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刚才的m4，就冲他刚刚那番资源刷新理论，就和昨天那个连98k都不认识的人截然不同。
    这么想着，姜念不知不觉就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昨天连98k都不认识，怎么今天连高级物资在哪里刷新都了如指掌了？”
    温楚一默了默，握着鼠标的手突然有点僵硬，在脑中组织了半天才开口，“怕你又嫌弃我拖你后腿，我今天恶补了一天理论知识。”
    姜念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锤爆他头时，好像确实说过类似嫌弃的话。
    她顿了顿，默默收回自己的后半句问话。
    怎么被这人说得……突然有点愧疚？
    气氛有一瞬的僵持，姜念收了枪，切出地图看了看缩毒圈的范围，主动开口，“走吧，我们离圈还有段距离，你就在拳击场里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物资，我去找辆车来接你。”
    虽然话里依然不带什么感情，但好歹要比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强多了，更别谈她还说要来接自己。
    感受到姜念态度的转变，温楚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了句“好”。
    正安分等着姜念来接她，温楚一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带出丝丝电流声。
    他皱了皱眉，脱下耳机接起电话，“怎么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准备出发了。”是卫晗来催他晚上的饭局了。
    半晌，温楚一没出声，修长的手指在鼠标垫上划了划，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没听到回应，卫晗不禁有些慌张，“大哥，你别告诉我你把晚上的饭局给忘了啊？今晚你可是主角。”
    “没忘，”温楚一轻哼了一声，“你帮我去不行么？”
    卫晗夸张地抽了口冷气，“我他妈帮你开会也就算了，签合同也让我帮你？？”
    “合同？”温楚一皱了皱眉，“什么合同？经理不是说今晚就是和直播平台的人吃个饭么？”
    “哈？”卫晗也有些错愣，“经理跟我说今晚吃饭就是为了签约啊。”
    “妈的……”温楚一暗骂一声， “我看唐三毛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卫晗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生气，“我去，我是说你怎么会答应和直播平台签约，搞了半天是唐三毛自导自演的一场逼上梁山？”
    唐三毛是qp的经理，当然他的原名并不叫唐三毛；只因为他长得有些着急，头还秃了一片，于是温楚一和卫晗便私下叫了他唐三毛。
    温楚一不直播，这是所有他的粉丝都知道的事情；虽然不能在休赛期间看到温楚一让粉丝们都很失落，但理智粉们也都能理解他。
    对于在十个职业选手就有十个人直播的电竞圈，温楚一无疑是一股清流；不直播，几年前注册的微博到现在也只发了不到十条，其中九条都是关于比赛和宣传的。
    但即便是这样，温楚一在电竞圈的热度也一直居高不下；甚至随着他低调神秘的作风，导致人们对他的好奇心和敬畏心呈正比增长。
    真正的人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有他的传说。
    对于fps国内第一人，温楚一的确有资格拥有特权；没人能逼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就算是俱乐部也不行。
    这几年他为俱乐部赚的代言费就足够养活一整个俱乐部，所以老板对他始终不愿意直播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唐三毛对此就颇有微词了。
    唐三毛这个人轴，且死认钱；只要碰上足够贵的代言资源，就会一股脑地往温楚一身上套，温楚一想着自己不直播，对唐三毛塞过来的代言就没有拒绝过。
    只是温楚一也没有想到，唐三毛现在是看自己没拒绝过他，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本身在训练空隙中应付这些代言就已经够让温楚一烦的了，现在是觉得他太好说话了？
    呵，温楚一冷笑两声，这人怕是已经忘了他当初把直播平台的人打出基地时的暴脾气了。
    唐三毛可能是真的以为温楚一脾气变好了，卫晗不然。
    作为和温楚一接触时间最多最长的人，卫晗深知如果把温楚一惹毛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想到这，卫晗心头的怒气稍有削减，“你别冲动，我跟唐三毛说一声，咱不去就是了。”
    “去，”温楚一翻了翻眼皮，笑得漫不经心，“怎么不去？人家帮我赚钱，我不得好好谢谢他么？”
    “啊？”卫晗愣了愣，“啥意思啊，你不是不直播吗，去干嘛啊？”
    “去帮三毛找回两年前的记忆。”温楚一冷笑。
    语毕，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这把打完出来，让三毛等着吧，不急。”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让电话那头的卫晗听得胆战心惊。
    这人……怕不是要搞事情哦。
    游戏里，姜念已经在他身前等待多时了。
    刚带上耳机，温楚一便听到她有些暴躁的声音，“你到底在干嘛？再不回话我走了啊？真的走了啊？”
    温楚一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赫然是唐三毛三个大字。
    他想也不想地挂断电话，就又听到姜念的威胁声，“我真的真的真的要走了啊！这次是真的！！”
    尽管是威胁，却又带点小女生独有的软糯，听着更像是撒娇。
    温楚一捂住自己的嘴，刚刚接起卫晗电话时的怒意瞬间就被抚平了似的，竟有些想笑。
    平复半晌，他才缓缓摁下语音键，“抱歉，刚接了个电话。”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爬上了姜念的车。
    毒圈已经过去很久了，温楚一站着没动，血量却已经掉了一大半。
    姜念瞥了眼他的血量，下车丢给他一个医疗箱，“你直接把血打满，圈还有点远。”
    刚刚温楚一几乎没拿什么补给品，姜念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这边等了他这么久。
