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浩的问题,老者已经开口回答了。张伟就同步翻译:
“老人说他记不清了。以前在东边和南边出现过,找到过。”
“他还年轻的时候,东边的农场还有着不少的回忆。”
“嗯,也许在东边,有个很浅的河流。她会去那里喝水。她的智力只有10岁,没人呵斥,她会喝水。我们应该从那边去找找看。”
“她喜欢小羊、小狗、小孩,她喜欢抱他们,但人们总是因为误会而行为过激,往往导致她发狂。”
张伟翻译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老人,罗元浩注意到了张伟的情况,也看向了老人,只见老人的眼眶里,似乎有浑浊的泪水在打转。
然后只听张伟又翻译道:“她很喜欢抱他们,可有时候这些小狗、羊羔、牛犊并不喜欢她的拥抱,她也会生气地咬它们,然后变成撕咬……”
罗元浩听得后脊梁骨都耸动了起来,都能够感受到竖起的汗毛和衣服的摩擦。炎热的夏天,瞬间变得一片森寒……
——原来,霍普金斯家的老妖怪,这个传言是这么来的!
不仅仅是罗元浩,张伟也被吓得面色煞白,路泰也犹犹豫豫,似乎在考虑还要不要找自己的斗犬了。
老人说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带着三个人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又对他们说:“请把你们的宠物狗寄放在某个地方,或者我家也可以,如果狗叫声吓到了她,后果很难预料。”
罗元浩和张伟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按照老人的说法,把狗栓在他们家的厅,并且放了点肉,还安抚它们,打消它们在陌生环境的顾虑。
他们做出决定后,老人牵来了几匹高大雄俊的好马,一人一匹,说是他家农场有点大,如果走路,会没完没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罗元浩他们从东边的农场主家,走到老人家里,用了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骑马会快很多。
虽然三个人都没有骑马的经验,但一个年龄九十多的老大爷都能骑马,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不会?
三个人当然没有说自己不会骑马。他们只是学着老人的样子,踩着凳子上马,然后轻轻挥动马鞭,不需拍打,马儿就会自己慢跑起来。跟着老人,前往东边方向。
一路上,罗元浩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几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对付一个智力有问题、年龄超过一百二的老寿星?
又或者说,他们要找回的,只是走丢的猎犬?
罗元浩又摇摇头,他知道猎犬走丢,简直是天方夜谭,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渐渐地,罗元浩感觉自己的屁股被颠簸得有限麻了,甚至还有点痛。他转头去看,张伟已经龇牙咧嘴,忍得很辛苦了,还好,就在这时,老人说可以下马了。
“还不如坐拖拉机呢。”张伟下马的时候说。
“拖拉机可能爬不上这个小山坡。”罗元浩说。
几个人把缰绳一放,马儿就自行踱步吃草。
老人则是往前走,寻找着他记忆中的水流。不多时,还真让他在前方找到了一条河流。
最大的内流河为流入艾尔湖的迪亚曼蒂纳河,它在昆士兰州西南部形成纵横交错的季节河。而现在是夏季,新南威尔士州也能看到人工挖凿的,早已经干枯的河床,这片地带十分潮湿,显然在海平面以下。
老人带着他们看到的,则是还有着一定积水量的泥浆水。许多的野生动物,像黏在岸边的螺蛳一样喝水。但并没有看到任何像人的东西在喝水。
老人只能带着他们继续向东走,此时天色渐渐不如之前明亮了,太阳和地平线形成了25度角,如果这里有高一点的山峰,现在差不多就是太阳落山的时间了。
寻找,这是一个极其无聊的过程。罗元浩他们经常走神,再又走了十几分钟后,老人终于发现了某些痕迹,并且他沿着这些普通人即使看到,也无法分辨的痕迹继续前进。没过十分钟,他们就看到了更加明显的血迹!
这下子,罗元浩他们也看出来了,恐怕是已经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了。
沿着血迹,他们找到了毛发,沿着毛发,他们找到了动物的皮组织。路泰顿时情绪失控,几乎就像个玩具被抢走的孩子,就差眼泪汪汪了……
因为这块皮肤组织,是他的那条斗犬留下的。
老人回头看着路泰,眉头微微一皱,老脸上也说不出是愧疚还是无奈,他那因为没牙而内陷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道歉,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事态似乎变得严重了,罗元浩看这撕咬的痕迹,已经和野兽的撕扯效果大相径庭。这足以证明狗是老人的姑妈做的。
因为澳大利亚,没有大型猎食者,最大的澳洲野狗也才25公斤,一般的都是11——22公斤。
以这个体重,没有成群结队,无法对他们带来的猎犬构成威胁。
而一路上,他们碰到的澳洲野狗,多以流浪的状态存在,数量也是比较稀少,毕竟它们主要集中在昆士兰州,和野猪们发展成互相竞争的关系。
骑着马,他们又向东边前进。很快,就来到了插着木桩的位置,那上面也写着用于区分农场范围的文字:霍普金斯。
几个人到了这里,就发现这位一直在前头带路的老爷子神色不太对劲,而且越来越难看。
终于,老人忍耐不住了,对张伟说话,张伟显得有些意外,然后还是点头表示同意。老人扫了几人一眼,就骑马回去了。
张伟立刻对两个没听懂的转述:“他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他老婆躺在床上,该吃药的时间了。另外一个,更加严重,他说,他让我们一直往前走,可以寻找,但不能接近。等候他回来,他会带上捕鱼网,那样会完全一些。”
罗元浩这才知道老人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原来是心里牵挂的事情太多了。
三个人没有犹豫,略微散开一些,继续前进寻找。
但他们并没有老人那么强的侦查能力,几乎零发现,一直走到了中国人的农场,看见了他们的房屋,也没什么发现。
再向东边走,几个人就觉得没兴致了。只好信马由缰。
这个时候,罗元浩忽然看到了其中一处草丛,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烧出了一条人行通道。他立刻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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