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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必须杀黄河鬼母,而且..这是天灾,地府不会插手的。”他长呼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始料未及,尤其当那三名步履蹒跚的老渐渐走远的时候,土地爷的脸好像还真就成了土色。怎么好端端的从谈话变成了必杀的局面?在追问之下,土地爷倒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土地爷名叫‘马三龙’,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生前是地方某地的一位村长,在满洲末年,日本人来掠夺资源,借机发难,杀了许多的当地人,马三龙为了保护了全村数百条人命免遭遇难,将老百姓夜里转移,因为被日本军人发现,他一个人诈降骗了日本兵,因此帮助撤离工作可以成功进行,但在日本人发现他有问题后,立刻将他枭首示众。
    老百姓为了纪念他,供奉他为土地爷,没想到死了以后,还真就成了土地爷,在治理地方时,他见过了几次黄河泛滥,每一次,只要铁牛上岸,过不了一个月,准会发大水,原因是由于黄河少了一尊铁牛。
    黄河鬼母是目前黄河下最厉害的人物,可她只会害人,并不懂得如何安定河水,只有让石娃回到黄河,才可免于危难,可是,石娃打不过鬼母怎么办?土地爷说了,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鬼母,帮助石娃成龙,便可免除灾难。
    “那鬼母厉害么?”
    “分在哪。”
    我问他什么意思?土地爷说:“如果在水里当然是他厉害,可若是在地面上,那我厉害。”没等我高兴太久,人家又说:“可是,那个老太婆自己不上来,今天又没有大雨,她就算是想上来也上不来啊。”
    玛德,这老头说了等于没说,人家上不来,我们下不去,那还打个锤子? 当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可谁知道,土地爷这个王八蛋居然急眼了,他说:“你是阴阳先生,制鬼还用问我么?干什么吃的?”
    我是真被他搞得很无奈,水鬼是水鬼,鬼母是鬼母,两个能相提并论么?对我们阴阳先生而言,最棘手的就是水鬼。
    第三百六十章 老子疑踪
    毕竟,水鬼在水里,我又下不去水,就算坐船下去了,水鬼在水下,我能把他怎么样?当然,水鬼也不是无解的,需要用金器去打,除了成本太高以外,我上哪去搞金子去啊。
    为了能搞定黄河鬼母,我们与土地爷研究到了半夜也没个准确的说法,可石娃若是不回归,那黄河就得泛滥,他若是回归,打不过鬼母也是完蛋。
    得了,既然都来了,不如先找她聊聊,法案周围还有五雷阵,万一鬼母一时抽了风,非要上来要我的命,那五雷阵没准瞎猫碰上死耗子,岂不是还有个意外收获?
    在天黑以后,我点上蜡烛,在西瓜上刻下对鬼母要说的话,大体的意思就是‘老太婆,本阴阳来了,还不现身一见’,而西瓜是要有绳子捆绑的,需要的所有阴阳道具,统统由土地爷利用五鬼搬运术帮我搞定。
    站在黄河边,看着西瓜沉入到水底过后,土地爷帮我拽着绳子,由我向下撒白米以饲过路野鬼,回到法案前,写下符咒,手持法剑振振有词喊道:“本师廖一贫,今日在此发下告示,黄河百鬼听令,你们生前本为凡人,死后化为水鬼祸害一方,本师察得你等并非善良之辈,聚众害人,图谋不轨,若想早日免受疾苦,只应该改掉害人之心,洗掉骷髅上污血,切莫放肆沉沦,若是仍继续作恶,在你们三尺坟头上,必有人来管辖,天大地大,怎能容你放肆!休要被黄泥塞了耳朵,如若是非不分,本师定要你等魂飞魄散!”
    一连番威胁的话,本意是想激鬼,我要真是说起来的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废话么,恐怕早就像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哪吒一样,冲过去给他一个翻江倒海。
    黄河水面上的风声遮住了拍打岩石的水花,刚刚是又画符又念咒,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堆,可是,你特么好歹给个动静啊。
    “可能你说的太繁琐了,她听不懂,要么就是没听见,我觉得你应该大点声音,在把刚刚的话说的通俗易懂,简明扼要。”土地爷认真的说。
    水面波浪不惊,我也认为刚刚是不是自己真的说话声太小了?清了清嗓子,好吧,那我就来个嗓门大又简单的话。
    “老妖婆,我日你奶奶个腿,给我滚出来!”
