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璇!”
周寒嘶吼着,意志力冲破了麻痹的神经,四肢虽像针扎一样痛,他还是一步跨过去接住了晕倒的安音璇。
白雁岚跑上前去,喊道:“这到底是什么药?!”
安音璇做出的选择,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爱人,周寒前所未有地悲伤,对周江临说了句:
“终于印证了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你满意了?”
他一手扶背一手抄起膝窝把人抱了起来,满脸阴沉,门口的保镖也都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出大门。
陆悦扬呆立在那一动不动,他从未想过安音璇能够为了周寒做到这一步,曾经在同样的选择面前,他是被无情舍弃的那一个,那天安音璇跟他说“对不起”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甚至眨了几下眼睛,舔了几次嘴唇都还能记起来。
安音璇终究是找到了能令他奔跑与停留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再是自己。
白雁岚拍拍他的胳膊,说道:“能联系夏医生吗?”
陆悦扬木讷地点点头。
到了帝都医院,看着人被推进了抢救室,周寒眼里布满血丝,他怕到不能自已,从未体验过的脆弱像暴风雪一样袭来。如果他醒不过来该如何?如果醒过来嗓子却坏掉了该如何?如果以后再也不能唱歌了该如何?
一个个问题不合时宜地从脑海中跳出来,却绞尽脑汁都得不到解答。
白雁岚带着医生走到他跟前,说道:“他被打了些镇定,您给看看。”
他任由医生听了听心率,又量了血压和血氧,医生交代道:“没什么事,我开点营养液,把镇定剂代谢出去就可以了。”
熟悉的帝都医院国际部的急诊室走廊里,周寒打着点滴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手背传来的冰凉触感使他逐渐清醒,他还不能倒下,如果他都崩溃了,那安音璇该怎么撑下去。
他闭目仰头靠在墙上,已然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多难,都要扶持着度过,没人能再把他们分开。
听到有缓慢的脚步声停在面前,周寒睁开眼睛,见陆悦扬靠墙站在他对面。
“雁岚呢?”
“去茶水间打电话通知安鋆了,怕有什么同意书要家属签。”陆悦扬眼睛通红,虽然没了激烈的情绪,但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哀怨,他哑声说道:
“夏夜进手术室前说可能是一些腐蚀性的药物,晕倒不一定跟药物有关,可能是体力不支。”
“他是什么时候被我爸抓进来的?”周寒蹙眉问道。
“你失踪当天。”陆悦扬把他在厨房和走道的痕迹都描述了一遍,周寒听得心惊肉跳,竟是被折磨了三天之久。他了解安音璇,绝不会低头或者求饶,折磨就会变本加厉,相比起来自己被打的两针镇定实在太仁慈了。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我和雁岚去了你们住对门的公寓,从你桌上翻到了他儿子的资料,就想到了是周江临控制了你们,在管家那里得到了证实。”陆悦扬质问道:“我想救的只有安音璇,你埋下祸根的时候,想到会有今天吗?音璇要是有什么事,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承担得起。”已经没有任何责备或非议能动摇周寒了。
在寒晟资本的总裁办公室里,安鋆往桌上放了一份资料,坐在代理总裁的对面。
“你是体面地走,还是身败名裂了再走?”
代理总裁看着一个账户的股票交易明细,问道:“你怀疑我做老鼠仓?就拿这么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账户?你有证据吗?挑战我你还太嫩了。”
“没证据。”安鋆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在乎这个账户到底是不是你的,因为到了我这,它就是你的。”
“你会不会太心急了,小安。在A国分公司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野心,等我被临时调回来,你的地盘还没稳固,就打算过来绊倒我了?你那个哥哥把老周总气坏了,我并不怀疑等他气消了,周寒还能回来,但你们兄弟,啧啧……”代理总裁摇了摇头,说道:“一定是牺牲品。”
“周家的内斗确实会有牺牲品。”安鋆略带怜悯地看着他,说道:“你不看看这个账户是谁提供的吗?”
代理总裁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这是周江临的大学学弟,一直在A国分公司负责财务管理,本事不大却深得周江临信任。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安鋆竟然架空了他!
“他凭什么实名举报我,他以为自己是谁?!你个小王八蛋是怎么跟他狼狈为奸到一起的?”
“跟我倒是关系不大,你的女儿今年挤掉了他儿子的藤校特长生保送名额。”安鋆似乎很享受他失态的样子,说道:“他老来得子,你知道他有多生气吗?”
一旦捅到周江临那,就算这些人没有确凿证据,但以周江临的性格,也很难再信任他了。
安鋆的眼神逐渐深邃,问道:“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你是体面地走,还是身败名裂了再走?”
周寒是唯一有能力护着他哥的人,所以他要帮周寒拿回对付周江临的筹码。
出了总裁办公室,他接到了白雁岚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往帝都医院。
第38章
洁白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安音璇戴着氧气面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伤痕累累的手上连接着输液的针管,药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慢慢地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