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找死吗?”宴灯现在就是个火药桶,还有人上赶着碰瓷,而且碰瓷的这位还死死地扒着他的保险杠。
宴灯开不走车,只好开门下来,想要将人扔出去,结果对方一脸惊喜,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宴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你看,我都突然冲到你车面前了,你还是舍不得撞我……”
乔羽?
宴灯对于这位的言辞,觉得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槽点,简直让他无从吐起。
而且,乔羽的状态很明显不对劲,看外表打扮的整整齐齐,甚至发型和妆容还做的分外精致,但是看她眼神,就知道,这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这要是换成平时,宴灯肯定好言好语把人安抚下来,然后给医院打电话来,把人送去医院。
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关注一个萍水之交的人,哪怕对方是个病人。
“放开。”
乔羽冲着宴灯妩媚一笑,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边,忽然变了脸色,有些神经质地问道:“你要去哪儿?你现在不应该是在拍戏吗?为什么这么早就一个人离开?你是不是要去见谢辞声?”
宴灯不想跟一个精神上出现问题的人纠缠,他直接上前,一把掐住了乔羽肩膀上的麻筋迫使对方松开他的保险杠,然后将人连推带拉地弄到路边。
“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敢往上凑,我下次可不能保证还这么及时地刹车了。”
说完,刚转身要走,就被乔羽抓住了衣服下摆。
她恨恨地看着宴灯,眼神明灭不定,表情一忽儿柔情蜜意,一忽儿阴险狠辣。
“你肯定是要去见他了,对吧?哈,我早就看出来了,谢辞声跟你就是一对恶心的基佬!恶心恶心恶心!不要脸!”
宴灯拳头握的死紧,他告诫自己别跟精神病人计较,然后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角,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宴灯,我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你们两情相悦,我算什么呢!”
乔羽捂着脸哭喊了起来,“你知道,我当初发现谢辞声喜欢你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我怕他会强迫你,会逼你屈从。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要是逼迫你,我愿意为了你,跟他鱼死网破!”
宴灯的步子停下了,虽然他明知道乔羽的状态不对,一个精神病人的话根本不能信。
可是……
宴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你说,你发现谢哥也喜欢我?”
乔羽疯疯癫癫地又哭又笑,“是啊,是啊,我当时可被恶心坏了呢。一个男人居然喜欢男人!我想要从他的魔爪里将你救出来。可是,你居然也喜欢他!你居然喜欢他!你知不知道,同性恋是多恶心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是同性恋呢?你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呢?”
听着乔羽前言不搭后语的嚎叫,宴灯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简直是入魔了。
居然会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上了车,在乔羽嘶喊的“宴灯你回来,回来喜欢我好不好?否则我就去曝光你们,曝光你们这对恶心的同性恋”的嚎叫声中,驱车离开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宴灯终于赶在三个小时以内到达了B市的机场,一到大门口,就看到谢淇奥带着一排精壮彪悍的保镖们,正站在那儿等他。
“大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谢淇奥摇了摇头,示意宴灯赶紧跟上来,“莫斯科那边的暴风雪还在持续,我的私家飞机太轻太小,所以咱们只能坐大型客机过去。而且,因为暴风雪,咱们无法到达莫斯科,班机降落地点是索契。到达索契以后,咱们再坐火车赶往莫斯科。”
这是一段听上去就足够漫长的时间,宴灯由衷希望他们能在半途中就得到谢辞声平安降落的消息,让他们彻底白跑一趟。
谢淇奥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人,因为担心谢辞声的安全,整个人显得更加严肃沉默。而宴灯此时心情的焦急担忧程度比之谢淇奥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多说话,来缓和气氛了。
俩人坐在飞机里,周围是一圈冷着脸的彪形大汉,气氛显得僵硬又冷肃。
宴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嗡嗡的。
他想起方盛说谢辞声是为了早点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才非要赶着回来的。
一想起因为自己,而导致谢辞声在登上飞机之后杳无音信,铺天盖地而来的负疚感快把宴灯溺毙了。也许,在别人看来,他顶多就是谢辞声的朋友,好朋友,如果谢辞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顶多就是伤心难过一阵子,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可只有宴灯自己知道,什么狗屁的好朋友!
如果谢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牵绊,千百年下来也活够了,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万一世上真的有轮回,有黄泉,他早点走,说不定还能遇见谢哥呢。到时候,俩人在地下见了面,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顾忌,他也能光明正大地跟谢哥表个白,说说自己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深爱。
也许是生死都想明白了,宴灯心说,谢哥生他生,谢哥走他跟着一起,反正碧落黄泉他绝对不可能让谢辞声一个人孤单的。
想到这儿,宴灯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有点诡异的甜蜜感———活着的时候没能在一起,要是死了以后,能做一对鬼夫夫,好像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