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乃拿出手机,拍了张地上的鞋印照片。
继而又道:“除了我们进来时留下的鞋印,和这一串通往古井入口的黑色脚印,就只剩一串陌生脚印了,我观察了四周,再无其他脚印,也就是说,除了我们,除了这个逃走的邪祟,来这里放出水银池中邪物的只是单独一人,而非两个人。”顿了顿,纪由乃继续道。
“虽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可综合所有的线索和发现,以及先前权缪死时留下的疑点,以及宮司懿突然之间的性格大变,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权缪的灵魂附身进了宮司懿的身体中?”
宫司屿好似纪由乃肚子中的蛔虫,一眼看穿。
“对啊。”
“如果是这样,那日我们在宮司懿受伤时,曾去试探,可并无任何古怪,如果权缪附身在了宮司懿的身体中,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当归拧眉思索,像是想不通,觉得纪由乃这个猜测,未免太过不同寻常。
“看的出来,权缪极为聪明,他为了不让我们察觉,必然有所准备,附身宮司懿身体,也可以离开他的躯体,待我们离开,再返回不就行了?或者下隐匿咒,让我们根本无法察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纪由乃淡淡冷笑道。
“所以,他不惜破坏封印,放出宫家诅咒的源头,到底想干什么?”
诸葛青云面容凝重至极,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卷土重来呗。这么做,无非目的只有两个,搞死我,搞死宫司屿,看来他是下血本了,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怕是连同宫家,也想一起毁了。”
纪由乃语气莫名的轻快,似好不害怕,也不担心。
“纪小姐怎还在这般无所谓?”诸葛青云都快愁死了。
“难道还哭啊?我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和宫司屿既然已看破其中诡谲,提前防备,做好应对措施就好了,以不变应万变,掌握他的动向,只要我们走在他前面,他就休想动我和宫司屿分毫。”
宫司屿揽住了纪由乃的纤腰,眸光阴沉,语气邪冷,“回去后,我立刻派人24小时监视他,如果权缪真的附身在宮司懿身体中,他必然会有大动作,或者我们直接……”宫司屿细眯寒眸,做了个“手刀切”的动作,“让他死?”
纪由乃瘪嘴,埋怨的锤了下宫司屿的胸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杀人多不吉利?我马上都要做新娘子了,要杀也得留着婚后收拾,何况死了宮司懿,他权缪的魂魄也可能附身到别人身体中,眼下我们还不如静观其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见纪由乃如此在乎结婚的事,婚期在即,连个人都舍不得杀,怕不吉利,宫司屿欣慰,勾唇,宠溺的摸了摸纪由乃的脑袋,“全依你就是。”
“对了,还有,看到地下密室中被破的封印,我突然想到,或许要杀爷爷的的确不是舒云,而是那个水银池中的东西……”
纪由乃挽着宫司屿的手臂,温软道。
“根据是什么?”宫司屿拧眉。
“因为诸葛老头子说,当年召集奇人异士封印那邪祟之物的,正是爷爷啊,恐怕那东西对爷爷怀恨在心,出来后,势必会想方设法取爷爷的性命。”
纪由乃说的不无道理,并且极有可能。
于是乎,他们一行人离开从祖宅,以冥珠开启的传送通道,回到了庄园之中。
天气越来越冷。
午后的阳光不知不觉,在纪由乃他们回庄园之后,被氤氲的乌云所遮盖,空气中,隐隐有一股风雨欲来,暗藏危机的感觉。
回到庄园之后,纪由乃、姬如尘、流云和当归合力,在隐藏在深山之中的庄园一公里范围内,布下了层层结界,以机关术和奇门遁甲阵术,防止敌人或是鬼怪靠近时,他们无法察觉,又设下了林间迷障。
彻底隐匿了这栋庄园的存在。
常人肉眼无法见到,一旦进入,如同迷宫。
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保护他们所居住的地界,更为了保护宫铭毅。
那天之后,宫铭毅就在宫司屿和纪由乃的庄园内暂住了下来。
舒云回到了那块玉佩之中,暂时以寄生灵,居住在里面。
玉佩完好无损的还给了宫司屿的爷爷。
老爷子每晚都将玉佩挂在身上,睡眠极好。
诸葛青云特地回宫家老宅,取了一些老爷子平日里的生活必需品送了过来,而诸葛青云自己,本也想住在这,可却被纪由乃打发回了宫家老宅,目的是为了密切关注宫家老宅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以及宮司懿一旦回老宅,立刻告诉他们。
眨眼,两日过,老爷子在庄园中住的很舒适,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天,通过视频交流,纪由乃与婚纱设计团队敲定了最后方案。
决定将自己的婚纱定制成黑色。
冥界,乃阴魂聚集之地,诡谲神秘,迷幻恐怖,黑色是其代表色。
纪由乃作为冥界中人,觉得白色太过圣洁美好。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美好的人,她配不上纯洁的白婚纱,唯有为自己定制一套黑色妖娆的黑色婚纱了。
下午茶时间,纪由乃在后花园里遛狗、溜猫。
宫司屿拿着报纸,坐在遮阳伞下的西式茶几旁,喝着红茶,抽着雪茄,正和姬如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兄弟,阿萝那虎玩意儿的事儿,你怎么看?”
不再是情敌,宫司屿和姬如尘如今和谐异常,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不过偶尔还是会斗嘴。
“查过了。”宫司屿抽了口雪茄,吞云吐雾的慵懒邪魅,“户口是锦玄托关系替她上的,在这之前,无任何资料,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要我说,喊来问问就行了。”
“如果她有问题,那就算问了,也未必会说。”宫司屿眸光深幽,“不过我们家有你这种老不死的,碰上阿萝那种情况,好像也见怪不怪了。”
“嘿,你怎么说话呢?”
宫司屿挑衅嗤笑,看向姬如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正当姬如尘准备拿手里的锦鲤茶盏往宫司屿脸上扔,宫铭毅老爷子却突然拄着拐杖,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似有疑惑困扰着他。
“爷爷,午觉睡得不好?怎么起来了?”
“司屿,爷爷的额头,方才差点磕到床角柜上,可……有人似乎替我挡住了,我竟没受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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