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妈妈病的昏昏沉沉,傅曦就算心里恨的要死,精力也全部放在妈妈身上。只是交待了几个喜欢跟着他的小跟班,让他们帮忙盯着宴灯,如果有机会截下来,他想想应该怎么教训比较好。
谁知道这群人怂包的紧,因为宴灯有谢辞声撑腰,他们连学校大门都不敢进去,生怕被人发现了。只敢暗戳戳地躲在学校外面,想要找到宴灯出门落单的机会,再动手。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前天,爸爸带着妈妈远赴美国治病去了,傅曦这才能够腾出手,决定亲自上了。
他都想好了,今天截到宴灯之后先带去后面那个没有摄像头的巷子里,狠狠打一顿,只要不打死打残就行。
等打够了,替哥哥和妈妈出完气了,他再好好警告一番这个小杂种,最好识相一点,早早收拾东西滚出B市,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妄想借着爸爸的偏心,就想进傅家的门!爸爸猪油蒙了心,外公还在呢,他倒是要看看,等妈妈病好了去跟外公告状以后,爸爸还敢不敢替这个私生子小杂种撑腰!
作为被父母兄长外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傅曦,那脾气要是横起来,还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右手被拉住了,还有左手。
圆胖青年没有想到自己把话都说透了,这位居然还要一意孤行,空着的左手抓起一旁的茶壶,就冲着背对他们在跟经理说话的谢辞声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小心!”
眼看着茶壶就要撞到谢辞声的后脑勺的时候,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粗糙的拳头,将茶壶打飞了出去。
来人是一个身形瘦小精悍,面容普通的小个子青年,青年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傅曦,退到角落里去了。
等到经理把二楼的客人全部带走,谢辞声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之前在角落里坐着喝茶像客人一样的三个男人也起身,跟小个子青年站到了一处。
“你就是傅曦吧?”
谢辞声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占据了宴灯一切长达十八年的冒牌货,心中不由感叹,傅家夫妻俩到底是多眼瞎,才能养了这样一个从头到脚都没有多少地方跟他们相像的儿子十八年,还不起疑的?
“是你想要打断宴灯的手脚,然后把他干出B市,对吗?”
傅曦觉得谢辞声虽然表情很平静,可对方的眼神让他浑身都很不舒服。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那种眼神让年轻气盛的傅曦更加火大了。
你是谢家二少,老子还是傅家二少呢,谁又比谁地位高贵?
他梗着脖子,抬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似的:“对!我不但要打断那个小杂种的手脚,我还要废了他,让他那一身脏血再也传不下去。”
他的语速飙的极快:“哦,你这是来替他仗腰子,找场子来了?呵呵,你说说你,好好的谢家二少爷放着不当,跑去当下九流的戏子也就算了,还要替另一个戏子撑场面?听说娱乐圈很脏啊,你不会是个二椅子,保养了宴灯那个小杂种,才舔的这么尽心尽力的吧?”
听到这话,谢辞声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冲着小个子青年招了招手,“十个巴掌,给他醒醒神,漱漱口。”
“你敢!”
“谢辞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对我动粗,我爸爸,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过来!”
“谢二少,谢二少,傅二少小孩子不懂事,嘴里胡咧咧,您骂两句出出气就好,这不能动手啊!”
“谢辞声,你他吗的,敢……哎呦,啊!”
面对混乱的场面,谢辞声眼睛都没眨一下。
在傅曦杀猪般的叫声中,他冲着另一个铁塔似的保镖招了招手,吩咐道:“给傅曜打电话,让他过来领人赔罪。”
………………
谢辞声这些日子不好过,宴灯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所谓跟同学相处融洽,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新朋友,忙得不可开交分外,大学生活分外充实,那都是假象。
来到大学之后,他才发现,分离所带来的难过比他曾经想象的还要猛烈的多。
当让肉体极度疲乏脑子被迫放空的军训过去之后,恢复了轻松的求学生涯,他对谢辞声的思念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不知道多少次,他都会下意识地走神,等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要奔着那个让他留恋想念的人去。
克制这种思念,简直比让戒掉烟瘾更艰难,更痛苦。
每次接到谢辞声打来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都要咬一咬舌尖,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在彻底消化掉这段无望的感情带来的奢望和欲念之前,他必须要跟谢哥保持距离。
否则,一时的松懈和软弱,只会让自己变得贪得无厌,然后再因为这种贪婪无法满足,最后疯狂到拉着谢哥一起沉沦。
于是,他只能强迫自己去社交,去参与各种同学们的邀请。
做出一副大学生活快乐忙碌充实到乐不思蜀的样子来,这样,就能有理有据且不生硬地拒绝掉回家这件事了。
不过,思念这种东西,你越压制,它越来劲。
宴灯甚至不需要任何计算,他都能准确报出自己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过谢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