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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哦,就是你东家,我是掌柜的!”
    王大力在商业方面的悟性颇高。
    “对,就是这意思,我给你的工资绝对不低,一个月给你发……发二百吧。”
    “二百!”
    王大力觉得这个数字很诱人,在当时处级干部也就这收入了,最为重要的是他不用担风险,这工资也比他在新阳市商贸公司发的工资多了许多。
    “如果我们公司做的不错,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送百分之二十股份。”
    其实当时《公司法》尚在酝酿之中,还要等到三年以后的1993年才颁布,不过王大力这样的时代弄潮儿,已经早有耳闻。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王大力开始认同这个不错的提议,不过他还是担心地问:“小洛啊,你哪儿来的钱啊?就是进原料,布匹和棉花,这个数字也不小啊。”
    夏小洛骄傲地道:“姨夫,现在我也是万元户了,我存折上有两万存款!”
    “两万!”
    这个数字差点没把王大力吓趴下。
    第52章伊人
    他的收入也算不少了,在商贸公司一个月有百十块钱的收入,还有销售提成,自己没事再以公司的名义揽点私活,卖点假冒伪劣商品。
    不过他爱交朋友,花销甚大,这工作两三年下来也就攒了千把块钱,与夏小洛的资产想比,相差甚远。
    他心惊肉跳地问道:“不会是……不会是我姐夫贪污的吧?想不到他看着老实,不弄则已,一弄就是大手笔啊!”
    夏小洛不轻不重地踢了他屁股一下,道:“想什么呢?你以为我爸爸跟你一样的啊?钻到钱眼里出不来了,穷得只剩下钱了!”
    王大力没有生气,他平时爱逗贫,不过像这种“穷得只剩下钱”的奇思妙语还是第一次听说,对夏小洛更为敬佩。
    夏小洛大致讲了自己和田凤才、何诗韵通过“状元笔记”签名售书大发其财的事迹。
    听得王大力这个老财迷啧啧称赞,心动不已,只怪自己没好好学习,不然咱也弄个“状元笔记”大赚一把!
    说说笑笑之间,两个人已经定下了方案。
    公司注册先暂缓,现在民营公司注册也挺麻烦。
    而公司注册的资本金按当时的规定至少需要五万元,夏小洛的财力尚且不足。
    再说了,注册就要交税,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个人说好,先草拟一个公司章程,写好出资额、股东等事宜。
    说白了,就是用公司的机制,干个体户的活。
    夏小洛嘱咐王大力道:“我父亲马上就是卫生局副局长了,现在虽然没有下调令,但是已经通过了组织部的考查,我可不想我们倒腾点小钱,就让我老爸落个坏名声。”
    听说姐夫夏近东马上要土鸡变凤凰,王大力也很高兴,虽然他原来颇有点看不起这个为人老实不知变通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姐夫哥。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姐夫也马上要升官了,王大力也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沾沾光。
    夏小洛继续道:“再说了,咱们的生意其实也没有得到我老爸的照顾,咱又不是官倒,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所以,对外千万不能说是我的生意,不能暴露我股东的身份,咱们只在公司章程上写出来,在其他场合,你就是老板。”
    其实,在这种财务、人事制度都不健全的情况下,离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相去甚远。
    要知道,如何防范职业经理人侵犯股东权益、掏空企业以及经理人的道德风险,是二十一世纪管理学界的重大难题。
    由于职业经理人的出现,公司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但股东追求的是公司利益的最大化,而经理个人追求的是自身人力资本的升值和价值体现,于是,在利益与价值的冲突面前,在制度与道德的抉择之际,经理有可能为牟取私利把公司“挖空”。
    以至于为了解决股东和经理人之间的委托代理关系而产生的种种问题,诞生了一门叫《公司治理》的学科,也就是corporategovernance。
    但是,此时的夏小洛尚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摊子还小,王大力也充满创业的热情,正是一心一意同心协力打江山的时候。
    当然,公司发展到了一定阶段,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王大力完全可能做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不背叛,是因为诱.惑不够而已。
    但即使出现这种情况,钳制王大力这个所谓的“职业经理人”对夏小洛来说,也是手到擒来,毕竟后世二十一世纪激励和约束职业经理人的一整套制度安排已经非常完善。
    现在,夏小洛就是要用草台班子唱一出好戏。
    夏小洛吩咐完毕,坐在藤椅上,望着高远的蓝天,一朵朵白云如同棉花糖一样颇有立体感地挂在蓝天上,池塘水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此时是1990年7月某日的下午四点,天高云淡,无限高远。
    他身处一个火热的年代,位于平原的一个在华夏地图上毫不显眼的小村子。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夏小洛心想。
    他枯坐在池塘边一直下午六点,天色有点偏暗才回到伯父夏近周家。
    吃晚饭的当儿,王大力又拿出温州民营小老板的装bi样子,道:“夏村长,我考虑了一下,这个,对村子的投资嘛,我还是想投资一点。”
    “啥?你说啥?”夏近周愕然问道,好像不敢相信王大力的话似地。
    这些天夏近周已经对眼前这个温州民营老板有点厌烦了,他以农民的智慧和直觉感觉这个温州民营老板腰包里没有干货,老夏庄也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看着他那趾高气扬白吃白喝的懒散样子,这位耿直的村长对他颇为鄙夷。
    他一生崇尚勤劳致富,本分做人,心道,你倘若要脱掉那身西装,和村里好吃懒做的闲汉有啥两样?
    又心道,这五弟夏近东从来办事都靠谱,妥妥当当的,怎么交了这么一号朋友,等近东回来了,一定要敲打他一番,近东是国家干部,怎么能交这种朋友?
    本来,他已经对这王大力来老夏庄投资的事情绝望了,没想到他又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