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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嗯。”顾襄走到厨房。
    高劲指着角落,“水壶在那。”
    顾襄拿水壶,接上水,低头盯着内壁的刻度线。
    高劲还没走,她瞄了他一眼。
    高劲这才去了洗手间。
    他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衬衣已经整理整齐,塞回裤腰,只是他的脖子还有些泛红。
    电水壶还在烧,顾襄坐在沙发上等他。
    高劲打开行李箱,取出里面的两个打包盒,说:“我下午买来,到现在没几个小时,还新鲜。”
    顾襄问:“你吃过了吗?”
    “你指京酱肉丝?”
    “嗯。”
    “吃过一回,很好吃。我想你应该很久没吃了,所以替你带一份。”
    顾襄说:“我之前半年都在国外,确实很久没吃了。”
    高劲问:“出事之后一直都没回来过?”
    顾襄摇头:“没回来过,我妈一直在带我看医生。”
    高劲:“你妈妈现在在北京吗?”
    “她在国外有事,过段时间会回来。”
    高劲点头,去帮她热菜。顾襄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高劲把肉丝倒进盘子,说:“飞机上吃过两口,但是不好吃,没吃完。我想煮点挂面,你要吗?”
    顾襄说:“那我吃一小口。”
    高劲笑笑。
    一小口,不好掌握。
    他望向沙发,视线在她嘴唇停留两秒,很快收回。
    京酱肉丝的配菜还新鲜,豆腐皮包裹着胡萝卜丝、黄瓜丝、大葱,加上几根酱香浓郁的肉丝,口齿生鲜。
    顾襄坐在餐椅上,吃完一块,高劲刚好端来两碗挂面。
    他是大碗,她是小碗,面条上各卧着一个鸡蛋。
    顾襄喝了几口面汤,挑起一小筷子面条,送进嘴里。高劲提醒,“吹一吹,小心烫。”
    “嗯。”顾襄已经吃进去了。
    高劲包好一份京酱肉丝,递给她,顾襄看了他一眼,接过手,咬下一口。
    高劲吃得慢,他边吃边给顾襄包京酱肉丝,等顾襄摇头说吃饱了,他才正经吃起来。
    顾襄拿纸巾擦擦嘴,然后习惯性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他吃。
    高劲跟她说这次开会学习的事,说完问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顾襄答:“看书。”顿了顿,“看你给我买的那两本。”
    高劲笑,“那书几成新?卖家说有九成。”
    顾襄点头:“差不多吧,书页有点泛黄,但保存的还是不错。”
    高劲解开衬衣顶上的纽扣,抽纸巾擦了一下嘴,收拾碗筷,说:“喝不喝东西?”
    “有什么喝的?”
    高劲把碗筷放进水槽,去开冰箱,上下一扫,“茶饮和苏打水。”他翻了下,“还有养乐多……我姑妈上来过。”他问顾襄,“养乐多怎么样?”
    “好。”
    没有吸管,高劲帮她打开封口,顾襄浅浅地抿了一口。
    高劲还站在她边上,没有走。
    顾襄仰头看他。
    高劲说:“明天同学会?”
    顾襄:“嗯。”
    “我跟你一起去?”
    顾襄想了想,说:“好。”
    高劲弯下腰,一手抵着桌子,与顾襄平视,“唔……去参加同学会的话,同学间肯定需要互相介绍各自带来的人,那你怎么介绍我?”
    顾襄一顿。
    高劲道:“如果还是说邻居,可能不太合适。”
    顾襄忽然想起,她在阮维恩面前自我介绍时,就说过自己是高劲的邻居。
    顾襄把养乐多放下,双手又置于膝盖,道:“那你觉得该怎么介绍合适?”
    “我觉得——”高劲慢慢道,“可能‘男朋友’,比较符合逻辑。”
    顾襄扬着下巴,一口答应:“好啊。”
    “……”
    安静两秒,高劲低笑。
    顾襄又拿起养乐多,虽然手有点发麻,但她依旧像平常那样冷静地开口,“你去洗碗吧。”
    高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去洗碗。
    顾襄:“……”
    她把养乐多一饮而尽。
    洗好碗,时间已经不早,顾襄准备回去,高劲送她到门口,跟她一起换鞋。
    顾襄套上鞋子,问:“你去哪儿?”
    “送你回家。”
    “……就在楼下。”
    高劲理所当然地说:“很近,我送你。”
    “……”顾襄随他。
    一层楼而已,两人进电梯,眨眼出来,高劲又把她送到家门。顾襄正要拿钥匙开门,高劲拉住了她的手。
    她看向他。
    过了会儿,她道:“晚安。”
    高劲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低头说:“晚安。”
    他手还不松,顾襄没法走人,她依旧看着他。
    高劲说:“其实我们刚吃过宵夜,那么早就休息不太合适,应该消化一下。”
    顾襄嘴角浅浅上扬,“再去小花园消化吗?”
    “走楼梯也可以锻炼。”
    顾襄陪他去走楼梯。
    电梯对面就是楼梯,很少有人走,一条道要十二步。
    他们刚进去时说了两句话,感应灯亮起,走完两条道,感应灯又灭了。
    顾襄抬头,往地上跺了一下,感应灯没亮。
    高劲说:“这些灯经常坏。”
    说完,灯又亮了。
    两人继续往下走,中间感应灯时好时坏。
    楼梯间不通风,空气有些闷,顾襄走得出汗,心跳也越来越不规律。
    走完一轮,两人折返,顾襄问:“几楼了?”
    灯亮了一下,高劲说:“九楼了。”
    “哦。”
    顾襄数着台阶。
    十楼过了……
    到十一楼了……
    感应灯又一次灭了。
    逼仄的空间陷入了黑暗。
    人还站在台阶上,她的腰被人扶住,慢慢地,后背抵住墙。
    呼吸在她脸上徘徊,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剩下声音,不规则而又克制。
    过了一会儿,她的嘴唇被人封住。
    汗从颈后滑落。
    好热……
    这里比电梯还要闷热。
    她又揪住了他的衬衣。
    他多久,她就揪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