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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在金色阳光洒落的山村弯路上,村民们踩着欢乐的节奏回到村里。不到一夕间,椒香充盈整个小村的角角落落,浓浓的、香香的、麻麻的。
    瞅着一背篓一背篓的收获,寂静了一天的碧山村,终于开始热热闹闹起来,就连农忙难得悠闲的瘦驴,也乐得伸长脖子乱叫,更不提那些活蹦乱跳的山娃娃们。
    老人们继续享受着晚辈们的祝福。
    **
    次日凌晨四点,起得比鸡早的甜妹儿,难得精神满满进入空间,呼吸着果香花香,享受着青山永不变的阳光洗涤,心情越来越好。
    先烧水、种树、浇水、啃果子……然后在青山里跑一小圈,吓坏许多山雀鸟虫,再回到桑树下,挂在一根横着的粗枝条,轻轻一跳,作一百个热身运动。
    再打拳走步练习小人舞,于此同时,脑子里飞速运转起来。
    九月十日,教师节。
    当然这节日在八五年,伟大种花祖国,宣布从那年开始的。
    前世这个时候,学校里送花的送花,送植物的送植物,送风铃贺卡,哪怕是乡镇小学,也样样都有。
    因为重阳节,甜妹儿才知道九月十日快到啦,想起教师节,在西边坝坝大食堂里,她的目光总不自觉瞄向夏老爷子。
    在重阳节,她终于发现,夏老爷子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二碧山那片小树林,尤其是在吃过饭后。里头有内疚有孤寂有悲伤,复杂的让她看不懂,压抑的让她心口难受。
    小树林方向正是二碧山,里头是夏老爷子难忘的地方,那里有他父母老婆儿子的坟头。
    原本他想将亲人们葬在离家近的地方,只是他家离村口近,那边都是上好的土地,那时候的老村长没同意。
    夏老爷子上二碧山的次数不多,但是他的目光,总是隐晦地看向二碧山,然后有刷一下,收回来。继续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云吐雾,似乎后背的旧伤也感觉不到疼痛,或者是一种麻木。
    听叶奶奶讲一丢点故事的甜妹儿,只想给花点时间,给臭老头师父,准备一个小惊喜,毕竟是教师节。
    只是这礼物是什么?
    甜妹儿看向两株山葡萄。
    为什么是它,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想要亲自给他搭建一个葡萄架,种一株葡萄,因为紫葡萄最好吃,而且臭师父有个小院子。
    合适罢了。
    为此,叶奶奶叶爸爸叶妈妈很是赞成,叶老爷子很吃味儿,叶爸爸拍拍闺女的肩膀,道一句‘叶家人尊师重道’,他会将做葡萄架的竹子,全都搬到夏家去。
    目标已定,计划初成。
    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精心准备。
    恰好今日也是晴空万里、酷热难耐的日子,却正是晒鲜花椒的好天气。在晒场上的甜妹儿,帮奶奶把鲜花椒里夹杂的叶子挑干净,才屁颠屁颠离开。
    怎么搭葡萄架,叶老爷子板着脸讲过,基本弄清楚,但还是得去偷看一眼村里唯一的实物。还要费心去找麻绳,因为搭建葡萄架,需要很多绳捆绑,家里头绳子不够。
    恰好这两点都在一个地方,张老爷子的专属工作场地。旁边就有好大的葡萄架,却很少结果?却是纳凉的好去处。
    扎着冲天辫的甜妹儿,特意穿着多补丁的衣裳,兜着欢呼跳跃的心情,往村里头木匠工作点蹦哒跳去。
    约莫二十分钟,她终于来到一片小平坝上方,绿油油的藤蔓将阳光阻止在外,而张老爷子正坐在其中,快而不慌忙碌着。
    仔细瞅着葡萄家的甜妹儿,静静不说话,不去打扰张老爷子专心致至的工作。瞟完葡萄架后,再悄无声息转一圈,找一下打麻绳的纺车。
    说到麻绳,这是村里必不可少的东西,它存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篱笆、打草帘、结网兜、纳鞋底,穿箅子,扎笤帚……等等。
    在生产队成立之前,各家各户除去用钱买麻绳、用东西换麻绳,更多是自己搓麻绳。
    搓麻声不容易,需要卷起裤管,将两匹麻放在小腿上用手掌搓,一边搓一边往手掌心吐唾沫,一年四季,家里头好多人,都戳得腿红红的。
    生产队建立后,打麻绳工具有啦,方便很多,村里麻一堆堆,麻绳再也不缺,对此,人人都感激张老爷子。
    打麻绳纺车,是由一米多长的一段叉木,一头立起一个木桩。木桩上与叉木相向安有一个两头是木头十字花,中间用木条连接起来的轮状风车,像个没把的辘轳架子。
    甜妹儿按照爷爷的描述,与大致方位,对眼前的木制纺车点点头。
    一定就是它啦!
