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手扣着,她抬不起头, 任他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在她口鼻边,让她完全在他的味道里。
苗伊轻轻咽了一下,又问, “嗯……你, 你说什么?”
“我说啊,”他微微一挑下巴,蹭在她唇边,一字一顿:“你,要, 我。”
声音已经彻底吼哑, 浸了酒精,腻在喉中时而有,时而没有,像带了小锯齿划得她的心敏感得受不了。
终于听懂了,自从在一起, 这个“要”字就已经完全失去本来的意思。分别的日子里,说不了两句他就说想“要”她,微信上看着还好,可电话里, 声音一沉,那呼吸隔着听筒都发烫……
开始苗伊真的羞得不行,觉得酷酷的总工大人怎么看着图纸都在想这个啊??也太不正经了……
可是后来,就习惯了,他似乎就没有不想这个的时候,总是“要苗苗儿”。听多了,有时候她还会跟着他很不知羞地说:苗苗儿不给要,回来也不给,让你再骗人!
现在,居然说“要”他?“他”从来都是主语的,怎么成了宾语了??
她趴着,被筒已经被拽开,紧密度是她整个体重还有他手臂的力量,根本就压不住可他的嚣张。苗伊羞,还怕,哼,就算,就算技术上有这种可能,实际操作也,也是绝不可能的!
“不,我,我不……”苗伊说着就想往下挣,可是,她像小耗子被拷了夹子,根本就动不了。
“不听小叔叔话,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又成了“小叔叔”了,对她又哄又吓的,完全不顾自己这种“要”求是不是“小叔叔”。
“不是,我……”怎么可以??苗伊的心都跳乱了,统共他们也没要几次,每次招架他都招架不来的,别说整个过程,经常是开始没多久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除了像个软枕头一样随便他摆弄,哪里还知道在做什么。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她自己的程序都还稀里糊涂没完全搞清楚,怎么会知道他的?这样子,怎么……操作??
“苗小一,你心里根本就没我,是不是?”
马上就上纲上线,小叔叔就是这样,不管她犯什么错都能归结到心里没他,真是急人,“不是!刚才都给你唱歌了呢……”她都好久没唱过歌了,他说让唱,她就唱,当着这么多男人,还是方言呢……
“唱个歌儿就算了啊?你当你还四岁啊苗小一?那时候是个小糊涂蛋不记得也就算了,今儿呢?心里都想什么呢?”
终于还是来了,他一点醉都没了,咬着牙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苗伊立刻心虚打蔫儿,“我,我是太忙了,就没注意……”
“是,什么事儿都比我重要,一年统共就这一天全想我还不行?你还能讲点儿理不?”
“不是啊……”苗伊还是有点委屈的,“这么多年,我,我不太记得了……”十六年呢,他一出现,她的生活马上就像放了焰火一样,到处都噼里啪啦五颜六色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你少拿分开当借口啊!”他居然拧了眉,很严肃,“提前多儿天啊?微信上挂着今儿的日子,我房里的地图上也是,这还不够啊?嗯?”
啊?真的吗?居然到处都有提醒来着吗?苗伊发愁地蹙了蹙眉,转而又在心里悄悄想:这个家伙这么不知羞,那今天兄弟们那些贴心的礼物到底是人家贴心还是他没完没了提醒来的,真是的……
“别生气了么,你知道的,我心特别粗,真的没有注意到……”
“除了那些字母你还注意什么??”
“对不起嘛……”她嘟了嘴巴凑到他嘴上,“嗯,亲亲……”
他立刻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少来啊!小狗儿似的,撂爪儿就忘!”
哼,这么疼,这么凶,可是趴在他胸前,这种猫扑的姿势真的很难理直气壮,苗伊只能继续哄,“好啦嘛,我知道错了,回去给你准备礼物,一定特别用心,行不行?”
“你准备吧!反正过了今晚就不是我生日了。”
这根本就不讲理嘛,现在已经一点多了,生日早过了呢……
苗伊抿了嘴巴不打算吭声了,让他训好了,谁知这都惹他了,咬牙,“苗小一!这是跟我犟是不是??”
“没有啊,我……”
“你就不能把我当第二十七个字母稍微操点儿心么?!”
噗!本来好严肃地被训,可苗伊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他这么作,粗哑的大男人声音,怎么能这么作!低头,小鸡啄米一般笃笃地啄他,鼻子,脸颊,嘴巴,下巴,“要呢,我的第二十七个字母最好了,最喜欢了。”
他白了一眼,随便她亲,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趴下,蹭在他颈窝,她小声说,“今晚……让你想怎样就,就怎样……还不行么?”
“你少贿赂我!要么给我我的礼物,要不咱现在就睡觉!”
总工大人好硬气!胸口的人软软地答应: “那好吧……睡觉吧。”
“苗小一!!”
苗伊嗤嗤笑,今晚要不到,他才不会睡,而且,她能感觉到他,这个样子……他怎么能睡得着?