    温楚一顺势将血量打满，居然觉得自己的好心情也被打满了，尽管两人并没能吃到鸡。
    在快要赶到安全区时，他们遇上了轰炸区。
    看到地图上自己所在的区域变红后，温楚一突然对姜念道，“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这把打完我要下了。”
    姜念答应得爽快，直接将自己的微信小号报给了他，反正那也相当于是半个工作号。
    两人加完好友，姜念突然意识到这个时机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会儿找我要？还没决赛圈啊。”
    温楚一笑，“这不是怕被天降正义么。”
    话音刚落，吉普车正前方落下一道惊雷，两人同时从车里飞了出去，屏幕也随之变灰。
    两人屏幕上同时出现一行血红信息——[引爆载具炸死了你。]
    姜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死亡画面两秒，忍不住笑骂出声，“真他妈是个开光嘴。”
    第9章
    温楚一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唐三毛和卫晗就已经站在基地门口了。
    他信步上前，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唐三毛，冲卫晗扬了扬下巴，“走吧。”
    也不知道是唐三毛太迟钝还是心思压根不在这儿，竟是丝毫没有发现温楚一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几人刚上车没多久，温楚一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显示收到一条微信。
    他打开一看，嘴边的笑意就绷不住了。
    是姜念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顺手点开了姜念的朋友圈，一长串划拉下来，竟是一张自拍都没有，温楚一失望地撇了撇嘴，这才认真看起朋友圈里的文字内容。
    只是看得越多，温楚一脸上的表情就愈显僵硬。
    这人朋友圈发得不少，但几乎没有一条关于日常生活的记录，反而全是清一色的开播通知和请假通知。
    可以，他第一次找女生要微信号，就被人搪塞了个工作小号。
    温楚一从小到大的优越感，在这一秒宣告破灭。
    副驾驶上的唐三毛在前车镜里看到温楚一变脸，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他摇了摇脑袋，试图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现在可不是退缩的时候，只要今天能让温楚一顺利签约，不仅代理费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他还能进入梦寐以求的管理层。
    机会只有一次，他不能退缩。
    想着，他吞了口口水，打开话匣子，“楚一，我们的队员几乎都和飞猫签了直播合同，你待会儿对人家客气点。”
    温楚一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懒洋洋地抬起耷拉着的眼皮，上扬的一双桃花眼让人有些移不开眼来，“你上次说……就是吃顿便饭对吧？”
    唐三毛答得面不改色，“对对，朱总的儿子特别喜欢你，硬是想见你一面，人家怎么说也是我们俱乐部的合作平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温楚一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确定只是吃顿饭？”
    “是、是啊！”唐三毛被他问得有些慌神，“不然还能干嘛？”
    “没什么，”温楚一勾了勾唇，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在手里转着圈，“那就好。”
    唐三毛打量半晌温楚一的表情，确定无异常后才放下心来；但一直在边上默默听着的卫晗就没那么单纯了。
    这个老流氓刚才的意思分明是，机会他已经给过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至此，卫晗不禁有些头大，只希望待会儿这人至少能照顾一下其他人的脸面，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
    饭局在某个五星级酒店的包厢里，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虽然透着些俗气，却也能让人一眼看出其不菲的消费水平。
    温楚一他们到达的时候直播平台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席上唯一的少年看着推门走进来的温楚一，眼睛里立时闪过光亮；这应该就是唐三毛口中，朱总的儿子了。
    面对喜欢自己的人，温楚一态度一向不错，他友善地向他笑笑，又向席上等人一一打完招呼才入座。
    就算知道唐三毛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席间温楚一的仪态也保持得不错，甚至连随行几个助理的合影要求都笑着应了下来。
    唐三毛见温楚一这么配合，心放下了一半。
    酒过三巡，温楚一和卫晗脸上沾染了些醉意，唐三毛见时机差不多了，暗自朝一边的小助理使了使眼色；小助理会意，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
    温楚一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淡淡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而在卫晗眼中，这俨然就是请君入瓮的讯号。
    果然，小助理将文件夹递给了旁边的唐三毛，并刻意放大了音量道，“唐经理，这是这次我们准备好的合同，附加条件是空的，你们可以自己补充。”
    唐三毛顺势接过合同，又缓缓将其推到温楚一面前，“楚一，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朱总之前已经答应了，只要你开口，什么条件都好说。”
    温楚一看都没看合同一眼，只轻声道，“什么合同？”
    “直播合同啊！”唐三毛朝他挤挤眼睛，“每个月只需要直播30个小时，礼物分成二八开，这已经是飞猫这边最好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