏并不特别严重,现在治疗,回复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原来制定的手术方案也不用大改,今天就能完成!”
呼——,毕晶长长松了口气,和母老虎相视一笑,彻底放下心来。另一边,丁典和凌霜华早已忍不住相拥而泣了。
这位郑成国也不知道是真就那么忙,还是天生的雷厉风行,立刻打了几个电话,一脸严肃飞快地吩咐着什么。不过这回说的可就都是棒子话了,毕晶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好在谷峰很显然是个很称职的翻译,说道那是立刻让人准备为患者检查身体,准备手术各项事宜,而他自己则要再用一点时间,完善相关手术方案。
见毕晶等人都听懂了,谷峰笑笑道:“成了,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不好意思哈胖子,我十一点还约了个访谈,这个不能推,我得赶紧过去。”
“哟,这可不能耽误!”毕晶知道这家伙不定约了啥人呢,急忙道,“那你赶紧过去!”
谷峰笑笑:“旁边那家宾馆房间我已经帮你们定好了,你们的行李等一下我顺路放过去,你们要休息的话,直接过去就前台取房卡就可以了。”说着和郑成国说了几句,又跟母老虎、丁典凌霜华打个招呼,转身往外就走。丁典和凌霜华千恩万谢,想要送出去,却被郑成国制止了。谷峰走到门口,却忽然站住,转身问毕晶:“你不问问我另一半任务是什么?”
“什么?”毕晶一边跟着送出门去,一边顺口回答:“是什么?”
“等你请我吃饭啊!”谷峰哈哈笑着说了一句,匆匆下楼去了。
靠!真想吃老子啊,我还等你请呢!毕晶心里刚冒出这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谷峰就已经风一样消失在楼梯拐角。“跑得还挺快!”毕晶笑着骂了一句。
等回到郑成国办公室的时候,凌霜华已经被推进检查室了,丁典在那儿咳声叹气的,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郑成国毫不客气地挡回来了,还伴之以一句“我要求完无菌操作,你要想让她永远恢复不了你就跟着来!”说着自己也匆匆走向检查室。
丁典也不知道啥叫无菌操作,只好乖乖站住,一个昂藏大汉,居然露出不知所措又可怜巴巴的神情来,看得毕晶和母老虎忍不住地乐。
很快,凌霜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还好这一次郑成国允许几个人在手术室外等着,要不然毕晶觉得丁典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在接下来老长时间里,站在手术室外,丁典那叫一个坐卧不安,一会儿绕着大门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的。向来不抽烟的他,没多长时间居然跑到毕晶面前:“胖子,有烟吗我抽一支。”
毕晶看得难受,抽出根烟来刚递过去,丁典又半天点不着火,拿着火机的手不停地哆哩哆嗦。刚刚点着火,一个匆匆经过的护士厉声制止:“别抽烟!谁让你们抽烟的!”说得居然也是汉语,口气跟那叫一个熟悉,让毕晶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国内。
丁典愕然,叹了口气把烟扔了,又开始站在原地连续不断地搓手。毕晶都忍不住想提醒他:别搓了,再搓手都要搓烂了,别凌霜华正好出来了,您老人家又得进去!
过了半天,毕晶看着他那样子实在难受,终于忍不住道:“丁哥你不用这样,知道的这是整形手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在里边生孩子呢!”
母老虎也跟着劝:“就是啊丁大哥,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我看这医生挺靠谱的!”
丁典苦笑:“这个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霜华这辈子收了太多苦了,我……”说着又搓起手来,看这样子,今天是非得把手搓秃噜了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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