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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节
    永隆帝最是了解这个皇姐,她从来不会耍小孩子脾气,这次拒绝得实在太突然,要么真病了,要么,就是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内幕。
    永隆帝第一时间让人去核实,太医回来报说宜清长公主肝气郁结,损了精神,应静养。
    永隆帝眉毛拧起来,肝气郁结?数日前皇姐寿辰的时候自己去“抢画”,分明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就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放心不下,永隆帝就让人去查,要真查出来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皇姐气成这个样子,他非扒了对方一层皮不可。
    然而最后竟然查到他老娘头上去,永隆帝还能说什么?那层皮是扒不到了,只能私下派个人去探望探望宜清长公主,但是聪明地绝口不提那件事儿,只是让她多多将养着。
    ——
    宜清长公主不去行宫避暑,出乎了苏晏的意料,不过好在距离他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这天单独出来见骆岚的时候,直接告诉她:“机会来了,你乔装打扮一番入城去找宜清长公主,向她坦白所有的事情,然后她会带你去见永隆帝的。”
    骆岚紧张地看着苏晏,“你可知,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你曾做下的一切就将会暴露出来,哪怕骆家这一点可以完全抹去,可你欺君瞒上的大罪,却是怎么都逃不过的。”
    “这是娘娘唯一的机会。”苏晏声音很沉很重,压得骆岚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不忍心就怎么撇下他不管,“苏晏,你之后到底有什么计划,能否提前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否则…让我亲眼看着你因为我而陷入绝境,我良心会不安的。”
    苏晏没说话,这就是个死局,能有什么退路,早在设局的时候他就料准了会有这一天,现如今,他唯一的退路只能是赌,赌永隆帝的态度,赌赫连缙能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所有真相救他于水火。
    毕竟他再能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面对“欺君大罪”,只有等着被判刑的份儿。
    “你走吧!”苏晏还是先前模样,脸上看不出丁点过分慌乱的表情,雕塑一般。
    骆岚如何放心得下,拽住他,“你告诉我,是不是从今天以后,苏家就会陷入危机?”
    “娘娘多虑了。”苏晏平静地道:“我不会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你已无路可走。”除非弃了她,让她永远成为世人眼中的“死人”骆岚,否则要帮她,就只能牺牲掉苏家,这代价太大,她万万承不了这样一份恩情。
    “开弓没有回头箭。”苏晏缓缓道:“娘娘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差相认,你想这时候放弃吗?”
    骆岚蠕动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从假死到现在,她做了多少的努力,又是多少回险些踏进鬼门关,能坚持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易,可她的幸福,凭什么要整个苏家来买账?
    见她不走,苏晏倒是先拂袖离去,只撂下一句话,“娘娘若是能顺利与皇上相认,就劝劝他趁早放权退居太上皇,那么他的晚年或许还能好过些,否则……”
    否则什么,已经不言而喻,赫连钰为了得到皇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包括逼宫传位。
    骆岚听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题外话------
    一边淌眼泪一边流清鼻涕,两只鼻孔全塞住,脑壳还疼,实在是撑不住了,原谅衣衣任性一回o(╥﹏╥)o
    第254章 老太爷死,微微发怒
    苏晏打马回城,却不曾想竟然在即将入城的官道上遇到赫连缙。
    这是自割袍断义那一剑之后两人正式碰面,苏晏作为臣子,不好避开,也没打算避开,勒了勒缰绳走过去,一翻身下马,拱手作揖,“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赫连缙居高临下,眼底发冷地望着他,“苏晏?”
    “微臣在。”
    “你出城做什么?”
    “办点事。”苏晏脸色很平静,有萧忌和司璟几人的清场和把风,他料定赫连缙的人还没本事查到蛛丝马迹。
    赫连缙哼笑一声,“孤很好奇,什么事能劳烦国公爷大驾亲自出城?”
    “是微臣的私事。”言下之意,私事你无权过问。
    赫连缙有些不悦,换句话说,他很讨厌苏晏这副样子,冷静睿智的背后是让人看不透的算计,或许哪天算计到你头上来你都没办法察觉到这事儿与他有半分关系。
    当初的骆家何尝不是如此,若非自己反应快,说不准如今还把杀母仇人当做好友。
    苏晏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赫连缙在打量自己这会儿的工夫到底在想什么,他再次拱手,极为有礼地道:“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微臣便先行告辞了。”
    “你可知孤出城做什么?”显然,赫连缙并没有轻易放他离开的意思。
    “微臣不知。”苏晏眉眼沉静,天性如此的人,你就算再如何敲打,也休想让他露出多余的表情来。
    “孤是跟着你来的。”赫连缙不急不缓地说道。
    苏晏顿了一下,“微臣有愧,竟然让太子殿下跟丢了。”
    若非跟丢,赫连缙如今不会是这般镇定自若的神态,或者可以说,赫连缙根本就没跟踪自己,他只是想借着这番话敲打一下自己顺便套出实话。
    可苏晏是什么人,能让你随便套出话来,之前的很多局很多事情就不可能出自他的手并圆满地发生了。
    “说吧,你到底去了哪儿?”赫连缙拔出腰间的佩剑,掏出锦帕轻轻擦拭,那剑尖端闪着森冷的光泽,正是那日刺了苏晏一剑要了他半条命的那一把。
    “殿下连臣子的私事也要过问吗?”苏晏目光落在那把剑上。
    “私事用得着如此偷偷摸摸地来?”赫连缙细长的眼睛眯了眯,要说苏晏没点事儿瞒着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但具体是什么事,他该死的抓心挠肝想知道。
    苏晏不再言语,他不否认赫连缙已经起了疑心,可也只是起疑心而已,并无确凿证据,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他就毫无办法。
    苏晏不吭声,赫连缙便也没动静,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很冷沉,带着说不出的阴翳。
    与其说僵持,倒不如说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
    苏晏并不惧怕赫连缙,只是出于君臣之礼,很多时候不得不对赫连缙低头而已,除此之外,他活得很恣意。
    苏晏猜对了,赫连缙并没有证据,他的探子白起和白述都只能查到苏晏隔段时间就会出城,但具体出城做什么,所有的线索都被苏晏的人全部隔断,他们便是想找到点蛛丝马迹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