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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说到这里,为人沉默老实的柳爷爷叹了口气,拿着拨火棍翻了翻火堆。
    小庙里的气氛有点沉闷。
    姚仙依静静的等老奶奶的心情平静下来,才不解地问,“有没有灵种,凡人又不会仙法,怎么知道呢?”
    叶靖行回答道,“很简单。身具灵种的人出生的时候必定会有异象发生,或红霞光漫天,或电闪雷鸣,或百鸟齐聚,或异香满城,种种异象,不一而足。就算那种异象很不起眼,没有被人发现,只要用验灵石试一下,便可以确定了。只是验灵石十分少有,只有大城或者仙门大派才会有。”
    柳奶奶叹了口气,这也是柳大牛执意要去鱼跃城的原因,鱼跃城城门口有一块两人高的验灵石,不像别的修仙门派或大城,需要交纳一定的钱财才可以验灵。鱼跃城乃伫立万年的大城,又受圣灵山庇佑,自然不在乎这小小的费用,入城的人可以随意验证,是以每年有很多人去鱼跃城,只是为了摸一摸验灵石。
    柳大牛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心中存有一丝侥幸,万一自己身具灵种没被发现呢。只是他已经到了鱼跃城一年,柳爷爷他们在村里却一直没有接到他的消息,结果如何也就不言自明了。
    姚仙依点点头,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灵种的。
    她是身穿,身体和精神都属于地地道道的异界人。说来好笑,她妈妈倒是说过,她生姚仙依的时候,梦见天上漂着一件仙气飘飘的衣服,所以才给她取名叫“仙依”,不知道这算不算?
    不过不管能有没有灵种,能不能学习仙法,姚仙依都是要去圣灵山的。
    她要去等哥哥。
    叶靖行是去圣灵山,自然已经确定身上有灵种,姚仙依便问他,“叔叔你出生的时候有什么异象啊!”
    “哦,我出生的时候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有一条白雾化成了龙,在我们家屋子上面盘旋而已。”
    姚仙依初来乍到,两位老人家也都是最贫苦的凡人,自然对这些纷呈异象不太了解,是以并不知道,幻化出龙的异象代表什么。
    “依依,你哥哥没给你说过你出生的时候,有什么异象吗?”
    “不记得了。”姚仙依既然打定主意要去圣灵山等哥哥,当然不会说自己没有灵种这种事情。只好晃称自己不记得了。
    还好,叶大侠也没有再问,而是给姚仙依介绍起圣灵山收徒的情况。
    却说天下修仙门派,多如过江之鲫,为什么大家偏偏要跋山涉水,吃尽苦头,去圣灵山参加这六十年才一次的开山门呢?
    姚仙依摇头不知。
    叶靖行目光灼灼,神采飞扬,语气中充满崇敬:
    “只因‘天下仙门,圣灵为首。’”
    第6章 成仙途 下
    却说,天下修道门派虽多。
    真正有实力、传承深厚被世人所景仰的名门大派却寥寥可数。
    这其中正以七大仙门出类拔萃,最为名声赫赫,为天下修仙者承认,共执牛耳。
    这七大仙门分别是:只收女子,门派之中春兰秋菊美女如云的春寰谷;让天下书生趋之若鹜、门下弟子文采斐然,满腹经纶,潇洒飘逸的凌霄阁;在四海之上漂泊不定、行踪飘忽、占尽天地精华的勃逢仙岛;以剑入道,专攻其术,“剑气纵横惊天下,五洲九地尽寒光”的七星峰;为仙庭看管门户,代天行道,赏善罚恶、维护天下秩序的绥瑶仙山;门人朴实无华,精通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五行之术的终白山。而最后这一仙门,自然就是屹立在中土木洲中央大地的圣灵山。
    前面这六门,无不是根基深厚,自太古就屹立不倒的超然大派,只有这圣灵山建派只有区区不到九千年,根基浅薄不说,明明是后起之秀,为什么现在,却成了天下修仙者的泰斗呢?
