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多谢大哥,多谢大哥。”聂纤纤连声道谢,待那狱卒开了门,便提着食盒赶紧进去了。
里面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聂纤纤只得在地上划拨出一块干净些的地方,把饭菜拿出来摆在地上。再看柳芸,一进去就抱着施锦秋哭了起来,连连抽气,很是伤心。
“你们怎么来了?”施锦秋问。
那日公堂之上,她与郝氏面膏铺的掌柜各执一词,争不出个对错来,然而那岳天朗却在一番思量之后判了她的罪。不但要求她承认自己在面膏里做了手脚是为了陷害郝氏面膏铺,还要她向戚凄赔偿银子五百两。
这样的结果并不算特别严重,而且岳天朗这么判也颇有些息事宁人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句话和五百两银子的事情,她既能开起那么一家店铺来,想必区区五百两肯定也是拿得出来的。
然而施锦秋在听完他的宣判之后却是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他的话,她说她是冤枉的,她没做过的事情她是不会承认的,也不会拿出五百两银子做为赔偿。
她坚决的态度让岳天朗很是下不来台,激怒了他,最后下令将她关押了起来。
“奴婢来晚了,让小姐受苦了……”柳芸抽抽嗒嗒的说。
聂纤纤已经摆了好饭菜,招呼施锦秋先吃东西,在吃东西的当口把这两天外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
施锦秋被带走的那日,她让元九捎话给赵炎说想要见他一面,她们一直等到晚上都没能等到赵炎过来,就连个回信都没有。她以为是赵炎知道施锦秋遇事,害怕惹麻烦所以才不来,便跟柳芸商议着等天亮了两人带些银子去街门,看能不能疏通疏通让她们见上施锦秋一面。
第二天她们来到衙门之后,好说歹说,守在门口的狱卒就是不让她们进去看施锦秋。无计可施之下,两人只好回了荣锦记。后来晚上的时候,元九便出现了,告诉她们说赵炎让她们稍安勿躁,他先把事情打听清楚了之后会安排她们跟施锦秋见上一面的。
“这么说起来,你们能进来看我,全都多亏了赵炎。”
“是啊,也不知道他找了什么人,我们刚才一过来只报了您的名字,他们就带我们进来了。”聂纤纤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
“对了,这两天店铺怎么样了?”
聂纤纤和柳芸对视了一眼,说道:“店里挺好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施锦秋没有忽略她们闪烁不定的眼神,之前店里的生意就很冷清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好呢。不过她也没有点破她们两人的谎言,说道:“嗯,有你们两人看着,我很放心。”
“小姐……”
柳芸欲言又止,刚开了个口便被聂纤纤给打断了:“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让您从这里出去的。”
“嗯。”施锦秋点点头,又说道,“一会儿你们出去之后去找一下那个戚凄,问问她那瓶面膏到她手上之后是不是真的没有被别人碰过,还有……”
吃饱之后,施锦秋跟两人交待起事情来。
聂纤纤和柳芸从大牢里出来后,对着柳芸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说让小姐承认那件事情是她做的?”
“我……”
“亏得你还自诩是小姐的人,小姐什么脾性难道你还会不知道吗?”聂纤纤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只是觉得小姐在里面肯定会受苦,想说让她先出来再说。她一个人在大牢里,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柳芸说着自己心里的打算,说到最后,声音在聂纤纤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施锦秋看着聂纤纤和柳芸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这才慢慢的转回头。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不能处理好的话,对于她的荣锦记日后在昌阳的发展可能会有不小的影响。
郝家是这里的大户,而她不过是个新来的外地人,施锦秋心里明白,除非她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否则只怕这个锅她是要背定了。
她必须要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自己出不去,所以便只好拜托她们两人替她去办。只是……做这些事情,她们毕竟不在行,如果贲遇在就好了,做起事情来不仅快,而且也很干净利落。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晚上的时候,牢房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穿着狱卒的衣服,施锦秋起先没注意,后来见他停在了自己的牢门前,这才奇怪的抬眼去看。不曾想,看到了贲遇的脸。
“贲遇,你……果然在这里!知不知道你芷萱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久别重逢,施锦秋的心里是有些激动的,见他没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反观贲遇则淡定许多,看着施锦秋的样子也与平常无异。
“小姐,我在外面听说您在面膏里做手脚,想要对付郝氏……”
施锦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我们才刚在昌阳城落脚,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以卵击石这么笨。”
贲遇认同的点点头。
之后施锦秋便也吩咐了贲遇一些事情,让他按照她说的去做。说完这边的事,施锦秋刚想问他为什么留在昌阳不回去也不给贲芷萱捎个信什么的,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贲遇怕被他们发现,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正文 第282章有问题
郝氏面膏铺里,汤鹏军正翘着二郎脚靠在椅子上,一边晃着脚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嘴里还发出一两声不成调的伊伊吖吖,看起来好不轻松快活。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嘛。”一道略有些严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惊得汤鹏军手里拿着的茶盏手中滑了下来,杯子里还没喝完的茶水就这样直直的浇在了他自己的胸前。
然而他也没时间拨弄自己的衣裳,慌慌张张把东西放好就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姐、姐姐,您今天怎么有空到店里来了?有什么事您只要托人与我捎句话就行了,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我不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来,难道你是想让你姐夫过来才高兴?”
似乎是想到了她所指为何事,汤鹏军的心咯登一下跳得飞快。面上却是强忍着镇定,堆出一个笑容说道:“姐夫也知道那件事啦?姐姐你别站着了,来来来,坐这里,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汤月珍冷眼看了他一眼,由着他将自己拉到椅子旁坐下。“那七日美白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这都是那个姓施的丫头的诡计。”汤鹏军边说边给郝剑波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到他面前,“那个姓施的丫头眼红咱们面膏铺生意好,自己也想开一个。可是又怕没生意,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来打击咱们的面膏铺,好给她自己的店铺拉生意……”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那丫头的店铺就开在华榆街上,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一下。”汤鹏军信誓旦旦的说,却不想他话音才落下,汤月珍就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给拍在了桌子上。
“状告别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找我商量一下!”
“姐、姐姐,你别、别生气,我……我那不是气不过嘛。她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凭什么一来昌阳就想着抢占咱们郝家的生意。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还回去,她还以为我们郝氏是好欺负的!姐夫您放心,这件官司,咱们是稳赢的。那个小丫头想分咱们碗里的羹,门儿都没有!”
“你……”汤月珍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不住往上窜的怒火,“你可知你这种做法,即便是告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怎么就……”怎么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呢?
看着汤鹏军疑惑的脸,汤月珍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给他听。听到汤月珍说这件事情,不论结果如何,都会直接或是间接影响到郝氏的名声对郝氏的生意也有影响时,汤鹏军脸色都有些变了。
他抿了抿唇说道:“这……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毕竟状告她的是戚家那个丑丫头……”“如果没有你在后面撑腰,就凭戚家那个丫头,她敢把事情闹这么大吗?!”汤月珍打断了他的话,汤鹏军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赔笑道:“真、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姐姐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