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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三人沉默不久,婚礼开始了。
    刘娟从小生活在乡下,少女时期对婚礼的幻想很简单,并不像林红那样有着充满奇异色彩的浪漫,她的婚礼就是普通不过的传统灌注了与现阶段身价相匹配的奢华。
    传统的流程,也意外的感人。
    望舒看着刘娟被年迈的父亲领着一步一步的走到红毯上,她的丈夫深深一鞠躬后从刘娟父亲的手中接过她的手,两人缓缓的走到舞台中间,交换戒指,相互拥抱,亲吻,共饮交杯酒,共注四季水,随后两人的父母双亲走上舞台,六人的眼睛里顿时都含上了泪水。
    等回过神,望舒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眼角,不由笑出了声。
    杨砚侧过头看他,递过去一张纸巾,“还学会多愁善感了。”
    听到声音,原舟也看向望舒,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居然哭了?”
    丢人了……但望舒刚才真的没忍住,他笑着伸手遮住了眼睛,“我没多愁善感,此情此景,难以抑制。”
    “望舒,我发现我以前还是不了解你。”这也是原舟第一次见望舒掉眼泪。
    杨砚斜睨了她一眼。
    用你了解。
    他就知道望舒为什么哭。
    有点小骄傲。
    望舒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后,舞台上已经到了扔捧花的环节。
    司仪让在场的未婚男女都去抢代表幸福婚姻传递的捧花。
    原舟对这个有兴趣,“我们也去抢捧花吧。”
    望舒摇头,“新娘的捧花都是给伴娘的。”
    原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可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
    舞台上,一袭洁白婚纱的刘娟手持捧花,在一众等着抢捧花的男男女女里扫了一圈,视线移到了杨砚这桌,她笑着对杨砚招了招手。
    她的的洒脱,让望舒有点想鼓掌。
    那份发自内心的祝福,也值得敬佩。
    望舒轻轻推了一下杨砚的肩膀,“去吧,这捧花果然是有黑幕的。”
    “好。”
    杨砚起身,大步走向人群。
    原本就对着他疯狂拍照录视频的手机瞬间挪到了舞台上。
    刘娟看着他站定,转过身,将捧花高高抛起,杨砚轻轻一跃,稳稳的接住了捧花。
    司仪一路小跑到杨砚身旁,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道,“刚刚的一幕真的让人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新娘希望把她的幸福,传递给她最希望拥有幸福的那个人,杨砚先生,请问您和新娘是什么关系呢?”
    杨砚看着刘娟缓缓说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听到这个答案,刘娟嫣然一笑的同时留下两行清泪。
    是感动,又或是其他,无从得知。
    “有一种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作为弟弟,您有什么话想对新郎说吗?”
    “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是能够成为你后盾的人,是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携手共进退的人,可他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我希望,你作为她今后人生的依靠,能保护她,呵护她,信任她,把你的背交给她,这样就很好。”杨砚伸出拳头,“做不到,我会打人的。”
    望舒看着露出幸福微笑的刘娟,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这样洒脱。
    即便是姐弟,杨砚也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弟弟。
    “难怪都说杨砚是国民老公,嫁人就是要嫁这样的人。”
    听到原舟的话,望舒有点得意。
    嫁给杨砚是不可能了,杨砚是他老公。
    欸?他想什么呢?
    哦,嫁给杨砚是不可能了,杨砚只喜欢他~
    抢完捧花,婚礼便结束了,双方的宾客们陆陆续续的被使者安排到指定的位置上,杨砚坐的这张桌子都是送亲的,除了三四个长辈以外都是伴娘。
    “你不回你那坐啊?”
    原舟无所谓道,“那桌都是满口生意经的老男人,没劲透了,我就坐在这,谁还能赶我走?”
    的确不能,新郎也是白手起家,和刘娟一样,亲戚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看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不同,圣蓝酒店的侍者太会用有色眼镜看人了,对待新郎新娘生意上的客人都会更加尊重,当然,新郎新娘也支持这样做,毕竟这年头亲戚在亲,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重要。
    “你随便吧……”望舒说着顺手推开杨砚的椅子,让正走过来的杨砚坐下,“刚刚您的发言真感人。”
    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杨砚一点都不觉得感人,尴尬倒是有,他知道望舒能看出来他的尴尬,对他的阴阳怪气又恼火又好笑,“你怎么没哭。”
    “呃……可能是你感情不到位。”
    “可惜没机会gn重来。”
    望舒刚想逗他几句,对面的两个伴娘走了过来,很羞涩的对望舒和杨砚说道,“能,能合个影吗?”
