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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大黄步步后退,呜呜叫着,根本不敢应战。
    叶冰捂额,她是有些欺负…狗了,朱白可是和她在山林里厮杀的猞猁啊,它连狼都敢动爪子。
    这家狗一被它盯上,直接就胆怯了,根本打不起来。
    两者好比见血的杀人狂和平时拽拽的小混子。
    “大黄!上啊!”罗大胖在后面使劲推他家的狗。
    不是挺厉害的嘛,平时呲牙狂叫的。
    周围的看热闹的先头还挺安静,期待猫狗大战,没想到这狗忒熊,就开始议论纷纷。
    “还打不打了?”
    “快开始啊!”
    ……
    叶冰对着朱白拍拍手,“哥,我们去那边滑冰去。”
    回头喊了声,“朱白,走了!”
    “嗷嗷?(不打了?)”
    朱白冲着大黄狗挥挥爪子,很是遗憾。
    罗大胖气的踹可大黄一脚,“滚滚滚!…”
    大黄狗被踹的生疼,呜咽了两声转身跑了。
    罗大胖大声说话,“我最近去县城,看到好玩的,咱们一起演啊!都谁来?”
    因为罗大胖总能去县城知道新鲜事,小孩子都是很好奇的,这会又都围上了。
    二树垫着脚,“他们干啥呢?”
    罗刚哼了声,那个成语叫啥来着…哗…什么宠。(哗众取宠)
    叶冰也是没兴趣,坐在滑冰车上,“朱白,你推我!”
    “真笨!是往外推不是往里够。”叶冰服气,“哥!你推我!”
    “来啦!坐稳了!走!”叶小哥哥推着妹妹跑的飞快。
    其他人也跟着跑。
    朱白学会了,时不时跳起用爪子捅捅叶冰。
    “臭朱白!要推去后面推,不许侧面推,差点把我推摔了。”正好是一个下坡,滑冰车自动下滑,速度越来越快,特别过瘾。
    三个人跑够了,瘫在雪堆边大喘气,因为天气寒冷,哈气都特别明显,叶冰笑眯眯的从滑冰车站起让位。
    “二树,你这滑冰车镶铁了?特好推,省劲!”叶小哥哥问他。
    “上哪找铁啊,我在镇上回收站找了两块牙膏皮,弄开了之后包在车底下了。”说完还得意的和他们展示了下。
    “行啊,臭小子,够聪明哒!”叶小哥哥捶他一下。
    “那你看,虽然我语文不及格,但我脑子也好使!”二树臭屁的不行。
    他们聊的火热,罗大胖那边更热闹。
    他们都有些好奇,就商量去看看。
    “那就走吧。”叶冰带头走了过去。
    “你们弯腰,头向下,脑袋上的大尖帽别掉了。人家还有在脖子上挂破鞋的呢,还有挂木板,样可多了!底下的人都团雪球,一会咱们边喊边扔啊!”罗大胖就像一个总指挥,将人员安排好。
    其中一个弯腰的不干了,“我不玩了,凭啥我让雪球扔!”说完就要站起来。
    “你别啊,你俩别动,我给你们糖吃,赶紧摆好!”罗大胖虽然有些心疼糖块,但想到回头还能和奶奶要,哪有这个好玩。
    “打倒牛鬼蛇神!打打!”
    他这边一喊,大家就开始扔雪球。
    上面的俩人哎呦哎呦直叫唤,大家伙扔的更欢了。
    “打倒破鞋!打打!”
    罗大胖就看了几眼,就被他奶拉走了,他问他奶啥叫破鞋,还被训了一顿,他也没记清人家咋喊的,反正他就是瞎编,不过看着他们被打的团团转,还真有意思!
    对对!还要举着胳膊,“打倒…打倒资产小姐!”
    这个是他娘说那些女知青的,他记住了。
    第七十二章
    叶爹在饭桌上听儿子讲罗大胖玩的游戏, 叹口气,“现在县城乱的很, 这种批·斗游街的隔几天就来一回,有的不管男女还把头发给剃了,说是阴阳头,有红卫兵带头喊, 底下也一堆人跟着起哄,拿石头砸人, 把人砸的血乎拉的…”叶爹边说边摇头。
    “这世道变得可真快!二嫂还是命好,嫁给我二哥了,要不然…”叶冰娘后面话没说,大家也能理解。
    要不然等着她的可能就是这样疯狂的批·斗。
    又有些不放心, “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抓二嫂啊?”