    这要从熙云国的建国开始说起。
    当年,前朝大庆王朝末帝穷奢极欲、荒淫无道,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民众揭竿而起,要推翻前朝。
    其中就有熙云国的开国世祖乾云帝兄弟。
    当年他们为了推翻暴庆王朝,广聚天下英豪,一路攻城拔寨,最后在金山岭附近展开决战。
    本来义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打败暴庆军队毫无悬念。但暴庆当时的大国师乌艟突然放出了从南炎魔洲待会来的数千头斐云兽,在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下,义军伤亡惨重,只好后撤。
    为了万千将士,为了保存力量,乾云帝的长兄当机立断,带了五千人马殿后,好让大部队撤离。那斐云兽四蹄带着火星,身上红云滚滚,凡人碰着即死,磕着即伤,乾云帝的大哥和这五千将士负责殿后,根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乾云帝带着大队人马平安撤走,其长兄与五千将士全部牺牲,战场被斐云兽烧成焦炭,他们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乾云帝立国之后,经常感怀其兄与五千壮士的大义,便在金山岭那片焦土上建了一座忠义祠,缅怀哥哥与五千将士。
    可没想到,就在乾云帝晚年的一天,他以为已经必死的兄长现身在了皇宫大殿之中。
    原来其兄带着将士以血肉之躯拦住凶兽,引着凶性大发的斐云兽退向金山岭深处,浴血奋战之中,身边的将士一个个战死,他原以为自己也将埋骨于此,谁知却天无绝人之路,一不小心进入了一处仙境,见到了隐居在此一位神仙,告诉他此地乃圣灵山,寻常凡人是进不来,他能进来,是他的机缘。神仙见他心性坚韧,根骨不凡,又身具灵种,于是便收他做了徒弟。
    既然选择了修仙,当然对于凡间的俗事要了断红尘,不再参与。所以他直到弟弟登基成帝后,才现身与他相见。他给了弟弟一颗仙丹,保他长命百岁。又叮嘱乾云帝,定要勤政爱民、爱育黎首,做一个圣明君主,这才飞升离开。
    其兄走的时候留下了一道仙谕,告知天下人,以后圣灵山每六十年都会开山门收一次弟子。从此以后,不但中土木洲,就是其他四洲九地的凡人,只要年龄合适也都会来参加这六十年一次的收徒盛事。
    这位乾云帝的兄长就是圣灵山的开山祖师紫觋真人,真人内参天地之造化,外导桃李育琼秀,游历诸洲斩妖除魔、与同道切磋,很快圣灵山就在中洲名声鹊起,为世人所爱戴。只是此时那些古老仙门还未把圣灵山放在眼里。
    直到后来,隐居在圣灵山的神仙仙解,威震三界的魔界至尊竟然亲自降临圣灵山想夺神仙遗物,被紫觋真人发动护山大阵击退。这时圣灵山所拥有的撼天之威才令三界众生刮目相看,玉宇乾坤仙道诸门皆开始重视圣灵山。
    此后,圣灵诸真,勤修道,甘磨砺,门人出类拔萃,为守护万千生民,阻止魔界妖孽为祸人间,立下汗马功劳。
    连代表仙界的绥瑶仙山都敬其三分,并渐渐有了“天下仙门,圣灵为首”认可。
    于是,圣灵山声势越来越大,尘世间生具灵种者莫不期望入圣灵山修仙求道。
    只可惜,圣灵山每甲子只收一次徒弟,且收徒有年龄限制,只收六岁到二十四岁的。
    这让许多人倾慕仙门的人抱憾了。
    听到这里,姚仙依有点惊讶看着叶靖行,因为他长着络腮胡,又一脸风霜,姚仙依一直以为他三四十岁,就疑惑的问叶靖行。
    叶靖行哈哈一笑,“别看我脸老,其实我今年正正好好二十四岁,恰好在收徒年限之内。”
    他爽朗大笑起来。
    庙外的暴雨还在下着,电闪雷鸣倒是小了不少,众人说着话,倒也不觉得害怕。
    这突来的暴雨已经下了六七天了,一直不见减小。
    大家都很担心,怕耽误了去圣灵山的行程。如果现在大雨停歇,天气转好,众人即刻出发,一路走到圣灵山,也需要二十多天的路程,怕只能将将赶上开山门。而现在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众人商量好,再等两天,如果雨还不停,众人就必须要冒雨出发了。商议好行程,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柳奶奶做好饭食,大家吃了,就准备休息。
    “小丫头身子骨弱,禁不起寒气,多烧些柴吧!明天我在去捡就是了。”柳爷爷吩咐柳奶奶道。
    因为姚仙依年龄小,大家对她都颇为照顾,把她睡觉的茅草铺的厚厚的,还让她挨着篝火睡。
    姚仙依很是感激,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报答他们。