    此刻,敲敲打打的张老爷子,终于修好手里的农具,抬起头看着安静的小娃娃,笑眯眯问道:
    “甜妹儿,来张爷爷这里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抱紧你们,么么哒^_^
    **
    我们大学宿舍不许养宠物,我们偷偷摸摸养一只乌龟,在阳台上,特别胆小又爆脾气,当然它分人的。
    每次一听到人的大动静,比如故意的脚步声,它立马做缩头乌龟。直到知道不是外人,就把脖子伸出来,似乎很生气,眼睛与头,在跟着你转动。
    这时候要是你取喂它,它会张开嘴巴向你扑来,不是吃食物,是咬你,但是朋友也就是陌生人,就乖乖吃东西,……………简直典型杀熟!
    但有时候它又分不清熟人外人,这时候变得很乖。
    我室友说:它只是偶尔脾气爆炸,可能是我们想多啦,赋予它太多灵性_#
    养宠物的人总是会多想,哪怕它歪一次头。: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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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尊师与爱国
    “臭兔崽子!你这是要翻天?”
    夏老爷子看着凌乱的前院, 竹子、泥巴、麻绳、锄头、带泥土的秧苗等, 乱七八糟啥都有, 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晃晃长烟杆, 瞪眼怒骂道。
    “我只是想在师父你这试验一下,回家在搭建一个葡萄架。”
    夏家的墙很高, 土砖打底, 草泥灰敷面, 还有尖石头防护, 外人根本只闻其声不知其动作。这比叶家前院的破篱笆,不知好多少倍,瞅得叶老爷子心痒痒。
    甜妹儿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与屋子快速移动,此刻她正轻轻松松抱着成人一倍多好的木架,往屋子里送。
    小小一人儿, 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夏老头与大黄,一人一狗, 却似乎都不屑瞟她一眼,纳凉的纳凉、抽烟的抽烟。
    知他臭脾气的甜妹儿, 也不生气不拉脸,甚至对于他不进入后院心里更高兴。
    作为三岁小孩的体质,尽管她力气劲大,还是会觉得疲惫, 这时就需要练一遍第一套小人舞,瞬间恢复元气与精力。
    “师父,你帮忙看着点!”
    待工具搬完后,甜妹儿悄咪咪嘱咐一句,神秘兮兮往屋子里赶,钻入后墙里头。对于夏家暗机关,没有师父同意,她至今还是无法破解的。
    躲在门后,一遍偷窥,一边将第一套小人舞快速练一遍。由于勤奋练习,熟悉过后,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一个动作半分钟,到全部动作一分半钟。
    大黄瞧着小趣,一直围在她身边嗅来嗅去,时不时发出几声‘汪汪汪’,再打个滚儿,试图吸引她注意力。
    舞过后,甜妹儿揉揉它狗头,瞅着烈日炎炎的高温天,扒拉扒拉计划场地。
    以八角井为基地,占据矮梅花桩一方地盘,葡萄架可以占据院子约八分之一面积,比对角最高梅花桩多两头,既不会戳出房顶,又不会显得太矮太丑。
    拿起墙角大砍刀,擦擦擦——,两三下,粗·高的老竹木支柱瞬间完成,而那些细一些的竹架,也被削的光光生生,翠绿翠绿的。
    大黄抖抖耳朵,不知眼前的小娃娃想要做什么,瞟着冷冰冰的大砍刀,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甜妹儿借助梯子,不断上上下下,用粗糙的麻绳,将竹架固定支柱,在顶面支架之间搭起方块格子网。葡萄架基本完成。
    “汪汪!”在下头钻来钻去的大黄,不理解这丑东西能好哈。
    “大黄快用爪子帮我挖草!”甜妹儿使唤动物毫不客气。
    锄草拔草肥地,浇些水让泥土松软,拿少量白菜帮子玉米棒子撕碎搅碎,把它们与偷渡肥沃山间黑土拌匀搅和。恐怕也只有甜妹儿,能将它们能浪费得起。
    锄草肥底做到一半时,师徒俩的午饭,被思丫头送来。
    “甜妹儿学手艺真幸苦,以后咱家肯定年年都有衣服穿,好厉害的!”