    叶爹哼一声,“上千里路, 谁没事就惦记抓她, 你别替人操心了, 多吃点肉。”
    林二舅妈田谣还真有人惦记,有些人做了坏事心理又不是特别强大的, 怎么会不心虚。
    黄敏(曾经差点成为田谣的嫂子)自从和田大哥解除婚约后,周围人虽然表面没说什么, 毕竟像她这么干的又不是她一个人。
    可是还能感觉到他们的疏离。
    她的父亲想让她尽快嫁出去,毕竟年纪在那了,对方是新得权的人家(革委会人员),对方大儿子比她小了一岁, 他们见过面处的也不错,虽然他只有初中学历,可他现在已经是革委会的小组长了,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弟弟居然是田谣同学,当着全家人面就说她这种女人娶不得,一旦家里出了事,她肯定第一个跑。
    两人虽然没分手,但她能感觉到男友对她淡了,她怎么能不恨,都是田谣,以前她是未婚夫的妹妹,她得捧着,因为田老大真心疼妹妹,现在田家都落魄了,还能勾的同学为她上心,她也怕男友弟弟真娶了田谣,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消失。
    她找舅舅帮忙,她舅舅一直游手好闲,认识不少下九流的人,她舅让她把田谣骗出来,剩下的不用管了。
    之后田谣果然不见了,没想到后来又传来她被解救的消息,她就怕了,害怕找到她。
    还是舅舅给她吃了定心丸,说那人绝对不会出卖他,更牵扯不到她身上。
    如果有警察找她确认消息,就承认给田谣传过信,后来一犹豫就没去。
    人贩子那边也说在城外溜达,看到田谣在僻静处还是一个人,人又长的水灵就出手了,根本没和别人预谋。
    就算警察还有怀疑,没有证据,而且黄家还有些势力,更别说黄敏现在的男友还是革委会的,所以很轻易把这事压下去了。
    叶爹也从孙组长那知道了结案结果,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坏人没得到报应,总觉得意难平。
    孙组长因为他姐成功怀孕的事,和叶爹关系更亲近了,“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我给你弄到好东西了,瞅瞅,两瓶特供酒,国酒茅台!”
    “上次还说一瓶呢,这回咋一下子就两瓶了。”叶爹稀罕巴插的摸摸,“我要一瓶就成了,你留一瓶,要是请领导吃饭啥的,也拿的出手。你给我整两盒水果罐头,黄桃或是山楂的都行。”
    孙组长现在也不和叶爹闹虚的,这茅台他得来的也不易,要不是叶爹帮了大忙,他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呢,“行,我看看有没有麦乳精再给你整一罐,嫂子喂奶喝那个有营养。”
    叶爹不想要的,不过听他这么说就没反对了,欠了人情不怕,能还的。
    上次闺女打了两只獾子,都说獾子肉特香,他打算自己留了一只,另一只送这来,结果两个都被要走了,肯定又是哪个首长看上了。
    带着好东西叶爹回去了,准备去趟黑牛屯,这事得和田老太太叨咕一下,至于二嫂子还是不要说了,她怀孕了,一激动再有个好歹的,二舅子能拿箭射他。
    叶爹趁着老太太送她出门的空档,把结案结果简要和她说了一遍,“反正以后隔得远,就算那个女的还要使坏,她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您就好好在黑牛屯住着,万事有我二舅子有我们呢。”
    田母比以前坚强多了,她们母女好运遇到女婿,现在女儿又有了孩子,他们会越来越好的,那些坏人迟早有报应的,她不急。
    田母一进屋正看到闺女动菜刀要砍罐头盖呢。
    “你别动,我来!再抻到!”田母接过菜刀,“慢慢翘边,砍的话盖子就用不了了,多可惜。”
    田谣吐吐舌头,“母亲,以前我不怎么爱吃罐头的,…父亲给我买罐头,我只愿意喝汤,甜滋滋的,不过自打怀孕了,我特别馋。”
    “馋是好事,孩子要吃的呢,你太瘦了,多吃点才好。”田母没想到女儿怀孕这么快,怕她身体弱禁不住,“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田谣吃到黄桃,想起她父亲喂她吃罐头的场景,眼泪不自觉的就下来了,好像怀孕后她这情感越来越丰富了,动不动就流泪。
    “你可别哭,要不然女婿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田母逗趣,本来女婿就很珍爱女儿,这一怀孕,就差捧手心里了。
    田谣想到丈夫傻乎乎围着她转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管外头怎么闹革命,黑牛屯犹如一片世外桃源,很是安静。
    除了屯子里的鸡遭了几次黄皮子,一直挺平顺的。
    和黑牛屯一桥之隔的三大队却免不了被影响。
    知青们被队员看的严实,一直没怎么搞事,后来又来了两个,队长也没再安排房子,只说让克服克服,挤一挤。
    这次新来的知青被老知青挑拨,说队员们不尊重他们,只让他们干活却不愿意提高思想觉悟,对一些富农还亲如朋友,一点没有阶级认识。
    这个愣头青直接跑县里革委会告状了,然后带着一群红卫兵进了村子。
    马队长差点吓尿,主要是现在红卫兵太凶残了。
    那些红卫兵直接抓了两家富农,说是富农,一家姓于,他们家算的上书香门第,祖爷爷开县城私塾的,家有资财就多买了些地,最后被划成富农。
    另一个曾经是当地最大地主的义子,本来和他关系不大的,但他不愿意揭举地主罪行,还说地主对他有恩,所以也被划成了富农。
    就是曾经的大地主也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所以三大队的队员对这些富农真没什么仇恨。
    相反这些年相处,关系都不错的。
    所以红卫兵抓人的时候,队员都有些激动,推推搡搡的要阻止。
    “你们干啥,凭什么抓人!”
    “放开!放开!我们队长来了!”
    ……
    马队长他们过来的时候,双方已经越来越激动了,就差动手了。
    那些家里还有小孩子,吓得直哭,有老人直喊造孽。
    “请问怎么这么突然…?”马队长赶紧制止队员。
    可不能动手,虽然这七八个红卫兵他们能打得过,后头还有治安大队呢,那可是有枪的。
    带头的红卫兵语气傲慢,“你就是队长,你这工作怎么做的,为什么富农生活这么舒服,他们是无产阶级的敌人知道不?让这些人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