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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节
    “须导,你未婚夫真好。”立马就有人夸赞李不言。
    须尽欢只能保持微笑。
    李不言一改往日严谨少言的警察作风,跟一众人聊得热火朝天,须尽欢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拉他出了摄影棚。
    “你怎么来了?”
    “好几天没见着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今天正好休息,就过来了。”李不言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好未婚夫,“你这些天瘦了,工作虽重要,但别太累。”
    须尽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并肩走了许久,两边的建筑古色古香,斑驳着岁月的痕迹,让人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遥远的古代。
    “言哥。”须尽欢打破沉默,“你喜欢我什么呢?”
    李不言愣了一下,反问:“那你喜欢小国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他像笙笙,后来……没有任何原因地喜欢他。”须尽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他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意。
    “我的答案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原因。”李不言说:“既然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以后自然会对你好,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你呢,只要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就好。”
    深秋的风夹杂着微微的寒意,须尽欢怔怔地望着李不言诚恳的容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感动并不能代替爱情。
    “言哥……”须尽欢想说什么。
    李不言打断她,“晚上一块吃饭吧。”似是怕须尽欢拒绝,他很快又说:“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也点好你喜欢的菜,你要拒绝我,我那定金可就浪费了。”
    须尽欢停下步子,靠着斑驳的青砖墙壁,看着李不言笑:“你还差那点钱?”
    李不言轻笑,手护着打火机点燃嘴里的烟,抽了一口,道:“差,还希望你以后别嫌弃我。”
    说完,他拉住须尽欢的手,“走吧。”
    李不言定的餐厅就在摄影基地不远的地方,菜上来时须尽欢发现果真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她中午没吃好,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勾得她食指大动,吃到一半,手机铃响起来。
    是景家座机的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须尽欢沉默了片刻,把手机静音。
    收起手机,她忽地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失去了胃口,李不言有所察觉,笑道:“虽然我不希望你跟别的男人联系,不过正常的社交还是必要的。”
    须尽欢没说话。
    李不言笑笑,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在办案时遇到的一些奇葩的事。
    须尽欢低着头,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
    吃完饭,李不言送她回酒店,一路将她送到房门口,看着她进去关上门,才放心离开。
    回到车上,李不言没有急着离开,坐在车里点上一根烟,眼神在青雾之后变得深沉。
    连抽了三根,他才启动车子离开,回到家,母亲付彤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道:“今天下午明霞给我打电话,问你们喜床用牡丹的被褥好还是龙凤被褥好,她对你和欢欢的婚事很上心。”
    李不言没说话,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付彤跟在他后面,“不言呐,你办案就办案。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吧?再说你这是欺骗,以后明霞知道了,会恨死我的……我跟明霞几十年的感情到时候也就破灭了。”
    “妈,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掌握确凿的证据证明须臾与g组织的人有关系,他很可能就是g组织在z国洗黑钱的首要负责人……”
    “你办案的那些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付彤打断李不言的话,“你用结婚的方式接近须臾,你想过以后欢欢怎么办?等你破了案,你要她如何自处?”
    “我会对她好。”
    “可她会原谅你吗?会要你的好?”
    “……欢欢是懂是非的人。”
    “再懂是非,须臾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做的事败露了,没准要判死刑,没有人会原谅伤害自己父亲的人,即便自己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李不言点了根烟,快速吸了好几口,才边吐出烟雾边说:“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付彤头痛地捂了会儿脑袋,“到时候我一定去明霞面前跪下来求原谅。”
    即便对好友心怀愧疚,付彤还是选择站在自己儿子这边。
    ……
    京城的冬天很快来临,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李不言接到消息,须臾与g组织的人两天后晚上八点会在某地下桌球室见面。
    那家地下桌球室规模很大,除了偌大的大厅,还设有几十个包厢。
    李不言换上便装,约了几个平时要好的哥们去打桌球。
    随意地捣了几杆,他找了个上卫生间的借口离开。
    他耳朵里戴着无线耳机,根据指示,几个拐弯之后,到了一间包厢外,他拿余光看了眼门牌号,脚下步子不停,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过了会儿,隐约听见外面有须臾的声音,他从卫生间出来,像是偶遇那般,诧异地喊了声:“须叔叔。”
    须臾回头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表情却看不出丝毫的异常,笑着与他打招呼:“不言啊,你来这打桌球?”
    “是啊,跟几个哥们。”李不言谈吐自然,看向须臾身边的两个男人的眼神,也十分坦然,“这两位是须叔叔的朋友?”