    杨砚答应的爽快,“可以。”
    其中一个伴娘把手机递到了原舟那,很不好意思的说,“请你帮忙拍个照好吗?”
    原舟的表情不太好,不过还是接过了手机,“行吧。”
    拍完了照,两个伴娘手挽着手,美滋滋的回到了座位,原舟撇嘴道,“跟景点似的,还让我拍照。”
    “谁让你坐这了。”
    她好心帮忙拍照,望舒还这么说,惹毛了大小姐脾气的原舟,“我坐这怎么了!”
    第86章
    她稍稍一提高分贝, 一桌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望舒皱眉,“能别这么大声吗?”
    原舟生气归生气, 还没气到丧失理智, 她深吸了口气,声音小了不少,“我坐这你很不满?”
    不满?
    谈不上不满吧,就是她坐在这老和杨砚说话,让望舒不高兴了。
    这种理由, 望舒不会说, “也没有,就是你不该坐这, 无规矩不方圆不懂吗?”
    原舟一口老血闷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憋死,她瞪着望舒看了好半天, 在爆发和沉默中纠结良久,选择了后者。
    怎么办,她也没有办法,用有些矫情的说法就是先爱上的人就输了。
    原舟第一次产生要和望舒谈恋爱的想法, 是因为望舒给人的感觉完全符合当下最流行的小奶狗标准,比她年纪小,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都让人觉得他是那种很乖巧, 很软萌,很黏人, 很体贴的男友, 再加上身材高瘦, 穿着打扮简单又帅气,原舟就觉得,和他谈恋爱一定会很有面子。
    仅此而已。
    了解望舒之后,原舟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望舒压根就是披着小奶狗皮的小老虎,长的软萌,本性凶残。
    不过这样的望舒她更喜欢。
    要是她对望舒示好,望舒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她可能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迷恋。
    原舟因为自己的迷恋选择了忍耐,可气还是没消,她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不像刚刚那样话多。
    她不再一个劲的和杨砚搭话了,望舒也满意了,脸上露出了些笑模样。
    这样的场景在对面那些听不见两个人说什么,并相信他们是情侣的伴娘们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们get到的剧情是,女友生气,男友皱眉,女友瞬间安静如鸡,男友顿时邪魅一笑。
    错措辞,编个故事,加上偷偷录制的视频往微博上一发,这就是要火的节奏。
    对,得这么办。
    望舒还不知道他和原舟的绯闻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会正好奇心强烈的向杨砚打听他泪点的源泉,“难怪父母都希望孩子早些结婚,要是上了年纪,参加儿女的婚礼,场面好心酸……对了,刘娟姐的爸妈多大了?”
    杨砚算了一下,小声的说,“她爸我不知道,她妈好像是五十,我听她说过她妈是十九岁生的她。”
    “五十——我还以为……”望舒还以为最少也要六十岁了,要不然也不会多愁善感的掉眼泪。
    “做农活风吹日晒久了,都会显老。”
    也对,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赞扬农民的诗篇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光荣,是伟大,是无奈。
    望舒看着杨砚最近越来越细腻的皮肤,弯了弯眼睛,“那你还行。”
    杨砚摸摸自己的脸,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努力的成果。”
    时间久了,杨砚也不再那么羞于提及护肤这件事了,甚至会和望舒交流一下心得,“最近买了一个眼霜,对黑眼圈效果很明显。”
    望舒抿嘴笑,“嘘,让人听见形象都没有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欸?你最近说话真的很有水平,出口成章的水平。”
    杨砚很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他在装逼,不过看上去很有风度,“最近在学习,活到老学到老。”
    望舒竖起大拇指,赞扬他的境界,“您真了不起。”
    “您过誉了。”
    ……
    宴席结束后,望舒和杨砚一起回了家。
    杨砚进门就先在家里转了一圈,他背着手,慢慢的走,时不时地还停下来看看柜子里,看看垃圾桶,有种领导检查卫生的既视感。
    望舒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后,“领导,你对我的卫生情况打个分吧。”
    “挺干净的。”杨砚揉了揉望舒的头发,“出息了。”
    “我就是不爱干,又不是不会干,走吧,别检查了,你赶紧睡一觉。”望舒牵着他的手走到卧室,“我昨天晒了被子,香喷喷的,阳光的味道。”
    看他扑倒在被子上像小狗狗似的到处嗅,杨砚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个味道,是,杀死螨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