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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电梯,封珃将拿着的羽绒夹克穿上,从口袋中掏出口罩和黑框眼镜。柏咏峻扭头打量装扮过的他,笑道:“还是能认出来,”他瞳孔的颜色太特别,且五官较之一般的中国人要更加立体。
    “只是去喝茶,”封珃将口罩挂在右耳上:“不用掩饰太多。”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私下来找你吗?”柏咏峻取下金丝眼镜,抬手揉捏眼角。
    封珃沉默了一会:“上次清城会所,以你的身份根本不用亲自来,”而他不但来了,还问了他一个敏感的问题。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一楼,柏咏峻笑着点了点头:“我的车在门口,咱们走吧,”今天元宵,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博来医院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而另外三家鉴定机构也有了结果。
    上了车,封珃就发现柏咏峻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带了一位在国内外都非常有名的大律师,而这位沈铭大律师尤以打经济案著名。
    封珃浅笑看向车窗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着。曾经燕青经常会问他,为什么会看上长相、脾气都一般的杨黎婷?
    他从不回答,但心中却很清楚,因为杨黎婷有给过他一种家的感觉,虽然那只是处心积虑的欺骗,但有温度的家却是他一直都向往的。
    窗外是万家灯火,可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到了茶馆,一行人直接上了六楼,推开悠然居的包厢门,包厢内已经有几位穿着正式的中、老年男子在等着了,见他们进来,几人纷纷起身:“柏先生、封先生,”态度非常的恭敬。
    柏咏峻带着封珃来到主位,后摆摆手:“都坐吧,”封珃没有客气,在柏咏峻的身旁位置落座了,而他刚坐下,柏咏峻就递过来一分文件,“你看看吧。”
    封珃抬眼在装着文件的大信封上一扫,后望向柏咏峻:“其实没有必要,不管这里装的什么,柏家的东西我不会沾,明天我会让燕青算一下《南茶馆师爷》的违约金。”
    “不是柏家的东西,”柏咏峻深叹一口气,用舌头顶了顶牙根:“你今天要拿回的,全部都是你的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也就是我姨母的那份,你先看看这个吧。”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封珃真正听到“亲生母亲”这四个字时,心还是陡然缩紧,双目深邃却不再平静,盯着眼前的那份文件,久久突然站起,转身离开。
    “她当年未婚先孕生下你,就血崩去世了,”柏咏峻看着那颀长但又充满孤寂的背影:“抛弃你的是……我的母亲傅咏梅女士,傅永敏女士的亲姐姐。”
    封珃坚定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了,墨色迅速晕染眼底,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暴凸,她死了,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心不自禁地抽疼。
    今天到场的都是事先已经知情的,现再听柏咏峻提到仍会感慨万分,世事弄人啊!
    柏咏峻上前,驻足在封珃身边,再次将文件递出:“所有的一切事因都在这里,包括博来医院以及国内三家权威机构出具的DNA亲子鉴定结果,你看看吧。”
    这次封珃没再拒绝,隔了好一会才抬起僵硬的手接过那份文件,后压抑着想要冲出去狂啸的冲动,慢慢地打开装着文件的大信封,从信封中取出厚厚的一沓文件,首先入眼的是DNA亲子鉴定书。
    “姨母和我母亲感情很深,姥姥、姥爷去世后就一直相依为命,改革开放初期便下海倒卖服装,赚的钱除去成本和一些零用,其他都由我母亲保管着,”柏咏峻知道今天之后,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震荡,但他又不能不这样做。
    “柏氏发家的启动资金有40%是归于你母亲傅永敏女士,”他眼睛看向被压在四份亲子鉴定书下的那份他父亲当年签署的协议。
    “所以现今柏氏旗下的所有产业,柏氏所占的股中有40%归于傅永敏女士,而你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一位头发已经掉光了,穿着中山装的老年男子站了起来:“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当年柏国庆先生和傅咏梅女士签署协议时,我是见证律师。而傅咏梅女士在签署了这份文件后,又另外签署了一份本人以及其所出子女放弃对傅永敏女士遗产继承的协议。”
    在座的不是律师就是精算师,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只要这位封先生签了字,资产分割就会立马进入流程,柏氏便彻底变天了。
    而从这些严谨得没有一丝空子可钻的文件来看,柏家那位病了三十多年的太后,是真的一直惦记着这个外甥。
    封珃拿起那份发黄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了字迹不同的两个签名,还有一个见证人签字。
    “我名下的名仕聚品,启动资金是我自己在华尔街赚得的,”说到这柏咏峻自嘲一笑,双手将西装往后拨,叉在腰间。
    “不过开始在决策上出了失误,导致大幅亏损,我母亲傅咏梅女士从辉诚地产抽了钱注资,所以按比例名仕聚品也有近8%的股份归于傅永敏女士。”
    封珃没有在意这些资产,他只想知道一些傅永敏女士的事,几份协议下是一份手写的字稿,上面记载着傅永敏和傅咏梅这对姐妹的事迹。
    “这是我母亲傅咏梅女士写的,”到了这种境地,柏咏峻也无意为自己母亲开脱,有些事实,封珃有知情权。
    “当年她抛弃你之后,太过愧疚一夜之间记忆出现了错漏,跟着又经历了姨母的去世,她……,”柏咏峻舔了舔唇:“她就病了,脑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再没有好过。为了找你,期间接受过各种催眠,可惜那段记忆似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