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都完了!李耀往后踉跄,幕僚连忙扶住他。
“皇叔累了,还不赶快开船?码头上的马车已在候着,要载皇叔到天牢去休息。”李睿又说。
“你敢!”李耀怒指着他。
但幕僚们都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船只已经离开,而他们搭乘的这艘船缓缓靠向码头,码头上黑压压的侍卫及好几辆马车已在等着他们,他们的心都寒了。
李耀也看见了,他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耀想要上位,于是开始渗透朝堂,拉拢六部,尤其以兵部及军机处这两处统管兵力与驻守各地要塞、甚至京城的兵马的人最为他看重。
计划很美好,执行得也很精确,却被云楼一次次查获破坏,但因云楼这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掌舵者是谁,他也无力阻止。
拿下李耀的那晚,要进码头的船只都被私下通知留在前一个码头,只让魏家的船队及李耀的船开到京城。
此时,灵云寺的禅房内,李睿与魏韶霆对坐,心情欢快的喝着茶,与上一回在这里的心情南辕北辙。
“皇叔会被押送回封地,软禁至死,这是父皇看在兄弟之情上留给他最后的活路。”李睿舒服的靠在软垫上说道。
“豫王谋反一事,在朝廷及老百姓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太后的寿辰也取消了。”魏韶霆目光微闪,想的是另一件事。
“嗯,皇祖母没有心情过生日,已取消宴席,又知道几个好臣子因五石散丧了命,这几日都在她宫里的小佛堂念经,想让心情平静一些。”李睿不由得坐正,“说到慈眉善目的皇祖母,我里就有些不舍,但皇叔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可知为了代表魏家给皇太后送上一份贺礼,筠筠这两个月是卯足了劲在刺绣,没想到这礼却送不出去,我的心亦是不舍。”
李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在我面前演什么伉俪情深啊,我又不是筠筠。”
“但你可以帮我将那份礼送到皇太后面前。”
“利用我?好吧,说来你这次立下太功,本来就该封官进爵,但你不愿入仕途,不想云楼被揭了神秘面纱,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翌日,皇太后的生日,皇宫里,皇家人低调的陪皇太后吃了顿饭,皇太后便意兴阑珊的要回佛堂。
“皇祖母,等一下,给孙子一点点时间就好。”李睿马上出声。
雍容华贵的皇太后摇摇头,“那些贺礼,京家真的没兴趣。”
“就一眼,孙子要送的贺礼只求皇祖母看一眼就好。”为怕她不信,他还做出发誓状。
“母后便看一眼吧。”皇帝也开口了。
其它后嫔及皇子公主们也跟着劝说。
皇太后忍不住笑了,“你们说话的功夫,哀家都可以看好几眼了。”
这是应了的意思,李睿马上拍手,宫殿处,四名戴着手套的太监,手捧着数尺宽的绣卷走进来,再缓缓展开绣卷。
这是一幅大型绣画,绣的还是漠北的草原风光,吹草低见牛羊,天地一片宽广,马儿恣意奔驰,那股畅快淋漓都能从马儿瞳眸中的光影看出。
所有人都因这幅精致真实又灵动的绣品感到震撼,尤其是皇太后,她年少时曾生活在草原,曾经纵马奔驰,曾经——
她眼圈发红,泪中带笑,那段被遗忘的美好岁月在脑海重现。
皇帝、后嫔及李睿等人看到老人家久违的笑容,在心中皆大大松了口气,这幅绣画送得及时,老人家总算不再郁郁寡欢。
“这幅绣画乃是皇商魏大当家的爱妻傅筠所作,画师是她,绣师更是她,勤于钻研绣技的她,一连用上十多种绣法,才让这幅大型绣画看来栩栩如生,让观者仿佛也置身其中。”李睿拍马屁不嫌多的说着,魏韶霆帮自己太多,连他讨的老婆都这么厉害,他初初见到这绣品时都要妒嫉了,让迟迟不愿娶皇子妃的他也动了几心,想找个老婆来疼疼。
“哀家想见见她。”皇太后仍泪光闪闪的看着绣画。
“呃……那得请皇祖母等上一个——不,大概两个月。”李睿苦恼了。
“为何?”皇太后不解。
“筠筠下江南了。”
京城出了豫王以五石散威胁利诱朝臣富商谋朝篡位的大事,接着,几名解不了药瘾的官员又在牢狱中相继自尽,一时之间,京城内低调办丧事的不少,再加上皇太后不过生辰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种沉郁的氛围中。
即使属于傅筠的绣坊已经万事俱备可以开张了,但魏韶霆不认为现在是开店的好时机,为了补偿她,也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才有了这趟江南行。
江南的苏绣及染织极为出名,她母亲笔记本上也有写了几家相关的绣坊及染坊,母女虽在不同时间造访,但也是极有意义的事。
他们的船一路随着运河南下,将停留在苏杭两州。
在船上的日子,夫妻俩时而下棋,时而赏景,更多时候是傅筠刺绣,魏韶霆看书。
云楼的事,魏韶霆还是向亲亲老婆招了,那些日子为了捕豫王这条大鱼,他多日未归,行事神秘,明知傅筠心生疑惑,但他没说,她也没问。
他知道这是她对自己的信任,那他还有什么理由能隐瞒她?
傅筠初闻此事时是错愕又难以置信的,“所以,那个名满天下的云楼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