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司屿只有在纪由乃面前,才会展露出害怕她离开的紧张情绪。
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那样一副邪魅狂狷,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模样。
有的时候,纪由乃并不明白。
这个男人到底爱她到了什么地步。
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害怕分别,害怕离开,害怕错过。
其实,在听到温妤说,宫老佛爷又给宫司屿找到结婚对象的时候。
纪由乃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黯然神伤。
回抱住宫司屿,纪由乃习惯性的轻抚他的背脊,顺着他的发丝。
“不怕,我不会离开的。”
“也不许离开我视线。”
“行。”
“那个江梨,咱们一起想法子处理掉。”
宫司屿声线微沉,说的分外认真。
闻言,纪由乃忍俊不禁。
“处理掉?宫司屿,你这词儿用的很可怕啊,你都不认识人家,就因为她是你奶奶给你物色的结婚对象,你就要处理掉人家?你丧心病狂欸。”
宫司屿松开纪由乃,捧着她的小脸,硬是在周围都是人流的情况下,在她的小嘴上盖了个章,而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
“我这一生,只伸一次手,认准一个,就不会再有别人。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做,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人伤心、难过、误会,所以,只能竭尽所能的排除障碍,哪怕为你手染鲜血,也无所畏惧。”
闻言,纪由乃心生撼动,久久不能平。
轻笑,眼眸水光闪烁的。
恋爱中的男女。
不应该是女方更容易患得患失吗?
在她和宫司屿这,好像反过来了。
就在纪由乃和宫司屿找到阿萝和封锦玄,四人在那谈笑风生的时候。
尾随宫家人进场的一名高大保镖,戴着墨镜,走到了宫司屿面前。
“少爷,老太太请您过去,她说了,只能您一个人去,不能带别人。”
保安毕恭毕敬的向宫司屿鞠躬,说道。
本慵懒优雅,圈着纪由乃在怀中浓情蜜意的宫司屿,闻言,兴致没了,缓缓冷下脸,闪着锐利寒芒的凤眸挑眉轻瞥不远处被许多人围拢的宫家人。
不屑的发出一声嗤笑。
“我要是偏不一个人去呢?”
“这……少爷,请不要让我难做。”
难得穿西式服装的封锦玄,感觉到了异常,瞥了眼宫司屿关心问:“司屿,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太太没事找事,又给我找了个结婚对象。”
闻声,封锦玄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微惊。
“欸?结婚对象?结婚对象就是浅姐和厉斯寒这样会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吗?可是不对啊,阿乃和宫司屿才是在一起的,为什么又冒出一个?难道,男人可以有很多个?”
阿萝毕竟在荒无人烟的神秘深山呆的太久,不懂这些世道上的男女纠葛,仰着脑袋问了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宫司屿心情不佳,拧眉。
“老封,让你家的闭嘴。”
封锦玄无奈,唯有跟阿萝耐性解释。
“有些男人,拈花惹草,喜欢脚踏几条船,有些男人,一辈子只认一个女人,司屿的结婚对象当然是纪小姐没错了,但是阿萝,司屿的家人目前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会给司屿另外物色结婚对象。”
“哦,我明白了,就是宫司屿的家人,不喜欢阿乃,讨厌阿乃,给宫司屿介绍了别的女人。”阿萝话音刚落,小奶音就成了透着冷的萝莉音,“我们家阿乃这么好,他们凭什么嫌弃阿乃!”顿了顿,又道,“走!阿乃!阿萝替你抱不平,揍的他们跪地求饶喊奶奶,同意你和宫司屿在一起为止!”
阿萝说是风就是雨。
拉起纪由乃的手就准备搞事。
硬是被封锦玄眼疾手快的给抱起来,托住小屁股搂在怀中。
“阿萝!切勿莽撞!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武力解决的!”
纪由乃很是感动,阿萝这么讲义气帮自己。
只是心意她领了,真打起来……场面根本不敢想。
“阿萝,乖乖听封先生的,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咱们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宫司屿依旧牵着纪由乃的手,去见宫家人了。
宫家这种超级豪门,无疑是在场所有人都想争相巴结。
宫老佛爷沈曼青今日一身仙鹤卷云纹的锦黄旗袍,戴着一副金丝框链条眼镜儿,雍容华贵,光彩照人,站在那,一派威严模样,浑身透着一股子女强人独有的强悍精炼,锐利高冷。
而宫老太爷,穿着一身军装,慈眉善目朗声在那和自己的昔日战友谈笑风生,并未和沈曼青走在一起。
宫铭毅和沈曼青的四个儿子,今日到场了两个。
一个,便是宫司屿的父亲,长子宫立森。
一个,是次子,宫立民。
二人皆携自己的夫人到场,正在宫老佛爷不远处和人碰杯畅聊。
宫老佛爷沈曼青的身旁,始终都跟着一个谈吐优雅端庄,贤淑得体的美丽女人,她一袭摇曳生姿的淡雅鹅黄流光轻纱礼服,浓妆淡抹,气质婉约安静,远山黛眉,顾盼生姿,一颦一笑恍若古风画卷般,令人舒服,就像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绝色古典美人。
江梨是个很美的女人。
不是张扬的美,不是性感的美,并非甜美,并非妖艳。
而是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圣洁荷花一般素净典雅,高贵却娴雅,气质绝佳的美人,任何人见她一眼,皆会被她极好的气质给吸引,一眼望见,就给人一种十分舒服,能够安宁平静的独特之感。
她是帝都素来低调,却享誉全城的第一名媛。
25的年纪,已是双博士。
从未有任何绯闻,素来喜欢住在深山老林中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安宁,不远与人多有交流。
若不是江家急召她回帝都,江梨恐怕此刻还在某座山中的小寺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清净日子。
这是纪由乃第一次与江梨见面。
只一眼,纪由乃便知,眼前这个叫江梨的女人,太过美好。
美好素净的让她心中那股对世道残酷不公的怨念,再一次徒然升起。
好一个美如莲花般典雅娴静的女人!
如果她没有入地狱,如果她没有背负起沉重坎坷的命运。
纪由乃想。
或许,她本该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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