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前的思绪被蔡副校长一说话，便卡顿在那里，还没有得出答案，而此时蔡副校长落地有声地一句：不能，顿时象给大家的思考打上了烙印标签。
    没错，不能。
    不能因为她年轻、漂亮，就说她没有能力，就质疑她，因为她年轻、漂亮，她就不会写论文吗？就不能提出自已超越于时代的观点吗？
    现在的大学生因为质优量少，被社会上称为天之骄子，再平凡的大学生都会有一种骨子里的傲气，在他们心里，的确认为没有什么是自已不能创造的。
    蔡副校长充分懂得留白的艺术，他并不说明白，他知道这些都是聪明人，人尖子，人精子，因此故意留下空白让他们思考，让他们得出结论。
    果然，舆论的风向开始悄悄转变。蔡副校长的话，也引出了他们心中希望的小火苗：是啊，叶秋桐这么年轻，她都能在《纽约金融界》发表论文，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我也可以做一些超越年龄的事情……
    蔡校长用颇具戏剧效果的方式说出“不能”之后，礼堂里便响起一阵会心的哄笑声。
    虽然是哄笑，但却不无和解的意味。
    这样的笑声和方才咄咄逼人的嘲讽的笑声天差地别，微妙转换，当事人都能听得出来，包括张凡和叶秋桐。
    张凡的脸白了一白，他赖以得到支持的就是下面的学生群体，现在大家因为蔡副校长的话要“抛弃”他，让他更加有一种对抗权威不得的愤怒。
    于是，张凡再次开火了：
    “那么请问蔡副校长如何证明叶秋桐自已写出了这么优秀的论文呢？”
    张凡的质疑，其实到这时候有一种无理取闹的意味，但是如果不用明确的证据把他的质疑化解，那“抄袭”、“伪造”、“以色事人”等等大帽子仍将一直扣在叶秋桐头上，让她永远笼罩在这种阴影之中。
    蔡副校长抖擞了下精神，似乎张凡的这个追问正中他的下怀，他微微一笑，道：
    “同学们知道扫地僧吗？”
    “扫地僧？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凡站得最近，因此首当其冲回答了蔡副校长的提问，当然，这也代表了大部份同学的回答。
    “扫地僧，是金庸先生武侠《天龙八部》里的一名僧人，平时低调地隐于藏经阁中，日常的工作就是扫地。这名扫地僧实则修为极高，武功高深莫测，出手时便是一代宗师风范。然而，平时在少林寺，在他未出手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武学底蕴，他一直低调地、默默地扫地。”
    蔡副校长耐心地解释道。
    此时，金庸先生的系列武侠还没有进入内地市场，但是因为《射雕英雄传》83版的播出影响巨大，所以大学生们还是知道金庸这个人的。
    不过，他们普遍还没有看过《天龙八部》等金庸系列武侠，这些系列要到1986年才引进内地，风靡一时，形成金庸武侠热。
    但是蔡副校长等高级知识份子，自然有渠道先接触这些境外的流行文化，对流行文化的观察也是知识份子的本能，所以他对“扫地僧”了如指掌，并将他列为最为佩服的武侠人物之一。
    此时引用起来，颇为符合情境，大学生们经过他的解释，也有些了然，但是却不知道扫地僧和叶秋桐被质疑论文造假这件事有何联系。
    下首于是响起了一片“咦”的质问声，但是相对之前叶秋桐上台时的嘘声，已经温和许多。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浮云消散
    “蔡副校长，扫地僧和叶秋桐论文造假一事，到底有什么联系呢？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叶秋桐和扫地僧一样，藏而不露？”
    张凡说完，突然觉得自已有点傻气直冒的感觉。这不是等于他替叶秋桐洗白了吗？
    “没错，你很聪明，是这个意思。”蔡副校长颇为赞许地冲着张凡点点头，“接下来，让我再重新介绍一下叶秋桐同学。”
    蔡副校长的话，让整个礼堂顿时寂静无声，大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大家昆时明显有一种感觉：叶秋桐，绝非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要嘛有背景，要嘛有来历！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叶秋桐最重要的是：有能力！
    蔡副校长很满意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到他的介绍上来，于是便露出沉稳的微笑道：
    “现在我要向大家郑重介绍，叶秋桐，叶董事，她是我国上证交易所最早挂牌上市的好运来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
    此言一出，别的学院的同学可能还在懵懂中，只听出了公司、上市、董事这样亮闪闪的字眼。
    但是商学院的同学顿时一阵群哗：他们自是知道上市公司有多不易，尤其是成为内地首批上市的公司。如今，整个内地只有八支股票在上市交易，最有名的是好运来股份有限公司，因为它还有港资注入，实力雄厚，深受股民追捧。
    作为商学院的学子，他们对国家经济动向自然十分敏感，但是他们也不会想到，原来，好运来这支最受看好的股票，它的股权人之一竟然就在他们中间，而且是他们的同学。
    “轰”地一声，随着蔡副校长的这句介绍，整个礼堂从商学院方阵开始炸开了，随着商学院同学的解释和热情的传导，这波“爆裂”开始向周边蔓延，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礼堂。
    一时间，礼堂里只剩羡慕、惊奇、艳叹之声！
    谁都知道，一个公司能够上市，至少应该具备连续三年盈利的记录，是个优质的公司，更别说作为首批上市的国内公司，要经过多少关卡的重重审核了，所以，叶秋桐拥有一个优质公司是毫无疑问的。而拥有这样优质公司的叶秋桐，你要说她不能写出那样一篇论文，简直是自取其辱！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蔡副校长用扫地僧来比喻叶秋桐，恰如其份。叶秋桐就是向阳大学的扫地僧：低调、实力不俗！
    这样的身份，自然有本事写出那样高质量的论文来……
    一直笼罩在叶秋桐头上的论文造假阴云顿时烟消云散。
    事实象冰冷的雨水狠狠拍打在张凡的脸上，这个一向心高气傲、问天问地不问自已做法对不对的桀骜青年，终于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象只斗败的大公鸡，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叶秋桐，我现在相信你有写这篇论文的实力了！”
    张凡最终还是艰难地移动身体，走到叶秋桐面前，向她鞠躬道歉。
    “对不起，蔡副校长，我不该质疑您的眼光！同时也要向孙教授道歉，不该质疑您对学生无私的辅佐！”
    张凡又深深地向蔡副校长和边席上的孙教授深深鞠躬道歉。
    张凡的脸上写满了惭愧，但是他知错就改的举动，还是为他挽回了一些颜面。
    蔡副校长颇感安慰地点点头，接受了张凡的道歉，当然，叶秋桐也是如是。
    第一次踏进大学校园里的叶秋桐，突然觉得，象这样的学术质疑也不是坏事，她的确是利用重生前的资源，根据自已了解的历史走势，巧夺天工，才写出了那篇论文，因此让大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端倪，招致了猜疑，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