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空出来的需要填人的那个角色确实是人鱼。”容敬渊轻笑了声。虞晚并不蠢，在布莱克在酒桌上问她有没有兴趣在国外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现在听男人说出来也算确定。
    她神情并不意外。
    容敬渊笑了笑：“这次竞争者里有三个人备选角色都是人鱼。”他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虞晚看了眼。都是有些作品润色的人物。其中两位之前就已经主演过布莱克旗下的作品。而虞晚在其中并不占优势。
    《名伶》虽然势头大好，让她拿下众多奖项，但还并不足以在国际上具备很大的加分项。
    虞晚在这次竞争中所能依靠的就只有美貌和演技。
    靠在窗边的女人支手笑了笑：“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不是吗？”她回过头来，眼神清冷，却有种笃定的自信，容敬渊也笑了。
    车子停在碧湖公馆的门口，女人已经离开了。容敬渊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手下不需要一开始就认输的人。如果虞晚真的后退了，那么从今以后可能很多好的角色对于她来说就要无缘了。
    这个圈内竞争很激烈，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拿。要是抱着失败的心思，那么确实很难扶起来。这是他给她的第一道考验，要是迈的过去，就是一步登天，要是迈不过去……
    容敬渊笑了笑：“走吧。”
    司机应了声，慢慢调头离开。
    22、第二十二章 ...
    12月27日花鼎奖颁奖仪式, 虞晚在台下静静坐着。
    国内三大奖项, 花鼎，金球, 百彰。其中花鼎着重于对小众文艺片的提拔。而《名伶》这部今年大火的文艺领头片当然少不了。
    池嵘斩获了最佳导演奖。台上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主持人将话筒递了过去也只简单道了声：“谢谢。”
    《名伶》虽然大获成功, 但虞晚这次却只是来陪跑，虽然有最佳女主角提名，但是最终得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都不是她。花鼎看资历, 不可能第一次就把这么有分量的奖杯给一个新人。果不其然, 最后拿下最佳女主角的是另一个演员――从影三十年，口碑很好。
    明星们惯来会演，听到名字后有人不可置信有人激动落泪。虞晚静静地鼓着掌。摄像机照到女人精致的眉眼上时，有种清冷的大气。
    旁边容敬渊轻笑了声：“花鼎不会做太过，他们肯定还有给你留一个奖项。”他在圈内很多年，对这些内幕早已摸的很清。
    虞晚不置可否。
    果然典礼在进行到后面的时候念到了她的名字。
    “下面我们有请这次最佳新人奖得主。”主持人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 然后把目光对准台下。
    那些带着作品来参演的新人们一个个坐立难安, 虽然知道没有可能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多想――万一呢？可下一刻，她们的愿望就破碎了。
    “虞晚。”
    在主持人声音落下的一刻，全场掌声响起。凭心而论, 虞晚在《名伶》中的演技确实不错，作为文艺片近十年来最高票房女主角，她拿下这个奖项毫无争议。
    摄像机对准那个缓缓从台下走上来的女人，万众瞩目。
    虞晚穿衣自有气质，那些别人很难驾驭的衣服, 在她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限量版高定星空礼服。海天蓝色西装外套搭配同款阔腿裤，行走间露出银白色的羽毛细跟鞋。她身上有一种盛大的美丽，像是落幕，又像是初生。
    网上说虞晚的美是介于/性/冷淡和艳丽之间，由水墨和油画共同勾勒出来的高级的视觉冲击。
    这是对她最中肯的评价。
    摄像机不停追逐着那个红毯上的女人，企图留住那个美丽的身影。
    虽然只是新人奖，但因为得天独厚的美貌和热度的原因，关注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其他人。许多人表示就是为了看虞晚才开颁奖典礼的。
    主持人笑看着虞晚上台，将话筒递给她：“作为最佳新人奖得主，虞小姐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吗？”
    虞晚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或期待或嫉妒或冷漠的眼神，那些深层的情绪都隐藏在一张张看不见底的笑脸上。
    台上女人轻轻笑了：“我不善言辞。”
    “但还是要感谢池导给我这个机会，感谢剧组上下对《名伶》所做的努力，以及感谢观众们的捧场。”她声音淡淡，说到最后一句时，神情温柔：“一个演员要等很久才能等来一个合适的剧本，我很庆幸我和《名伶》没有彼此辜负。”
    她话音刚落台下就一片掌声，虞晚弯腰从老艺术家手里接过奖杯。