    二姐顶着夏老爷子‘恐怖’的目光,结结巴巴努力赞一两句。
    甜妹儿拿着裁缝的剪刀,傻兮兮挠头傻笑,实在不知说啥比较好,她至今没学过一点裁衣剪料踏缝纫机。
    屋子里,木桌上是丰富的两素一荤一汤一南瓜红薯饭,酸辣洋芋丝、麻辣大白菜、竹笋炒肉、白菜豆腐汤。
    除去雀肉,里头竟有罕见的兔肉兔骨与鸡肉鸡骨,令两师徒胃口大开。有炊事员亲戚朋友,肚子就是舒坦得很!
    “兔崽子,没人跟你抢!”
    夏老爷子不骂人不舒坦,手上动作不慢,将白菜豆腐汤向徒弟移去,自己喝着清凉甘甜的活井水。
    也就今天,甜妹儿才知道,原来八角井里也有活水,而它黑漆漆的深度,比村口井看起来恐怖太多,十多米起跳。
    美味的午饭过后,忙活的继续忙活,歇息的继续歇息。
    大背篓嘴上层的柴火掀开,里头是青山空间偷渡的南瓜、丝瓜、茄子带土带根秧苗,以及那一株野生山葡萄,挨着支架将他们挖坑种上,浇嫩苞谷泡过的水,最后借助粗麻绳引藤上架。
    别看这些步骤数句话能说完,但她做得过程里磕磕碰碰,削这里减哪里,初次经验严重不足,短腿短手优势难补。
    能够完成,绝对有幸运成份,连大黄都用嘴帮忙叼过竹架。
    看着微光秃秃的丑葡萄架,以及旁边奄奄的绿秧苗,甜妹儿心里却美滋滋的,扯着大黄的耳朵,一阵显摆道:“大黄!瞅到葡萄架没?以后会长出满满的紫葡萄、大南瓜、丝瓜……你可不许瞎捣乱!”
    要是没有长活,她再重新挖出来,总之,一定变成绿油油一片。
    对于后院的葡萄架,夏老爷子板着面孔,嫌弃道:“跟杂草差不多,还占地儿。”
    甜妹儿把工具集成一堆,被叶爸爸接回家,大黄狗扯着夏老爷子的裤角,来到杂草铺地一处,将草掀开一看,地理歪歪斜斜写着:师父礼!
    “字太丑!”
    **
    金秋九、十月,空空荡荡的库房,送进去一堆一堆的粮食,稻谷、红薯、洋芋、苞谷、小麦、蔬菜等等,被堆放的整整齐齐。
    晒谷场上,从田里收割起来的稻谷有许多杂物,比如瘪粒、杂质、秸秆屑,仅用‘九齿钉耙’或者人手工,弄不干净还费精力,最后一步骤——风谷车。
    一袋袋晒干的稻谷放到风谷车顶端的梯形入料口,再转动摇柄,饱满的谷粒从前面的漏斗流出来,谷壳瘪粒则从后面飞了出去。
    颗颗充实、粒粒饱满的谷粒留下,散发出诱人的清香,一袋又一袋,被装进生产队粮仓,用木板做隔空蹭,好好封存起来。
    看着稻谷入仓,再苦再累的经历,都化成满满的幸福。尤其是村民们吃到一小碗香喷喷的新米粥,是大家伙亲手种植的,仿佛带着阳光气息,暖胃暖心。
    村民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在那几天,村里三姑六婆的矛盾忽然减少。
    叶家自留地的红薯也收进队里粮仓,如今‘自留地’的存在有点尴尬。里头产粮,按照规定是队里的,但地还没来得及回收。所以村里有人种有人不种。
    也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第六生产队,当初地全部上缴。那些不肥沃的土地也全都放弃,如今杂草丛生,不像咱们村,把它留给咱们。”
    “这不,好多队都没有自留地。只有队里地与遗弃地,张队长听老人们意见,绝得这些小地,穷一点差一点小一点,不如随村里折腾,哪知道有大食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