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着名片,封溪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就被人半道劫走了。
沈绪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捏着那张名片看都没看就撕成了两半,然后转过头,不耐烦地看顾辰与,“徐总,那边找你配合工作呢,还不过去看看?”
顾辰与也不恼,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警察似乎真的在朝他招手。
他转过头看封溪,叮嘱道,“一定要来哦!”然后就抬脚朝警车跑去。
封溪收回目光,和身边的男人撞了个正着,她连忙偏过头,看向前方,秘书孙奇正好下车,撑着伞朝他们走来,“太太,阮小姐已经平安到家了。”
阮沁家离这儿不远,可这么会儿功夫来回一趟,肯定也是赶了时间的。
他原本没有必要送阮沁的,封溪开口道谢,“麻烦你了。”
“应该的。”孙奇说完,把手中未撑开的那把伞递给了沈绪放。
沈绪放不知在生哪门子闷气,一言不发地绕过了那把伞,往前走了。
封溪接过伞,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怔忪,“你不跟我......”
沈绪放没回应她,冒雨......钻进了车子,孙奇想追都没追上。
封溪原地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伞,直径该有一米半的双人伞,她一个人撑,不来拉倒正正好。
车子启动以后,气氛开始僵硬起来。
许是沈绪放身上沾了雨的缘故,车厢内有一股湿气,凉凉地往鼻子里钻,封奚努力和他拉开距离,紧靠着车窗,脸也朝向窗外。
她觉得安静得有些出奇了,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一下,没有一条微信进来。
真的很不科学,依照阮沁的性子,得知她闪婚以后,就算刚刚沈绪放在身边不好开口问,这会儿到家了,应该也会狂轰乱炸地发消息过来逼问才对。
她握着手机沉思,很快,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个。”封溪立即开口,“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车子依旧在往前行驶,司机小郭不为所动。
倒是副驾驶的孙奇回了一下头,看得却是一直沉默的沈绪放,仿佛在等候他的指令。
封奚也偏头看他,臭男人动都没动一下,挑眉斜了她一眼,“你家?”
OK,她已经于一周前领证了。
可是,已婚妇女就不能回娘家了吗?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又不能跳车,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封奚软了语气,身体前倾往沈绪放那边靠了几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收拾好了就搬过去,行吗?”
沈绪放腿长,可没想到手指也长,他右手虚搭在右膝盖上,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看得封奚紧张得不敢呼吸。闪婚是意外,抗拒不了,可她还不想那么快就失身。
“给你时间?”沈绪放偏头看他,眼神有几分不屑的笑意,“让你在酒吧和盗车贼一起喝酒打球?”
封奚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是被逼的。”
“被逼?我看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沈绪放嘴角勾了勾,揶揄地看着她,“一杆清台,没发现你还这么多才多艺呢。”
不讽刺她就不会好好说话了吗?
封溪心里骂着,嘴上依旧客气地回,“雕虫小技,献丑罢了。”
沈绪放笑容一收,语气冷冰冰,“知道是献丑就藏着点儿。”
封溪收着火气,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低声应了一句,“是~”
沈绪放冷哼了一声,终于开口嘱咐,“去栗山。”
“不不不。”封溪连忙出声打断,“我不回栗山,去春顶园小区谢谢。”
栗山是封家的小别墅,春顶园才是封溪自己的家。
眼看着车子掉头,驶上了一条熟悉的路线,封溪安心了不少,心情也不再紧绷,还说了一下,“谢谢啊。”
“要多久?”沈绪放突然开口。
封溪一愣,而后嗫嚅答道,“怎么着都得一...两三个月吧。”
沈绪放偏头看她,也没计较这个,问,“下周的酒会,准备了吗?”
下周是沈绪放接手盛际的入职酒会,没有媒体,只是公司的高层股东,还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届时封溪将以沈夫人的名分出席,原因无他,因为沈绪放刚从国外回来,要正式接管集团,需要是一个已婚的身份。
要不是因为这个,封溪也不会单身单的好好的,突然被封家揪出去结婚。
“准备好了......”想起这些事,封溪有些没精打采。
沈绪放抬起胳膊,手伸过去,拎起她的卫衣帽子,慢条斯理地问,“准备穿这个去?”
封溪一惊,打掉了他的手,整理好自己的帽子,“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沈绪放收回手,
春末雨夜,一辆黑色的宾利驶入了春顶园。
这座小区显然已经上了年岁,外墙的漆面有些斑驳了,小区的绿化也相当一般,花坛里的泥土混着雨水冲了下来,流过佰鲁提手工定制的皮鞋,鳄鱼皮面光泽被泥水掩盖。
孙奇撑着伞,出声提醒,“太太已经到家了。”
沈绪放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扇小小的窗口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于是转过身,回到了车里,沉声道,“走吧。”
第二天,封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睁着惺忪的眼,无语地看着门外神采飞扬的女人,几乎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不睡到中午地震都叫不醒她的阮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