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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节
    叶筠与云静姝对看一眼,吩咐众护卫,“快,赶快收拾东西跟上他。”
    易白好歹是北燕国师,就这么出了事,皇室是有一定责任的,自然不能任由易舟如此胡闹,人都没了,尸身要再出问题,到时候如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滞留片刻,麻溜儿地收拾了东西跟上易舟。
    比起易白的死,叶筠清白的问题统统可以放到一边,这时候完完全全拿出长公主的威严来,追上易舟以后以长公主的身份命令他停下,起先易舟不同意,叶筠只好让人去附近把棺木买来,既然易舟不同意,那就抬着棺木跟着他。
    虽然已经入了北燕地界,但要想回到皇都,还得两日的路程,眼下时节是见天热,尸身不做任何措施摆上一天都能发臭,莫说像易舟这样直接带着跑的了,最后无奈,只好先停下,把尸身清理了一番后入殓带回去。
    而丞相府和皇宫那边,叶筠早就让护卫长安排人先去报信了。
    易卓明听到消息以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险些中风。
    宣宗帝和朱太后则是直接炸了。
    “什么!易白死在北燕境内?”宣宗帝瞪着报丧的人,再三确认。
    “回皇上,国师的尸身已经入殓,如今正在赶往皇都的路上。”
    “岂有此理!”宣宗帝怒得摔茶杯,易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入了北燕才死,成心的吗?
    “咳……”外面传来朱太后咳嗽警告的声音。
    宣宗帝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做出悲痛状,“国师本天降之才,奈何生而多病,晓得他遇难,朕心甚哀,你先下去,朕想静静。”
    报丧的人退下去以后,宣宗帝满脸的哀戚马上又被愤怒所取代。
    望着缓步进来的朱太后,宣宗帝咬牙切齿,“母后,咱们失算了,易白并非死在南凉,而是北燕。”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朱太后明显心情愉悦,贱人的儿子终于死了,算是除了心头一大患,“左右咱们的目的就只是要他死,死在南凉,咱们多了个说话的苗头,死在北燕么,顶多是不能拿出筹码来威胁南凉罢了,对我们而言,依旧百利无害。”
    宣宗帝静下心来想了想,“母后言之有理。”又蹙了蹙眉,“可是朕派去的人竟然全军覆没。”
    朱太后一点也不见怪,“易白身边的人有多大本事,你不会不清楚,说起来,咱们刺杀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唯有这次是最成功的,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换易白一条贱命,值。”
    “母后,您真觉得易白就这么轻易死了?”
    朱太后冷笑一声,“哀家的眼线先前来信了,说易舟亲自带着兄长的棺椁回皇都,看那样子,不像是作假。”
    宣宗帝不放心,“不行,等他们入皇都,朕要亲自去开棺验尸,否则不亲眼看到那个人是易白,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朱太后无异议,其实她心中同样存有这样的疑虑,若换了旁人,她兴许不会怀疑,但死的人是易白,那就不得不谨慎了,前面那么多年,她曾经安排过多少杀手都没能从易白身上讨得丁点好处,说明易白本就是个轻易难对付的,这次却如此顺利,想让人不生疑都难。
    ——
    棺木入皇都的这一天,全城百姓可谓是炸开了锅。
    国师死了,国师就这么死了?
    可以说,但凡是听到消息的人,都秉持着不敢相信的态度,站在街道两旁,伸长了脖子观望,当看到那一行衣着素净的人走过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最前面抬棺的人是易舟,有他露面,便无需任何人再出来做任何解释,国师大人他…的确是没了。
    “怎么没的?”有好事者问。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望的人纷纷拉回脑子想,国师此行是出使南凉来着,莫非是在南凉遇的难?
    “不对不对。”有人听到了风声,“据说是在咱们北燕博陵遭到了刺杀。”
    有人愤愤,“国师大人身边的护卫都死了吗?”
    “必是刺客来势汹汹,使臣们全无准备,所以着了道。”
    “听说国师在出使南凉之前就病重了呢,一路长途跋涉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再遭遇刺客一番折腾,能好才怪了。”
    眨眼的功夫,议论的人就把罪过推到了某位正在洋洋自得的皇帝身上。然而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不敢妄议天家,所以也只能心里头想想,要说大喊出来皇帝蓄意陷害国师,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棺木停在相府门前,两个人正在对峙。
    易舟和他娘。
    易舟坚持要兄长的棺木入门,谢氏却冷着脸道:“死在外头的人不能进门,会把晦气给带进来的,易舟你糊涂了不成?”
    易舟双眼通红,吼道:“我不管!兄长不论生死,他都是易家的人,凭什么棺木不能进去?”
    谢氏险些被这白眼狼给气晕过去,自己堵在相府大门口,让人去请相爷。
    易卓明纵然心痛易白就这么没了,可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废的,看了易舟一眼,吩咐杠夫们,“把棺椁送去灵堂。”
    与苏家当年送苏璃一样,丞相府的灵堂也搭建在外面的抱厦内,早就拉了白绸扎了白花。
    “爹!”易舟不依,张开双臂堵住杠夫们的去路,偏头盯着易卓明,“兄长为何不能进门?”
    那口黑漆漆的棺木,易卓明每看一眼都扎心,偏开头,声音低沉而黯然,“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莫非你想破了不成?”
    易舟咬着牙。
    易卓明又道:“只是尸身不能进门而已,又不是易家不承认他的身份了,你快些让开,别影响人办事儿。”
    易舟狠狠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胸腔内愤懑不已,“爹,兄长是皇上害死的,你得为他做主。”
    易舟话才说完,易卓明和谢氏就吓得脸色全变,好在这时候都在忙着易白的后事,没几个人听见,谢氏冲过来一把捂住易舟的嘴,“死孩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唔唔唔……”易舟拼了命的想说话,无奈谢氏捂得太严实,他根本出不了声儿。
    易卓明上前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个大逆不道的糟心玩意儿,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来人,把二公子带回院子,给房门上锁,棺椁出殡之前,都不能让他踏出房门一步。”
    易舟很快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