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被碗口粗的铁链拴着,双脚踝更是被宽粗拴着铅球的铁链锁着,可见这里的人,完全没将他当人看待。
可是这个男人尽管狼狈至极,却一身傲气,眸光绝冷阴寒。
狂猎天生力大无穷,下巴鬓角边长满了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是凶恶,他手里拿着一份从三界总局传输过来的文件,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木柴当烟抽,瞄了眼资料之后,随手一扔,上前一步,定睛往男人俊美至极却脏乱不堪的脸颊上望了眼。
“哦,我认得你,上回替冥界阴阳官等人解封灵圈时,那座庄园,我们见过的,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前人皇帝司,早闻你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
“……”
狂猎倒是没刁难宫司屿,反倒是极为爽快的朝宫司屿抱拳,旋即扯过宫司屿手腕上的铁链,拉着他就朝监狱的最深处,缓缓走去。
“兄弟,恭喜你了,你被安排关押进了监狱最深处的岩浆区域,给你介绍介绍岩浆区域的狱友?”
狂猎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拴住宫司屿的铁链。
公司与自始至终没理会他,只是艰难的拖动着地上沉重的铅球,一步一步,沉重的走着。
“你狱友各个来头极大,希望你到了那,和他们友好共处,别闹事,我狂猎脾气不好,谁闹事,就收拾谁!岩浆区域关押的极度危险重犯并不多,也就魔神蚩尤、死亡之神寂亡,灾难之神厄难,妖族之王康回。”
“……”宫司屿全当没听见,低着头,任由铁球在坑洼的地面拖行,发出刺耳的声音。
“哦对了,记得,蚩尤别惹,它极其易怒,虽被封了灵力,可它力大无穷,岩浆当水喝,就你现在灵力被封,顶着这凡人之躯,惹上它,估计会把你挫骨扬灰。”
“……”
厄难和寂亡这两个,就更混账了,虽也被封印了灵力,可他俩那嘴,就跟开过光似的,下去过岩浆区的黑鲛人,一个个上来不是离奇死亡就是多灾多难,就连我,也被他俩整过,娶了仨媳妇儿,全死了,有时喝水都能呛着,那两个扫把星你可离远点儿,不然有你受的。”
终于,宫司屿吭声了。
“你很啰嗦。”沙哑微沉的声音,再也不见往日的磁性,像是一张砂纸似的,听了只叫人觉得难受。
狂猎驻足,凶狠回眸,眸光凶狠,警告的看向宫司屿,“兄弟!我念之前和你见过一面,上你家时,你们还招待过我,这第一次你冲撞我,我不与你计较,要再有第二次!”一边说着,狂猎一边扣着宫司屿的后颈,逼着他看向了昏暗隧道中,许多被糊进墙中的罪犯,“这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
接着,狂猎继续念念碎:“康回是妖王,不过被关久了,疯了,他倒没什么,就是性别男,喜好男,你长得这么俊,小心后庭。”
当狂猎说完所有“废话”后。
刚巧,走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圆形深不见底的坑洞。
二话没说,狂猎一脚将被束缚囚禁的宫司屿踹下了坑洞,旋即,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熔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四面皆是。
四分五裂的黑岩中,不断有岩浆渗出,缓缓流动。
温度极高,且空气稀薄,毒气弥漫。
头顶是坚硬的黑色岩石层,终年不见天日,脚下是活跃的海底火山,危险无比。
没了灵力,宫司屿失去了飞檐走壁的能力,重重的摔落在了滚烫的黑色岩石地面上,沉重的铁球砸向了地面,有一颗,更是砸向了他的小腿处。
“卡啦”一声,甚至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可想而知。
可宫司屿闷声不响,没任何多余的情绪。
被封灵圈封印之后灵力全无的宫司屿,甚至失去了伤口自愈的能力,小腿粉碎性骨折,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当狂猎稳稳落地,发觉宫司屿的小腿被铁球砸成骨折,全然当没看见似的,朝着烈日熔岩,滚滚流淌的岩浆关押区域,高声怒喝——
“新狱友来了!望尔等可以和平共处!切记!不可生事!”
言简意赅的告诫完毕。
狂猎似死都不愿意在这地方多留。
前脚刚准备离开,后脚就听到稀薄朦胧的熔岩雾气中,响起了一阵阴冷的笑声,伴随着毛骨悚然的笑,一个魅惑阴毒的寒音,乍然响起——
“狂猎啊,怎么又下来了呢?都死仨媳妇儿了,还不长记性?。”
这声音,莫名的就让趴在地上“装死”的宫司屿微微一惊,蓦然睁开了半闭的凤眸,好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而这声音,如同近距离直击死亡,恐怖阴森至极——
“快滚!”
心知这地方关押的都是“祖宗”,说让滚,狂猎马不停蹄的滚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狂猎离开后。
宫司屿艰难的翻了个身,仰天面朝上,感受着滚烫的黑岩,正在灼伤他后背的肌肤,那“兹拉”声,仿佛能将他后背的皮肤烤焦似的,那被烫伤的剧烈刺痛,他默默忍受,扛住,满目疲惫。
比起身体承受的痛苦,被迫失去纪由乃所承受的心痛,更折磨的他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突然间,宫司屿发觉眼前光线一暗,一张倒着的脸,放大似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来人窃笑,满腔的幸灾乐祸。
“又一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惨呐,我瞅瞅,新狱友是哪个倒霉孩子?认识不?”厄难邪笑着,调转了方向,乍一看宫司屿伤痕累累的脸庞,细眯起狭长的眼眸,“怎么看着还真有点眼熟呢?”
不等宫司屿开口,早前附身进了宫司屿身体中的魇魔阿黛,幻化成一片黑雾,重新现出魇魔怪物般的外形,出现在了宫司屿的身旁。
阿黛蹲在地上,戳了戳宫司屿骨折的小腿。
旋即猩红如兽的瞳孔骤缩,瞬间杀气腾腾,朝着厄难就一阵龇牙咧嘴。
在见到厄难的一瞬间。
阿黛顿时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声都没吭一下,朝着四肢拴着镣铐铁链,脖子上套着大铁圈,衣衫褴褛的厄难,就扑了过去,张口就咬,伸手就打。
“这玩意儿怎么还咬人呢?寂亡!兄弟!救命!”下一秒,近距离看到阿黛隐约可见的人形外貌,厄难猛的一怔,反应了过来,“阿黛?你是那只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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