    躺在温暖的草堆上,想着哥哥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子里来回闪现,姚仙依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此时夜虽不深,但刚过去一波电闪雷鸣,天地间除了簌簌的雨声再无其他声响,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叮铃铃……叮铃铃……”
    姚仙依刚要睡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铃声。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发现叶靖行已经抱着他的破剑,倚在破庙门口,警惕地望着雨幕深处。
    荒山野岭,突如其来的声响,驱散了大家睡意。
    夜很冷,姚仙依打了个哆嗦。
    第7章 封仙印
    倾天之雨,其势一直不见减小。
    好像要下到地老天荒。
    电闪雷鸣早已停止,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雨声,只有那一晃一晃的铃声,彰显着它的存在。
    “叮铃铃——叮铃铃——”
    伴着铃声,远处的黑夜里,出现两点微微的火光。
    当忽明忽暗的火光越来越近,一道硕大的黑影,出现在雨夜中。
    “是辆马车。”
    叶靖行告诉屏吸的众人。
    道路泥泞崎岖,马车走得很是缓慢。车厢上挂着的两盏明灯随着车身摇动。
    当马车在庙口停下,车上跳下一道撑伞的身影。
    待那人走近,原来是一个衣着整齐,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
    男子走进庙门口,对众人见礼,“鄙人姓邱名原,东木阳洲人士,一路跋涉,是想送我家主人去圣灵山参加这一甲子一次的山门大考,入圣灵修道。中途遇阻,想借贵宝地住宿一晚。”
    叶靖行回答:“我们也是在此露宿的旅人。当不得主人的称呼,你们自便。”
    这时马车已到了庙门口。
    这位邱管家,连忙撑伞过去,把车厢门打开,扶一道纤细幼小的身影下了马车。
    邱管家撑着油纸伞,护着主人进了庙门。
    来人身上披着斗篷,面容被兜帽遮住,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年幼的女孩。
    管家收好伞,来帮女孩脱了轻裘。
    刹那间,女孩的绝世容光,照亮了破庙,惊艳了众人。
    看女孩身量,只有十二三岁左右。
    但肌肤赛雪,眉目如画,朱唇嫣然,令人屏息敛气,怕亵渎了如此绝世的美丽。
    女孩上前一步,打量这暂且的栖身之所。
    就着火光,只见她头发全部拢起,露出了天鹅般优美的颈项,斜斜地绾了一只单螺髻,髻下簪了两只娇艳的茶花,一支雪白、一支冰蓝,越发衬得女孩玉洁冰清,高傲矜持,容貌无双。
    女孩你打量庙里的陈设,眉头微微一皱,朱唇微启,声音如意玉珠般滚落,清冽动听,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入耳,“邱伯。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能住人!”
    邱伯满脸歉意回她,“小姐,咱们走了几十里山路,只有这地方不被雨水所困,还能够歇歇脚。您委屈一下,暂且将就一晚吧!”
    “哼!”女孩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吩咐他道:“收拾的干净点。”
    “这个自然。”
    邱伯指挥着马车夫先搬了一个小凳让女孩坐下。这才和马车夫忙碌的给女孩搬东西。
    看着两人里里外外冒着大雨收拾行礼,姚仙依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柳奶奶身上眯着眼睛打盹。
    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坐姿优雅。
    看着她的管家,忙里忙外,无聊的很,就打量原先在庙里的几个人:一个沧桑的剑客。一对衣着寒碜的老年夫妇,只有靠在老夫人身边打盹的小女孩,婴儿肥,双丫髻,眉心一点朱砂,脸颊边飘着红绫,唇红齿白,还算可爱。
    “喂!“她问姚仙依,“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