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院子大,住着近二十口人,三哥想要建个院子,用不着费那功夫吧?”陈原秋嘀咕着:“正屋两间,加东西厢房各两间,有六间屋子足够用了。”
陈老汉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也得百来两银子。”
“我刚还觉得自己挣了笔大钱,足足八十两!”陈玉平叹了口气:“没想到,连个像样的院子都建不成。”
“你可知足吧你,咱们村里多少人半辈子都挣不来这么笔大钱。”陈老爹提醒着三儿子:“这钱呐,你得捂严实点。”这孩子是个手松的,手头有点钱就开始飘,去趟镇里恨不得把整个镇子都搬回家。
“对,听你阿爹的,自己找个地方藏严实,还得防着有老鼠虫蚁啃咬,家里摆着个摊子,日常花销是够用,用不着动这笔钱。”
陈原秋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记得去年村里就有过一桩,信不过家里的儿子儿媳,非得把钱换成银票贴身藏身上,结果,什么时候没了都不晓得,想起时,伸手一摸,发现不见了,这才慌了起来。银票有什么好,还是银子实在,沉甸甸的多有手感。三哥,你要藏银子,可千万别换成银票,银票轻飘飘的一张纸,一点都不像钱,没点阔气样儿。”
“沈掌柜给的就是八十两的银票,回头可以上沈记钱庄取。”陈玉平说着话,满脸诧异,坚定的摇着头:“藏起来?我没这么傻,我才不藏起来,挣了钱不用来花,找个地方藏起来,这钱就是死的,我得想办法把这钱变成活钱,给我钱生钱,这样,明年一准儿能轻轻松松的建个敞亮舒适的三合院。”
他说得得意洋洋,陈老爹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很是警惕仿佛他要做什么坏事般,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我,我自然是用来做生意,难不成还能胡乱给败光了?”
“可说不准。”就三儿子大手大脚的花钱程度,陈老爹还真不相信他。
陈玉平为自己辩解:“阿爹,我像是这么没成算的人吗?”他瞅着自个就特靠谱,沉稳,百分百的安全感,踏实!
陈老汉喝了口浓茶:“你想做什么生意?”
“看看镇子上的铺面怎么卖,碰着有适合的先买个铺面,我有手艺在,开个吃食铺子保证不亏。”
陈原秋十足的迷弟模样:“肯定会大赚特赚!”说得斩钉截铁,无比的自信:“三哥,这事儿能成!”
那瞬间,陈玉平像是在阿弟眼里看到了万丈光芒,吓得他立即一哆嗦,赶紧搓了两下手臂。
“这主意也不错。”陈老汉比较赞同:“让亲戚朋友帮着留意留意,有好的铺面咱们买个,往后不想做生意了,也能租给旁人,左右亏不了。”
陈老爹道:“往镇上开吃食铺子,还得额外请人手吧?要不然,咱们忙不过来。”家里的田地要顾着,还有草哥儿要照应,摊子上的生意也不能丢,还有屋里屋外的琐碎事等等。
“这个不急,先看看有没有人想要卖铺子,等买了铺子,人手这事好解决。”
陈玉平觉得阿父说得对。
“也是,买铺子这事儿就跟买牛差不多,都得碰运气。”陈老爹乐呵呵地笑:“咱们家买的牛,倒是着了回好运道,希望这回平哥儿买铺子也一样。”
听说三弟想要往镇上买个铺子,价钱在八九十两左右,正好有段日子没回娘家,柳桂香便带着巧妞儿让丈夫送她们娘俩去了趟镇上,看望爹娘吃了个午饭,顺便把铺子的事说了说。
这回是正给碰着了,还真有间铺子要卖。
柳桂香见有了信儿不敢多耽搁,阔气的租了个牛车,带着巧妞儿匆匆忙忙的回了苦竹村。
都没进自个屋里,直接往老屋去。
“阿爹,三弟。”
“就回来了?”陈老爹从灶屋出来,笑着接过孙女。
陈玉平笑了笑:“二嫂。”
“南街街尾,正好有间铺子要卖,门面儿不大,位置不算显眼,价格倒是不贵,只要七十五两银子。”柳桂香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以前是卖包子,生意不好不坏勉强混口饭吃,李家老俩口年岁大了,就想着住乡下去,过过清闲日子。”
“李记包子铺对不对?”陈老爹有点印象:“我吃过一回,肉包子里头就是股葱姜味儿,三文钱两个还算便宜,就是味道差了些,这铺子也有些年头了吧。”
柳桂香乐呵呵地应着:“对,阿爹晓得呢,就是这铺子,原先靠着价格实惠还有点生意,自去年南街又开了家包子铺,也是一样的价格,味道却更好些,这铺子啊,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巴掌大的地儿,也就咱们灶屋的一半吧,估摸着还没有。平哥儿要是听着有点意思,咱们就去看看。”
“是不见大,李家老俩口站里头,转个身都有些打磕绊。”
陈玉平有点心动:“咱们进镇瞅瞅去?”
“我去套个牛车。”陈老爹说着往屋后去。
家里有牛车就是方便,七两银子买了头正年轻的壮实牛,用着是越用越觉得好,这钱花得太值了!
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奶娃儿,驶着牛车吭哧吭哧的往镇上去。
铺子确实不大,两个人站在里头就有些转不开身。
陈玉平细细打量着,虽说要卖铺子,铺子却没有拾掇出来,依旧张罗着包子买卖,不大的铺子,杂七杂八的物什堆得很见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