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北的母亲
知晓她的身份后,郝佳不由的开始用另一种眼光打量她。
不凡的样貌,举手投足间尽显良好家境的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女人。
但这只是表面,从她的言行包括神态来看,褚兰绝对算得上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连对自己都如此苛责,对待别人的要求自然也不会低。
再联想到林渊北,他那股子颇为正经的行事作风,现在想来也情有可原了。
郝佳将思绪从中抽离出来,走上前和林喻惠交谈了几句,后见来宾越来越多,就提前问了乾乾在那儿,想把手里买来的小黄鸭交与给她。
林喻惠笑着说,“估计又和那几个小孩子在皮闹呢,不管她了。”
眼里满满的爱意。
“那你先忙,我就先进去。”
“好好好,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她召开酒店里的员工,带郝佳去指定的那一桌。
郝佳连忙摇手,“哪里的话。”
又客气了一会才往里面走,临走前向林喻惠身后的褚兰也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姨。”
褚兰应声看着她。
她看郝佳的目光里有疏离还有审视,竟让郝佳这样的人都觉得有些心虚,不知不觉在寻找自己身上可能哪儿出了错。
径直向前走,穿着粉色纱裙的明乾扑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那一刻,她心情才算晴朗了一点。
郝佳蹲下来把小黄鸭递给她,“宝贝儿,生日快乐。”
“谢谢舅妈。”明乾伸出一双短短的臂膀亲热的环上她的脖子,在她脸颊处亲了一下。
在不远处全程观看的褚兰不由的一惊,“这个姑娘是什么来历?”
竟能够让明乾这般愿意亲近。
明乾因为从小生活在褚兰身边,对她和别人如何相处这方面,褚兰进行过严格的教育。
陌生的人不要说话,尽量不要和非亲关系的人进行肢体上的接触,比如拥抱,亲/吻,这一类的举动。
林喻惠也有些吃惊,但相比而言还是淡定很多,“乾乾的舞蹈老师,就我上一次和你提起过的郝佳,应该是慕飞的女朋友,所以乾乾才会这么愿意亲近她。”
褚兰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不远处的郝佳身上,她总觉得这小姑娘远不是她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恭敬无害......
***
到了晚上8点整,作为舅舅的林渊北如论如何都当准时出席。
而他虽然没有迟到,但也是到了最后才踩着点进来的。
明家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另设了一桌酒宴,供自家人坐席,林家一半,他们家一半,满打满算最后正好人数都是齐平的。
林渊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对面的明家人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才开始融入到和睦的氛围之中。
他因为来的着急,只带了手机和钱包,放在裤子口袋里不方便,坐下来后,便把他放置在了左手边的桌子上。
席间,褚兰坐在上位,离他的位置有些远,而林喻惠就坐在他的右手边,在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却没接的时候,感到了奇怪,好奇的问自己的弟弟,“想什么呢,手机响了。”
林渊北没吱声,已在她说话前将手机反向放置,让人无法有机会知道给他发来消息的是何人。
这个举动着实让林喻惠有些惊愕,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比谁都了解,交友圈简单,而且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些男人,能有什么秘密呢?
不过他从小就有主见,她倒是不担心,以为只是什么在学校里的小姑娘发来的表白消息,全当玩笑就过去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明乾像个开心果在两家之间惹的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笑的合不拢嘴,以至于大家都开始夸林喻惠,说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活宝。
她听着也非常开心,一个晚上下来脸部都笑得有些僵硬
于是送客的时候,就偷了下懒,全权把事情交给了褚兰和自己的婆婆。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肩敲背,自我排解身体上的疲累。
突然,明天的弟弟从后面走来,献殷勤,“嫂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捶捶背吧。”
他嘿嘿一笑,手伸过来,想放在林喻惠的肩上,林喻惠吓得直往后躲。
他是什么德行她能不了解?
因为是全家最小的一个儿子,被明天的爸妈给惯了没了正行,从小就喝酒闹事,大了更是猖狂,比林渊北还大三岁,却到现在都无所事事,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天天在公司里打酱油。
“说吧,你有什么事,我给你照办就是了。”
被拆穿的明川也不恼,反而像找了个台阶,“嫂嫂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过来求个电话,你知道那个坐在第四桌的漂亮姑娘是谁吗?我问酒店经理她说那一桌是您的朋友。”
这时林喻惠才顿悟,合着是急色看上了郝佳,这要是别人她还敢做个中间人,就这种品行作风的人,谁还敢做这种媒?