    须臾介绍道:“你叫李叔叔和陈叔叔就行。”他先后指了指身边的人,又向那两人介绍李不言:“他是我女婿,我女婿可是位警察,你们两个老家伙千万不要犯错啊,我是不会帮忙求情的。”
    须臾玩笑似地道。
    李不言问候了那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边掏出烟散给三位长辈,边顺着须臾的话也开玩笑道:“既然是岳父的朋友,就算你们犯了事,我也不敢怎么样。”
    散了烟,他又掏出打火机帮三位长辈点上,表现得深谙人情世故。
    四人说笑了几句,须臾道:“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去陪你的朋友好好玩,别太晚回去。”
    李不言笑得像个二十四孝好女婿,“当然,正好我的朋友都在大厅呢,跟你们一道过去。”
    说完,他似无意地看了眼两个陌生中年男人的脚,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姓李的那个中年男人道:“须臾啊,你这女婿不错,现在像这样灵活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我们公司正缺像这样的年轻人……”
    须臾笑道:“人家是警察,一辈子的铁饭碗,晋升空间也很大,不稀罕你那公司,快走吧,来不及了。”
    这两句对话,一般人听到可能只以为是长辈就着晚辈随意聊的两句,听在李不言耳朵里,倒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于是笑问:“李叔叔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工资高吗?”
    “你有兴趣?”姓李的中年男人也是个人精,不答反问。
    李不言道:“那得看工资高不高了,以前没结婚不觉得,现在要结婚了,各处都得开销,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赚钱是必须的,但要看你是不是诚心的,别干两天就尥蹶子了,那样的员工我们可不要。”姓李的中年男人打太极,试图探出李不言的虚实。
    每个灰色地带的组织,都会拉一些政客和李不言这样的人入伙,以方便做事。
    李不言笑:“这我自然懂,没有老板喜欢那样的员工,李叔叔是自己开公司吗?”
    “我没那个本事,我也是帮别人打工。”
    说着,一行人到了大厅,李不言的一个哥们招呼他:“怎么现在才回来,快过来,要输了。”
    “来了。”李不言应了一声,跟三位长辈道个别,小跑着过去,看起来像个爱玩又不稳重的青年,三人还隐约听见他说:“厕所出来遇到我岳父大人,聊了两句。”
    回到地面上,须臾跟身边的两个人道:“你们可别打我女婿的主意,要想搭上警察,自己想办法找别人。”
    这条路,须臾自己走得如履薄冰,他不希望将来女儿的丈夫跟他过同样的生活。
    “我就是开个玩笑,再说,没有确切的把握能控制住他,我哪敢引狼入室?”
    “最好这样,丁总的吩咐,我会尽快办。”
    李、陈二人上了两辆不同的车,很快消失在地下桌球室的入口。
    ……
    李不言认真陪几个哥们打球,好像真是来打球的,十点半才结束。
    和哥们分开,他立刻戴上耳机,里面传来声音:“李队,定位窃听器成了。”
    局里有个人才,把定位窃听器弄得像枚图钉,即便被发现了,也只会被当做图钉扔掉。
    李不言跟须臾三人说话的时候,估算好了那个姓李的中年男人抬步的跨度和角度,悄悄扔下‘图钉’,又用自己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图钉’落地的声音。
    李不言抽了口烟,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那个姓李的是g组织与须臾联系的关键人物,一定会回组织里复命,这次,必须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击破!”
    “是!”
    ……
    时间过得很快,圣诞与元旦先后到来,新剧的拍摄接近尾声,须尽欢给整个剧组放了三天假。
    休息第一天,新剧的主投资商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参加酒会。
    须尽欢本来不想去,在听到付明霞让她去找李不言的瞬间,她果断决定去参加酒会。
    主投资商在京城商界颇有地位,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级人物,娱乐圈与商圈关系向来密切,主投资商邀请须尽欢也不显得奇怪。
    她刚到没多久,主投资商向她介绍了一位娱乐圈新人,是个清纯佳人,须尽欢这才真正明白对方的意图。
    在承诺给那新人一个女二角色之后,主投资商才放须尽欢自由。
    须尽欢得了自由,直接找了个角落待着,时不时有人来找她寒暄,半个小时后,她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起身出了宴会厅。
    正值寒冬,外面寒风刺骨。
    须尽欢身上穿着礼服,顿时瑟缩了一下,正要往回退……
    一件带着淡淡体温的羽绒服落在她身上,羽绒服上传来的味道很熟悉。
    须尽欢一怔,转身,果然看见叶倾国熟悉的脸孔。
    她下意识脱口问:“你怎么在这?”
    “姐姐带我来的。”叶倾国如实回答。
    “你来这里做什么?”须尽欢又问,右手不经意地摸了摸羽绒服的衣襟,这是叶倾国第一次,这样照顾她。
    他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了?
    须尽欢看着叶倾国的脸,心头千滋百味。
    “认识更多的人。”叶倾国身上穿得很正式,藏蓝色的西装和暗红色的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他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在肆虐的寒风里站得笔直挺拔。
    “须姐姐,姐姐说你要结婚了,和不言哥哥,所以不能再对我好,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呢?姐姐也和姐夫结婚了,姐姐和以前一样对我好。”
    须尽欢喉咙有些堵,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许久才挤出一句:“我和你姐姐不一样。”
    叶倾国皱眉,这个回答显然没让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