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营长家吃过午饭,苏娉川便跟着他去接受警察的询问。这一个礼拜她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硬撑,早就饿得虚弱不堪了。所以吃饭的时候基本是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各种东西,气话也忘了说。
孙宝盛看着比自己吃相还凶猛的苏娉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平时在市里上学,周末回家的时候也饿得够呛,就想吃大鱼大肉。师部虽然在深山里,但物资供应是非常及时的,而且部队上还会定期发班车组织家属去市里采购。陈晓娜这种时候一般会把给儿子买的好吃的都摆在桌上随便他吃,自己就坐在旁边看着他。这让孙宝盛一度认为女性吃饭的时候都和他妈一样,喜欢干坐着不动筷子,可没见到过苏娉川这样虎狼般勇猛的,不觉有点发愣。结果苏娉川为了回应他的心思,趁他愣神儿的时候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给夹走了。
孙武明夫妇见苏娉川饿成这样,也对那对夫妇心生憎怨,赶忙给苏娉川添饭夹肉,陈晓娜还小声嘱咐丈夫一会儿别让派出所的人吓到苏娉川。孙武明点头答应,吃完饭歇了一会儿,就带着苏娉川上路了。
虽然上辈子也活到了三十多,可这还真是苏娉川第一次接受警察的询问,看着面前穿着旧式警服的民警有点紧张。两位警察显然已经和特战团进行了沟通,也对这个神秘部队的选拔项目有所了解,经过一上午的案情梳理,他们决定就在营区内对苏娉川进行询问,于是管特战团借了个办公室,开始和颜悦色地询问苏娉川案发经过。
其实案发经过的前半段苏娉川基本没有任何印象了,只是隐约记得当时高个女子过去拉她,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比较正常,因此按照遥远的记忆讲了一下。但自从在吉普车上醒来,她这几天可就是靠反反复复回忆这些经历熬过来的,因此立刻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从车上的脚垫有几块污渍到女人的衣服上掉了哪颗扣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得记录员连连让她放慢速度,并费尽心力把她不自觉加入的形容词删掉。
就这样长达两个小时的笔录时间很快过去,两个警察和孙武明握手告别,并表示已经立案,会尽快联系b市警方和苏娉川的父母。孙武明则对警方同意将苏娉川留在营区表示感谢,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苏娉川带到了正在进行入营测试的训练场。
特战团少年训练营立项已经有八年的时间,虽然八年来对“源”的科研进展帮助不大,但也为龙腾军校各大少年分校输送了不少身体素质良好的源携带者,于是一直没有被取消,不过补贴政策却趋于收紧,从最一开始的只要电表有反应就给钱,到现在的给点路费就先收入训练营中,统一接受为期两个月的军事化训练,这之后优中选优,继续留下的人才能真正拿到稳定观的津贴。
当然以上政策不针对苏娉川这样把电表直接点爆的天才型选手,这样的孩子好几年才出一个,哪个军区碰到了都要高兴好几个月,领导层层出动也要给忽悠进军校去,津贴待遇自然不用提。唯一比较可惜的是,“源”测试结果优异的孩子几乎全是小姑娘,现在年代不同,广大家庭都只有这一个孩子,又注重文化教育,很少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去参军的。况且女人在体力上的先天劣势使得那一点理论上的能量优势就跟没有一样,测试成绩优秀的小姑娘照样被强壮的男孩子吊打。因此现代化“源”装备部队的建设喊了八年,至今仍处在概念阶段,只有少数测试结果优异的孩子被秘密保送进龙腾军校少年分校,毕业后具体会分到哪里就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军官可以了解到的了。以至于孙武明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怀疑,他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现代化“源”部队建立起来的那一天。
还没到场边,苏娉川就被训练场上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兴高采烈地围观面前运动会般激烈的盛况。只见训练场上此时正在举行爬绳测试,四根小孩手腕粗的麻绳垂下来,测试的孩子依次套上保护绳索进行攀爬。苏娉川一眼看过去,正好见到自家老公像只小猴子似的蹭蹭往上爬,把一同测试的孩子甩开老远,当即激动得大喊出声:“老楚加油啊!他们都不行,你肯定能得第一啦!”
楚凌见苏娉川冲自己又叫又挥手的,忍不住脸红心跳,激动得差点没掉下去。虽然他还是想不起自己和苏娉川在哪见过,但苏娉川雪白的小脸儿和弯弯的眉眼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美好的种子,也激起了他身为雄性在雌性面前本能的表现欲。于是他手脚加速发力,三两下就爬到了三米多高的终点平台,纵身一跃,步履轻快地跳了上去,台下顿时响起一阵赞叹声。
“小伙子表现不错!下一组。”王炳荣赞赏有加地表扬了楚凌几句,看到孙武明带着苏娉川来到训练场,连忙立正敬礼报告情况:“报告营长,少年训练营的选拔测试已进行到最后一个项目,还有三组即可全部完成完成,结果正在统计。”
“好,测试完毕把结果记录给我,继续吧。”孙武明见到已是第三年参加选拔的楚凌,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又来了?瞧这手脚利索的!”
楚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偷偷瞄了苏娉川一眼,见苏娉川真诚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躲回队列里去了。说话间测试已经全部完成,官兵们统计着测试结果,苏娉川本来也想跟着楚凌站进队里,却不料被孙武明大手一拍按在了原地:“哎干什么去呀?你以为带你过来看热闹的?别的项目就算了,去爬一下这个看看时间!”
苏娉川看了看那根摇摇晃晃的绳索,天真烂漫地向孙武明报以尴尬的一笑:“营长,我应该……肯定……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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