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那丫鬟立马在林云奎面前跪下,泪眼婆娑地哭诉着,“大人,民女叫香雯,是照顾明月姑娘日常起居和其他事务的侍女,昨晚民女路过姑娘厢房时,听到姑娘和裴丞相起争执起的厉害,我本想进去看看情况,之后声音便没了,所以民女就没进去,自己回了房。因着此前民女和姑娘说过,翌日要回家一趟,也得了姑娘的许,所以今日民女天还没亮便回了家,直到刚刚回来……才发现姑娘惨死房中。”
香雯哭诉着,说到此处,猛地抬头,指向裴洵,语气里携着不可遏制的愤怒和悲痛,“我家姑娘平日里一向为善,也不曾与旁人结仇,除了裴洵,还有谁?还能是谁!”音落,便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求大人为我家姑娘做主。”
林云奎望着哭的悲伤不能自已的香雯,余光又看了眼面色冷淡的裴洵,正色道“你放心,本官定会查出真正的凶手,还明月姑娘一个安宁,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可……”香雯抬眸,脸上充斥着多条泪痕,“可是民女昨晚分明听到了是裴丞相和姑娘起了争执,凶手如果真的是丞相呢?”
一旁的裴洵,静默着听了这么几句,旋即冷哼着出声,“香雯,本官平日与你家姑娘素来交情好,本官何故要害她?况且,昨晚本官走前,明月姑娘还好好的,这莫须有的罪名勿要扣在本官头上。”
“你也听过本官的恶名,你若再继续诬蔑我,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便怜香惜玉。牢里的犯人,大多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也不想进去和那些人为伴吧?”裴洵眸光骤冷,面上却是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视线漫不经心地扫向香雯。
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听起来甚是明显,让周围的百姓对他的好感又降了许多。
众人愤慨果真,狗官就是狗官,再怎么洗刷,也洗不掉一身黑污!
这冰寒的视线宛如无形的刀砍在香雯身上,她忍不住颤了颤,端正跪地的动作一下子塌掉,瘫软在地,“民女自然,自然不希望是……是裴丞相。”
早前,自家姑娘和裴洵交好的时候,她就纳闷又急,姑娘怎么会和这样没什么好名声的人成为朋友,想来一定是被裴洵的权势所压迫的。
林云奎……丞相,下官还在这呢,你这么威胁人家小姑娘真的好吗?
裴洵收回视线,淡声道“林大人,本官要进去看一看明月姑娘的尸体。”
“这……”本来案件未断之前,嫌犯是不能出现在案发现场,免得破坏了什么证据,可偏偏这个嫌犯官职比自己大,再加上没有什么理由能证明这丞相大人就是嫌犯,他更不好推脱了,“丞相大人随下官来,闲杂人等勿进。”余光似落在红蓁身上。
“她不是闲人。”裴洵悠悠回了一句,便带着红蓁率先往楼里走去。
林云奎砸吧砸吧嘴,忍住呼之欲出的脏字,风度翩翩的一笑,紧随其后。
花神楼三楼厢房‘明月阁’。
一身白衣的貌美女子了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上。
裴洵眸光轻闪,他盯着明月的脸,若有所思。
不止他,就是身侧的红蓁也注意到了,“公子,这明月姑娘死后,表情竟如此的幸福安详,一点也不像是被人害死的恐惧模样……真是奇怪。”
红蓁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是以出声时,这道轻柔却又有力的嗓音便传入房里包括门外的每一个人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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