要不是他是明天的弟弟,林喻惠还真不愿意和他说话。
好在郝佳已经有主,她也毋需编造什么理由来骗他。
“你说的谁?我想想啊,第四桌......”林喻惠放慢语速,故意卖着官司。
“不急不急,嫂嫂慢慢想。”
又陪笑脸又点头哈腰。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郝佳啊,那还真不能介绍给你,那姑娘是慕飞的女朋友啊,你没看见今天她坐在慕飞身边吗?”
“不可能!”明川大叫了一声,言辞果断,一脸我不相信,你在说假话的样子。
林喻惠被他吼得有些木纳,下意识的问出来,“怎么不可能。”
明川以为她说这话还是为了敷衍他,语气也不是很好,“江慕飞的女朋友上次我在迪厅看见过,明显就不是一个人,我还记得叫什么苏玥来着,就前几天的事。”
这倒让林喻惠有些意外,如果郝佳不是江慕飞的朋友,那为何乾乾要一直叫郝佳舅妈呢?
没道理啊?
等等!
她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
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原来所认知的事情全部都在土崩瓦解,剩下来的那根埋在地底下的根茎才是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自己的弟弟?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劝自己镇定,也许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一句玩笑罢了。
对,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
褚兰在找林渊北,她拎着包走到还坐在酒席上的林喻惠面前,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跟丢了魂似的,你弟弟呢?”又是一阵嘟哝,“奇怪,吃完饭就看不见他人了。”
“可......可能......已经回学校了吧,我看他这段时间挺忙的。”
林喻惠支吾,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要是一抬头就能看见褚兰难得露出的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这一辈子,算是过的比多少人都舒心,有个疼人的老公,乖巧的女儿不说。
还有个争气的儿子,这儿子在事业上完全继承了她的衣钵。
如果还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来,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医生出身,并不能完全意义上的算和她志趣相投。
她又因为一次事故导致手出了问题,不能再上手术台,所以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渊北的身上。
林喻惠躲在一边冒冷汗,偷看了褚兰一眼,见她面色缓和,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自己的母亲发现什么不对劲来。
刚才她听了明川的话,有些魂不守舍,便想下楼去透透气。
酒店后面就是一个大广场,附近的小区有居民在跳广场舞,最炫名族风的曲调响彻了整个夜晚的天空。
因为这个,酒店还和广场上的大妈“争吵过”,觉得她们的这种做法拉低了酒店作为七星级酒店的档次,而这个广场建造的最初意义也不是受益于周边的小区居民。
可是怎么说都没有用,该来跳舞的还是会来跳舞,谁也管不着。
林喻惠透了一口气就要回去,认清事实后,她要做的就是在褚兰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先找林渊北谈一谈。
她对郝佳没什么异议,相反觉得那是一个通透伶俐的孩子,相处起来有些小心机,不过丝毫不影响交往。
可喜欢归喜欢,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不说她同不同意,褚兰的那一关就相当难过。
结婚前一晚,她曾和母亲闲聊时讨论过弟弟未来的老婆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的褚兰因为女儿要出嫁有些感慨,话都比平时多了许多,她说,“也不需要多好的姑娘,别太漂亮,老老实实,会照顾我儿子就行了。”
单就这别太漂亮,郝佳就严重与之不符。
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褚兰也不例外,可这漂亮的姑娘大抵从小到大,因为承受外貌的恩惠,一路都被各种人捧着,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娇惯。
做婆婆的不喜也正常。
林喻惠也理解母亲的这种想法,在加上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不容任何人来质疑,郝佳和林渊北的事情到底是难了些。
所以不管分合,她都得让自己的弟弟先有个心里准备。
这样一决定,便想着抽个时间来找他谈谈,问问他心里的想法。
不管是真是假先交个底再说。
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酒店大门口一辆辆的轿车往外行驶,林喻惠估计宾客应该走的差不多了,便着急回去,抬步往回小跑,经过隐蔽的观景树边,无意中一瞥,在大理石椅子上发现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郝佳。
想走上前问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刚迈出一步,另一个人影又出现在了眼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幽魅魅的月光下,自己的弟弟正蹲在那里,膝盖跪地,弯腰给郝佳穿着高跟鞋......
***
郝佳两手撑在大理石椅的两侧,抬起她那只白皙的右脚,悬在空中。
林渊北顺势去握她的脚尖,红色的高跟鞋刚要放在脚上,被她一下子踢开,不安分的脚趾在他的手心慢慢的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