都不说话了,抱着。窗外,山林的风呼啸着,吹得小木屋嘎吱嘎吱响,房间里透着松香,暖暖烘烘的。
被子下面,苗伊的手展开,动不了,只能轻轻地捏捏他。这个家伙终于会意,松开些手臂。
感觉到她的小手,他倒吸凉气,一晚上的热似乎都有了去处,眉头更皱了皱,眼睛越发眯起来。
“可是……”她喃喃的,“人家不会……怎么办?”
他低头,吻在她额头,“小笨妞,这么多次了还不会?”
“哪有好多次啊……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呢……”
他笑了,“万变,不离其宗。”
低哑的声音呵在头顶,烫得苗伊的脸红扑扑的,“你帮我……好不好?”
“不行。今晚,只能是你。”
他这么说,大手还是把她托了起来。枕在他颈窝,她眨眨眼睛。
“啊。”叫了一下,一晚上趴着,暖暖和和的亲近,可是并没有准备好,“疼呢……”
“忍着。”
终于忍下来,好难受,可是,又静下来。
苗伊悄悄地等着,居然真的没动静啊?天哪,到这步了,他都能忍啊?忍不住抬头,身体略一仰,“啊……”
“嘶……”正对上他眯起的眼睛,皱了眉,“苗苗儿,”
“……嗯,”
“起来。”
“不要……”
“你不起来,怎么要?”
“我……怕痛。”
“听话。”
他咬着牙,字也少,苗伊知道他受不了了,哆哆嗦嗦的,“那,那你把灯关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
“啊?我,我不!”这个真的不行!苗伊快要哭出来了,本来这样就够难为情了,还要给他看,那她羞死算了!义正言辞,“反正……反正你要想要,就得把灯关了,要不,要不我不!”
“两个都要。”
“不行!”
他的表情始终没变,咬着牙,也不多一个字,“苗苗儿……”
“我不我不……”
顾不得现在这尴尬的姿势,苗伊还想争,忽然,握在她肩头的大手紧了一下,感觉手心都出了汗,看他,眯眼看着她,眉头那么紧,她只能……自力更生了。
苗伊吸了吸鼻子,探出头往周围看,啊,被单!伸手,拖过来。
用被单裹着,她慢慢起身。
眼看着眼泪滑下她的小脸,他差点就疯了,可口中还在哄,“不怕,啊?自己的男人,你总得慢慢适应,乖,来。”
她不敢睁开眼睛,他枕了双臂,就这么看着她,虽然一点都不流氓,可是,可是还是好难堪!哪怕,哪怕她闭着眼睛。
她低了头,“我,我不行……随便你说什么好了,我,我不要……”
“宝贝儿,睁眼。”
她不肯,拗了一会儿,轻轻睁开。
被单像雪白的裙子,大大地铺开,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白色,像海上的帆。
苗伊笑了,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居然真的让她不那么羞了……
……
夜风卷过山林,已经枯去的树枝依然发出海浪般的声音,盘旋,翻滚。
帆船太小,很快就被打上浪尖,根本支撑不住,眩晕,乏力,跟之前多少次都不一样,几乎将她摧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消磨掉坚硬的冰山,她终于哭着求,“我不行了,没力气了……”
他一点怜悯都没有,“听话,苗苗儿……”
“我,我……”
“听话……”
他反复只有这两个字,根本就说不通。
苗伊抬手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她从来就不是运动健将,这真的比马拉松还要漫长,呜呜呜……
……
趴着,热气快要蒸干,仅剩的一点点思维苗伊狠狠地发誓:以后打死她也绝对不能忘了他生日了!
第88章
十二月的凌海阴雨连绵, 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 不算低,白天足够把湿冷淅淅沥沥地淋进骨头缝里,夜里结冰,雨就下成了雨夹雪。
苗伊喜欢雨声, 尤其是深夜打着玻璃窗,陪她,心特别静。可是她怵这样的天气, 手脚本来就冷, 一遇冬雨就是冰疙瘩。可现在,两个街区的路,一半日子,捂得厚厚的,快跑几步, 还没来得及冷就到了;一半的日子, 大越野送到台阶下,跑进玻璃窗回头,他还在,而雨滴都没沾到她。
夜里么,他就是个超级恒温的大暖手宝, 冰脚丫子可以换着捂,然后窝着睡,一夜都热热的,还会出汗。
调入华东总部一个月了, 简风第二周就被认命为本地化部口译培训组组长。这听起来像只是个临时职位,其实这是筹备阶段,等培训结束、人员选定,他就是正式的组长。
苗伊的现阶段工作就是辅助他,虽然远油有专门聘请的培训师,但是在实战经验上,谁也没有这两个人丰富,所以从培训资料的准备、讲解以及陪练,苗伊当仁不让是最得力的人选。
工作很忙,不过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压力,相对从前战斗一样的工作和现在涨出来的20%薪水,她的待遇是大大地改善了。可是,苗伊并不喜欢。
她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而且这么矫情的“不喜欢”如果说真的有人能理解,那只能是组长殷倩和师兄简风。可现在,简风春风得意,组长也不在身边,没人听。
回到家,她也不想说。因为他那么骄傲她的工作和成绩,她不想让他知道调过来以后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