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夜幕下。
绵延几十公里,都是茂密的森林。
参天的大树,黑暗的山涧,一眼望去,黑漆一片。
直升机尾翼冒着滚滚浓烟。
驾驶室一体的机舱内,不断有冰冷的警报声提醒着他们——
“尾翼损毁,尾翼损毁,坠毁警告!坠毁警告!”
宫司屿和封锦玄面色凝重,并未慌乱。
只是咬牙用力把控着方向动力杆,不断想重新控制机身。
将坠机速度减缓,将危险降低到最小。
尾翼损毁,但是引擎还在,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还在飞速旋转。
所以几分钟内,他们还不至于落到机毁人亡的下场。
还有时间想办法补救!
直升机上。
有机师的尸体。
一个昏迷精神崩溃的温妤。
一个摔下楼梯被阿萝摄魂迷了心智的祝津。
和一箱装在银色手提箱中的病毒试剂。
这让想带着宫司屿和封锦玄直接跳机的纪由乃和阿萝犯了难。
接着,一个很“丧心病狂”的想法,从纪由乃心底油然而生。
“心肝,机舱里有备用降落伞,但是现在位置太低,不够高空开伞,高空照明灯显示前面不远处是个山涧瀑布,那里应该有内陆湖,我们准备在那迫降!你们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可能会很颠簸!别伤着了。”
“阿萝!你也听话!”
封锦玄拧眉回眸瞅了眼,就见纪由乃和阿萝两个人压根儿没听他们的。
摇摇晃晃的稳住身体。
一个在那翻紧急事故手册。
一个蹲在那,正在扇温妤和祝津的巴掌,想把两个昏死的人给扇醒。
“你们两个!坐回去!干什么呢?”
纪由乃向来都是很听自己话的,可这次却没有。
宫司屿见即,气极了。
一时怒火攻心,猛烈咳嗽起来,竟咳出了血。
封锦玄见即,惊心,“司屿,你可还能坚持?”
宫司屿咬牙,不顾咳血,不顾额头冷汗密布,更不顾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和有些无法喘气。
心想着回去非得将纪由乃摁在床上收拾一顿。
就突然听身后纪由乃,冷静道:
“我们飞机里有病毒原液这种危险品,我看过那银箱了,不是密封箱,会泄露,直升机迫降坠机必然会遭受猛烈撞击,到时候病毒扩散,你们都受影响怎么办?”
顿了顿,纪由乃翻看紧急事故手册的目光突然停顿,合上了手册。
“再坚持一下,开到内陆湖那,我和阿萝带你们跳机!”
话落,纪由乃给了宫司屿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然后立刻从身后的机舱储物箱中。
扯出了十几个拔塞自动灌入空气的水上救生衣和救生圈。
此时,阿萝已经把祝津给打醒了。
只是他依旧未恢复神智,目光无神,呆滞。
纪由乃扔了件已经充好气的救生衣给阿萝。
“给这人穿上。”
祝津和温妤都是人证,不可以死。
接着,又见裹着染血被子如蚕蛹的温妤迟迟未醒。
于是拿着一个救生圈,蹲下身,对着温妤的脸颊就用力又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可算是把人给打醒了。
温妤一睁眼,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一见纪由乃在自己面前,愤恨妒火中烧的瞪着纪由乃。
话还没说出口。
就见纪由乃似笑非笑的将一个救生圈从她脚那头,套上了她的身体。
隔着裹身的被子,一连给她套了三个!
又见纪由乃给身旁一具面目极为可怕的尸体也套上了救生衣。
随后!
竟用一根绳子,将尸体和她绑在了一起!
温妤看着近在咫尺,贴近她脸庞的的尸体,用一双可怕的眼睛看着自己。
吓得尖叫连连。
“纪由乃!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把死人和我绑在一起!你想害死我吗!”
“想你死,我还用救你?别废话。要坠机了,清醒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命大不大了。”
纪由乃说着,听到了伴随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已经有清晰的巨大瀑布声响起,站在直升机边缘往下一看,内陆湖到了。
根本就没给温妤任何破口大骂的机会。
一脚就将套着三个救生圈的温妤和与她绑在一起的机师钟凯的尸体。
狠狠从直升机上踹了下去!
钟凯是宫司屿的私人机师。
只因为他们闯了龙潭虎穴,无辜的死在了这。
若是再将尸体随便弃之不顾,那是对亡者的不敬。
有时候,亡者,比一些活着的人,更值得尊敬。
祝津也被阿萝从直升机丢了下去。
在一具尸体,2个烦齐齐被扔下直升机后。
纪由乃快速的将十件救生衣团团将装有病毒注射剂的箱子裹住。
用绳结固定,然后从高空抛落至湖面。
也就在这时。
直升机彻底失去控制。
呈斜坡趋势陡然下坠。
眼看着飞度疾驰的滑过湖面,就要撞上巨大瀑布那的坚硬岩壁!
纪由乃倏地闪身到了宫司屿的身侧,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心疼泛滥的凝着隐忍痛苦的宫司屿。
颤抖着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倏然伸手打开了直升机驾驶舱一侧的门。
低哑柔声道:“抱紧我,跳下去就没事了。”
下一秒!
纪由乃和阿萝。
带着宫司屿和封锦玄齐齐脱离了直升机。
她们凌空跃起!仿佛在夜幕下划出了一道弧线。
为了避开爆炸卷起的滚滚浓烟和冲击,俯冲而下,跳入湖中!
同一时间。
巨大的直升机螺旋桨飞速旋转着。
猛烈的撞向了巨大瀑布处的岩壁。
顷刻间!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掀起巨大的冲击破。
瀑布炸开,水面掀起巨浪波涛!
整架直升机解体破裂!
无数机身的锋利残片飞速弹射进湖中。
那速度,如同激光枪扫射入水面的子弹,似能贯穿身体!
皎洁的月光淡洒在湖面。
浅浅映射入湖中。
纪由乃是紧紧抱着宫司屿,带着他一起跳入湖中的。
从高中垂落撞击湖面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纪由乃顿时觉得浑身剧痛无比,五脏六腑都像是遭受到了冲撞。
可她依旧死死的环抱着宫司屿结实的窄腰,不松开。
水中,睁开眼。
她见到不断有血从宫司屿的口中溢出。
大口大口的水融化着血,灌入他的口腔,进入他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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