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施锦秋脸上的笑容却并不多,因为施锦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眼瞅着再过一个多月就该过年了,而距离施锦程给家里来的最后一封书信也已经有七个多月了,施锦秋的心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怎么愁眉不展的,可是谁惹你生气了?”苏平之一边说着,一边往杯子里倒着水。
施锦秋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哥哥至今未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苏平之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几滴水溅到了桌面上。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施锦秋一眼,另一只手佯装不经意的在桌面上抹了一下,擦去了溅出来的水滴。
“放心吧,你哥哥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施锦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握在手中,眉间全是解也解不开的愁绪。她盯着茶杯上的花纹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苏平之:“我上次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他的消息,你那边……”
“哦,我让人打听了,只是……并没有人见到过他。”苏平之打断了她的话,“你哥哥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出事的,若许他只是一时心里难受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像是上次你祖父那样,说不定再过几天,他自己就出现了。”
“希望如此了。”
他的话有些安慰到了施锦秋,令她眉间的愁容少了一分。
“倒是你自己,每日那么多事情,可别累着了自己。”
“我没事。”感受到来自苏平之的关怀,施锦秋心里暖暖的。
苏平之还想再说点什么,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根本就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找个喜欢的男人,相夫教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熟知施锦秋性格的他却知道,这样的话,施锦秋肯定是不愿意听的。因此,他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选择把话经压在了心里,转而说了别的。
“听说你最近要推出一款手膏和体膏?”见施锦秋点点头,又说道,“这面膏我晓得,可是手膏和体膏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施锦秋轻轻一笑,解释说:“现在正值冬季,从西北方向吹来的风干燥得没有一丝水分,我们的皮肤更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而龟裂。我的这款手膏和体膏可以有效的改善这一状况,让我们的皮肤在冬季也有保持一种水润润的状态,丝滑柔嫩。”
别说他是第一次听说,就连她自己,如果不是看到了手札上的记载,而且是连想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东西。
“如此看来这东西倒是很合适宜。”苏平之说完,眼睛直直的盯着施锦秋,直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发问:“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我只是觉得好奇,你这脑袋与我们的并没有不同,怎么里面能装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施锦秋旦笑不语。
“对了,过两日在飞鹤楼里会举行一个商户间的贸易交流会,你有没有时间去参加?”苏平之又问。
一说起这个,施锦秋心里就有股气:“我倒是想去,只是我问过别人了,说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们的请柬能发给女人。”
“既然你想去,那我下午差人送一张即可。”
“真的?”
“君无细言。”
“如此,便多谢了。”
苏平之顺利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后苏平之才依旧惯将她送到小巷口中。
“用不用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
苏平之知道施锦秋不是在跟自己客气,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她进入巷子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正文 第152章卸磨杀驴
桑青云看了眼自家主子,往常每回跟施锦秋见完面回来后心情挺不错的,今日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看起来不甚高兴的样子。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青云,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啊?”桑青云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家主子会突然开口问这么个问题,“小的并没有喜欢的姑娘。”他如实答道。
“那若是你知道了一件事情,是与你亲近的一个朋友有关的,如果你说出来,必定会使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交恶,可你又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你是说还是不说?”
“这……”桑青云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已经被苏平之给绕晕了。
见桑青云一副抓耳挠腮不明所以的模样,苏平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先回屋了,晚饭你们不必叫我吃了。”
桑青云还来不及劝说,孙淮彦便已经转身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了。
在行至院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哈雷从里面往外走。两人视线交触,哈雷满不在乎的冲他咧开嘴,露出了一抹自认为完美热情的笑容。可苏平之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进了院子里。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让人厌恶的臭虫。
哈雷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眉一下,只是看着苏平之背影的眼睛里闪着异常的光芒。
孙淮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空杯子,一只手随意的撑在脸颊,身体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眼皮微微垂下遮挡了视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与桌子对面孙洪兴那气急败坏的脸截然不同。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孙洪兴语气重重的问道。他已经站在这里说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孙淮彦看起却仍然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
这一下,孙淮彦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轻轻的抬起头看向他:“我听到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吧。”淡淡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可说出口的话却足以让孙洪兴气得吐血。
“赤焰山那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要拼上大半个孙府?咱们只安安静静的做咱们的商人不好吗?以你的头脑和才智,相信日后的前途必是不可估量的。”
“你别说了,赤焰山我是势在必得。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说这个,还不如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是打算与我一起,还是离开孙府。”轻薄的嘴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无情,“如果你跟娘要离开孙府,我会给你们一笔银子,足以让你们二人安享晚年。”
“你……”孙洪兴有些浑浊的眼睛瞪着孙淮彦,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这是打算把我跟你娘赶出孙府了?你、你还真是我们养的好儿子啊!”
相比起孙洪兴的激动,孙淮彦显得实在是淡定了太多。他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孙洪兴指责的人就是他似的,慢慢把茶杯放到桌上,轻轻的抬了下眉角。
“你们有把我当成是儿子吗?”他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视线终于落在了孙洪兴身上,“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儿子,就不对我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