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学,开卷考, 五道论述题,没收手机。
封溪从小字儿写得就好看,卷面分从没丢过。
秉着不管会不会, 都要写满的原则,只要跟题目沾点边,她全都摘抄答案里,考试时间才过半,已经考完了。
无所事事的半个多小时里,旁边的阮沁丢过来一张纸条。
“晚上有事没?”
封溪心事重重,回了一个字,“没。”
“秦方圆回来了,约了一大堆人,你跟我一起去。”
封溪懒得回,把纸条揉成一团塞在桌洞里,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又趴回了课桌上。
阮沁觉得奇怪,不多时又扔了张纸条过去,“你今天怎么了?”
封溪看一眼,纠结几秒,写道,“沈绪放把琥珀山庄的房子过户给我了。”
阮沁打开纸条,眼睛瞪大,差点没忍住叫出声,“what?是加你名字,还是改成你自己名字?”
“我一个人的。”封溪写着,眉头轻拧,又加了一句,“这房子要买得多少钱?”
阮沁激动得难以自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身边坐了一个富婆,提笔写下,“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想攒钱买一栋琥珀山庄的房子,一个月工资5000,不吃不喝,也得从武王伐纣那会儿开始攒。”
封溪看着那两行字,沉默着沉默着,一直沉默到铃声响了。
阮沁叽叽喳喳,聒噪得不行,地铁半个小时,即便快被挤得脚不沾地,依旧没影响到她八卦的热情。
“你老公真够大方的,结婚不到俩月,两亿的豪宅就送给你了。”阮沁啧啧称叹,音量很高,丝毫不在意旁人递过来的鄙夷目光。
“你声音小点儿。”封溪实在无语,她要是看到隔壁俩女的都快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还在讨论两亿的豪宅,估计也会以为这俩人脑子有病。
“我回家得问问,让我爸妈仔细想,有没有给我定过什么娃娃亲。”
封溪笑,“万一问出了一个不学无术,满脑肥肠的负二代怎么办?”
“去!”阮沁摆摆手,想到了别的事,“你说秦方圆今天得约了多少人啊?两年没见了,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封溪跟这个秦方圆关系一般,但是印象还蛮深刻。
都是大学同学,她和阮沁从大一那年就不对付,似乎是因为都喜欢上了系里的一个男生,阮沁刚要告白就被她存心搅和了,阮沁性子直,容易着急,一着急就口不择言,为此着了秦方圆不少次道。
俩人见面就要吵架,每次在走廊上碰见,都要针尖对麦芒地拌上几句嘴。
阴阳怪气,话里有话,这样的宫斗台词,封溪整整听了一年,直到秦方圆大二去了韩国交换留学。
从地铁站出来,封溪的肚子就开始叫,在路边看到一个小摊儿,烤冷面向来是她最爱的小吃之一,当即买了一盒,边走边吃。
“你不饿啊?”封溪塞了一块到嘴里,满口酱香。
“饿。”阮沁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不能吃。”
封溪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露腰旗袍短裙,昏黄的路灯下面,隐约可见马甲线的痕迹。
“哟,刚看到。”封溪笑着上手摸了一把,“最近没少练啊。”
阮沁“嗤”了一声,“那你以为呢,秦方圆那个学人精提前一个月就在朋友圈倒数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回来了似的,我可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学人精?”封溪皱了皱眉头,“还记着她当年截胡系草的事儿呢?”
“谁还惦记那个渣男?”阮沁撇了撇嘴,“我说她学你。”
“学我什么?”
阮沁翻了个白眼,拿着竹签拨开了香肠,扎了一片面皮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学你穿衣服,学你剪短发,学你化妆,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什么?”封溪感觉有些奇怪,“我根本就不会化妆啊。”
“她丑人多作怪呗。”阮沁想起过去,至今还觉得可笑。
封溪虽然不打扮,可一开学就是公认的系花,是每回去上大课都有人搭讪的水平,系里不少女生盯着她,秦方圆就是其中一个。
封溪喜欢穿素色的运动卫衣,巨大的logo很硬,可却充满青春气息,她穿着好看,因为她头肩比优越,背又很薄,秦方圆跟着她穿,溜肩背厚的缺点暴露得是彻彻底底。
“你那会儿刚开直播,天天熬夜肝时长,嫌洗头麻烦就剪了个短发还记得吧?你刚顶着那头去上了一节大课,第二天秦方圆的中分黑长直就也没了。”
阮沁似乎是想起了特别搞笑的事情,兴奋地拍着封溪的胳膊,“还有那次,我俩一起去礼仪社混学分,学姐要给你化妆,可时间来不及了,就用手指沾着口红在你脸上点了几下提气色。”
封溪皱眉,“怎么了呢?”
“秦方圆竟然打听你用的什么牌子的腮红,笑死我了......”她说着说着,突然嗔怒地打了封溪一下,“这些事我当年就跟你吐槽过啊,怎么你现在跟没听过一样?”
封溪拉着她在绿灯亮起时过了马路,嘴里应付了几句,“我忘了。”
其实是封溪听烦了,听了整整半年,大一下半学期,再听到阮沁吐槽和秦方圆有关的事情,她都自动过滤,压根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