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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婚礼不能出一点差错,绝对,不能
    听白斐然阐述车祸调查报告的时候,宫司屿打开手机,正在翻手机相册,打算重新挑一张他和纪由乃的合照,作为壁纸和屏保。
    “猫腻?买通法医和警察,一般人干不了这事儿,怕是有点来头?”
    宫司屿抬眸瞥了眼白斐然,问了句。
    “是,是有来头。”而且来头还不是一般的大,白斐然心中加了一句,目光更加复杂凝重,继而又道。
    “被买通的法医姓王,嘴巴很严,交警姓陈,上个月因为违纪,被革除职务,离开了帝都,在高速公路出了车祸,死了。不过姓王的法医欠下了赌债,我花了点办法,让他开了口。”
    “他说什么了。”
    宫司屿漫不经心的问,却满脑子都是纪由乃。
    他想她了。
    早上出门就分开了,都快一天没见了。
    “那个法医说了一个名字,纪翠华。”
    “心肝的姑妈?”宫司屿挑眉,诧异。
    “是,而且,纪翠华给了王法医150现金。”
    “……”乍一听,宫司屿觉得事情似乎很复杂,眸光幽邃,放下了手机,开始认真听了。
    “纪翠华家境殷实,算得上小富裕,可一口气买通法医个诶150,出手如此阔绰,不符合她的性格,我调查了纪翠华家的收入开支情况,150对于他们家来说,也算是大数目,肇事逃逸,他们完全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去买通法医篡改报告,所以之后,我又调查了纪翠华得银行流水账,发现有一笔异常匿名账户的汇款记录,金额高达600。”
    纪翠华,就是纪由乃的那个“吸血鬼没人性”姑妈,如今正在坐牢。
    “上周抽空,我去了一趟帝都城北女子监狱,进行询问,果然得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白斐然顿了顿,继而又道。
    “汇款的虽然是匿名账户,可纪翠华说,在纪小姐父母过世后,曾有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的灰色胡子男人,秘密找到了她,告诉她给她600,车祸的事到此为止,纪翠华答应了,而根据她记忆中那个男人的外形描述,我绘制了一张人像画,那个男人虽戴着墨镜,可手腕处有一个编号纹身,是4八八92034八3,这是老牌野战军的身份编码。”
    “同时,根据纪小姐提供的车牌尾号‘八八’的线索,我又查到了一辆本该报废处理,却被人进行二手修复,转卖到了邻市的奔驰s级商务轿跑,根据记录,这辆车刚巧在2.25日发生过车祸。”
    “所以人像画上的是谁。”
    白斐然突然沉默了,目光深沉凝重,让宫司屿没来由心口一紧。
    “这人,少爷认识。”
    “……”
    “是陌森。”
    那一瞬间,宫司屿感觉到心脏停跳,呼吸一窒。
    “陌森撞的?”他从座椅上站起,目光紧逼白斐然,感觉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
    白斐然幽幽的闭上了眼,摇了摇头,“不是。”
    “……”
    “2.25号那天,老太太曾一个人独自开着那辆尾号八八的奔驰,回了沈家,我几经调查,找到了一个被沈家辞退的帮佣,她告诉我,那天老太太开着受损的车到沈家时,惊慌失措的说她撞死了人……”
    白斐然的话,一字一字,如针尖般狠狠地往宫司屿的心脏处扎去。
    蓦然间,他感觉耳鸣脑昏,全身的血液流动似乎停止了。
    “沈家现任家主沈英权,也就是老太太的弟弟,在得知此事后,立刻出面,让陌森去花钱摆平了此事,让交通部的人不要调查,删除视频,草率了断,给点钱打发,息事宁人。”
    白斐然的话,仿佛重物锤击脑后。
    让宫司屿怔在原处,眼底全是无法接受的震颤。
    “也就是说……害的心肝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的奶奶?”
    五脏六腑冻结。
    宫司屿觉得自己掉入了无底洞一般的冰窟。
    四周都是黑暗,无一丝光亮。
    他浑身发冷,四肢发麻,窒息感朝着他重重压来,痛苦挣扎的让他几乎站不稳,跌回了座椅上。
    “少爷……”白斐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
    他心知宫司屿有多爱纪由乃。
    此时此刻,有多爱,便有多恐惧。
    宫司屿垂首,右手压着心口,防止那颗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心脏,不堪重负,破胸而出。
    他和纪由乃就快结婚了。
    就剩半个月多几天而已。
    可是,车祸调查的最终结果,对宫司屿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万万没想到,害死自己最爱女人父母的,竟然是他的亲人?他的亲奶奶。
    “少爷,务必冷静,此事你知我知,纪小姐并不知道。”
    白斐然了解宫司屿,一旦碰到和纪由乃有关的事,他那令人发指的冷静和理智,就会变成负数。
    深吸气,宫司屿眸光幽冷挣扎,盯着白斐然,低沉喑哑道:“你是让我瞒着她?骗她?骗她害死她爸妈的不是我那个好奶奶?白斐然……她马上就要嫁给我了,我怎么可以……”
    白斐然冷然的注视着宫司屿。
    “那少爷,如果纪小姐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想?自己丈夫的奶奶是撞死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她还会嫁给你吗?她会嫁给仇人的孙子吗?务必请少爷三思。”
    白斐然犀利的连问,如尖利的锥子,狠狠扎入宫司屿的心口。
    噎的他一句话说不出。
    相爱的人之间是不能有隐瞒和欺骗的。
    宫司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措。
    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感觉又朝着他如汹涌浪潮般袭来。
    他猛然间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和舒云的遭遇。
    当年沈家家主为了自己奶奶的幸福,不惜活活将舒云闷死在棺材里,瞒着爷爷六十年,才最终得以让爷爷知道当年舒云惨死的真相。
    爷爷如今恨极了奶奶。
    反之……
    如果心肝知道他的奶奶害死了她的父母。
    如果她知道,在自己父母死后,她一系列的悲惨遭遇,间接性的都是由自己奶奶造成的……
    宫司屿知道。
    他恐怕会永远失去纪由乃。
    而这个结果,他承受不了。
    想到这,宫司屿眸光浮现一抹深沉阴冷,敛去眼中深处所有的挣扎和痛苦,他拿起一支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调查报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婚礼不能出一点差错,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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