    无数灯光和摄影机对着她，女人身上更有一种平静笃定的风情。
    容敬渊在下面看着，慢慢也鼓起了掌。
    一个演员最忌讳的就是立人设，为了观众喜欢的样子去强行伪装，只要被挖出来一点和人设相悖的事，马上就会遭到反噬。
    虞晚从不发私人微博，除了工作室中的一些通告外，几乎和观众保持着一种清冷隔离的距离感。
    以她的性情，这样刚刚好。和观众保持一个疏离的距离，才是一个演员最佳的状态。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虞晚和容敬渊一前一后离开。
    因为前段时间降雪的原因，天气最近很冷。车里开着暖风，虞晚转头看着车窗外灯火幢幢，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今晚很有感触？”容敬渊递过一盒巧克力。
    虞晚失笑：“人生才过了一半，哪有什么时间感触。”
    男人笑了笑：“第一次站在台上看着众生百态嘴脸嬉笑的感觉怎么样？”
    这形容很新奇，却也很恰当。
    那些嫉恨的，不甘的，痴迷的，冷漠的最终呈现在镜头前的都是一副嬉笑善面。虞晚支着手想了想，突然回过头来：“我觉得世界很好。”
    ‘世界很好。’
    这话倒像是一个孩子气的人说出的。可要往深想就能想到其中冷漠。世界很好，众生皆苦，由此作恶。
    容敬渊点了支烟，看着她将巧克力拆封放进嘴里。一个德国小众牌子，味道很正。
    虞晚尝了颗。
    车子漫无目的的走着，从天桥走到商业街。虞晚在男人将烟灰弹落在盒子里时突然感慨：“我以为容先生是不吸烟的。”
    她语气听起来煞有其事：“外界说容先生信佛？”女人转眸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
    容敬渊摇头失笑。
    他并没有说话，车内气氛沉默却并不尴尬。他眼里常有一种平和的风度，并不凌厉，却能兵不血刃的杀人。
    虽然容敬渊很少发火总是一副温和模样。但所有人对他都是尊敬中含着惧怕。
    虞晚将巧克力放进口中，也笑了。
    颁奖典礼过后，那款星空西装套装火速被抢购空，虞晚各种私服也被争相购买。人总是愿意离美丽的东西更近一些。
    微博有网友说虞晚甚至不用媒体曝光，只要每天发一张私服照就足以保持热度。这话并没有夸大。从出道至今短短五个月时间虞晚微博粉丝就已经超过了势力榜上正火的女星，她在以一种很可怕的速度成长。
    所有人都开始期待这个美丽的身影，看她最终能站上怎样的高度。
    没过多久，虞晚工作室发出一张行程表。其中一项迅速吸引了众人注意――《王国选角竞技综艺》
    很少有人没听过《王国》的名头。那本被列为世纪不朽名作的小说刚一印出就被抢购一空，全球每五人中至少有一人都是它的书粉。
    在国际电影协会决定将其排成电影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连那些国际大腕们也为了能在里面占一个角色争得头破血流。在两个月前电影协会准备退出五留一竞技给最后一个空白角色选定演员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杜子雯，毕竟那个已经打进国际影坛的前辈在之前就和导演布莱克关系密切，甚至传出交往的传言。
    却没想到那个邀请函的名额竟然给了虞晚。
    那些脸色各异的人想到虞晚的经纪人是容敬渊，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底却暗自诅咒虞晚一定选不上。不光是她们，就连粉丝也觉得，虞晚胜算不大，毕竟那可是《王国》啊，参加综艺竞技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影坛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微博上议论纷纷。后台化妆室内：
    助理气愤的将水放在桌上：“那个虞晚也欺人太甚了，她那样的都能当选《王国》，我看导演是瞎了。”
    杜子雯任由化妆师撕下假睫毛，语气淡淡：“只是选角综艺而已。”
    助理听出她话中有话，连忙笑道：“杜姐说的对，现在还只是选角，以她的资历一定没戏。”
    杜子雯在国际影坛打拼多年，消息也比别人灵通点。《王国》的选角之前是在秘密进行，虽然公众有猜测将她列为候选人，但协会的邀请函一开始却是给贺祁臣的。以贺祁臣的名望，杜子雯只能熄了歪心思。可没有人想到贺祁臣竟然会出事。
    在贺祁臣倒台后这个名额就空了下来，杜子雯最先得到消息，当然也想插一脚进去。却没想到冒出来个虞晚搅局，提前抢占了那个名额。
    容敬渊势大，他一心想捧那个花瓶杜子雯就越不过去。
    女人眯了眯眼，随后却笑了：“那些来参赛的可没一个省油的灯，我就看着你被啃地连骨头也不剩吧。”
    网上有水军造谣虞晚的角色是从杜子雯手里抢来的。虞晚看了眼微博，一眼就看透女人的把戏。因为《王国》没戏，杜子雯就把目光对准了她的热度上，她想借着虞晚和《王国》的知名度给新电影造势。
    容敬渊电话打来时虞晚正悠闲地坐在窗台上涂着指甲油。透明的颜色很好看，阳光照在身上映着窗外雪色有种苍白的潋滟。
    他在问今天微博上的事情。
    “你说呢？”虞晚轻轻笑了笑，用冰凉地细刷在指甲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