    结果,黄河水像是被烧开煮沸了般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紧接着,一排排披头散发的水鬼浮现在水面,他们的头发很长,又遮挡住了面部,透过头发的缝隙间,也仅能看到水鬼凶狠的眼神而已。
    “我说的没错吧,水鬼能有啥文化,你和他们交流若是文绉绉的话,他们根本就听不懂,还是简单点好。”土地爷上前一步,站在黄河边:“告诉那个老畜生,土地爷爷来了,她砸我庙的事儿怎么算啊。”
    突然,水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丢了上来,我赶忙提醒土地爷小心,见他抬手一挡,举起来一看,满手的黄泥。
    “就这点手段还想偷袭我,老妖婆,你占了水府,意图害死龙王,该当何罪!”
    骂声刚落,水面的水鬼缓缓的分开,上游又缓缓冲下来的尸体时,就见那些水鬼像是不约而同的钻入尸体当中,水面上浮尸渐渐的站了起来,而那所谓的黄河鬼母也是一具女性的尸体作为躯壳。
    水鬼与人不同,他们若想和人交流,需要借体而生,也就是要去夺舍,就算是想害人,那水鬼也不会离开岸边太远,多数是当人有了求死心,他会借机趴在人的耳朵边,催你去死。
    水面中站着七八个人,其中黄河鬼母附体女子皮肤早就已经烂了,但在她入体过后,尸体腐烂的容貌开始一点点恢复,除了面色看起来发绿以外,毫无任何狰狞的模样,她同样也是张口大喊:“老畜生,你还敢来,前几天要不是你跑的快,非宰了你不可!”
    “啊呸,宰了我,有本是你现在上来试试。”
    “上来?那你下来试试。”
    双方互相叫板,我心里却是有些沉重,黄河鬼母明知道自己上了岸会不是他人对手,所以死活也不上来,我们下水同样不行,这就好似狮子战老虎,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
    我打断了俩人的骂架,大声说:“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小阴阳,刚刚就是你骂我的。说吧,那条小龙被你带到哪去去了?不过去哪都无所谓,只要别回我的水府。”鬼母冷笑。
    “鬼母前辈,能不能聊聊。”见她没言语,我就继续说出了心里所想,毕竟,黄河那么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让石娃回去,平复了黄河水劫,难道不行么?
    可谁知鬼母听后厉声拒绝,声称绝不可能!
    “为什么?”
    鬼母说:“你就不用想了,黄河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劝你把他藏好,要不然就送回东海,否则让他出来,不是被我杀死,那就要被雷劈死!”
    我叹了口气,何苦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你忍心看黄河泛滥,伤害无数的贫民百姓么!”
    “关我屁事?如果真的泛滥,我的鬼子鬼孙还真的可以投胎了,好事好事!”
    真是该死的王八蛋,她的言论是真的激怒了我,快速以法剑带起了五雷符,手指点过去,‘噗’的一声,符纸燃烧,当即我愤怒道:“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砰’的一声炸响,五雷符纸燃烧,随即一道雷霆自天而下,鬼母提前钻入水下,让这一雷打了个空,片刻后,江面上传来阴狠的叫声:“小阴阳,待大雨倾盆而下之时,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黄河鬼母撂下这句狠话过后,便缓缓下沉到了水中,是啊,他们是水鬼,水鬼本就是无形之物,并且绝土绝水,介于阴阳之间,想搞定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棘手。
    我问土地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耸了耸肩,意思如果解决不了,那么,他只好提前跑路了。
    老混蛋是真没点同情心,摆在面前的难题又实在让人没辙,我们又一次回到了村子是,去了赵老憨家,石娃的婚房门窗紧闭,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平白让家中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中午的时候,茱莉亚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走?
    “走?干什么去?”
    “我昨天利用村部的电话打给了我的英国朋友,他们给我传来一份地图,可是,中国没有互联网,只好利用传真,传真又打不出三维地图,天啊,所以,我让朋友给我发了一份包裹送到北京,早点回去去找苍龙七宿,你找老子的骨头,我找天堂之门。”
    “苍龙七宿?”土地爷从旁颇为惊讶,可当我把苍龙七宿与老子瘟鬼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毕竟,老子若是成仙,肯定要留下仙骨,假如说他是利用苍龙七宿打开天界之门,荣登仙界,仙骨自然会留在中国。
    土地爷沉思道:“难道我们以前都错了...其实老子的仙骨一直都在华夏,或许他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变得蒙尘,导致华夏百年圣人不出。”
    “这个事情还是有待考证,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处理黄河鬼母吧,毕竟..石娃也不能关一辈子。”我叹了口气。
    然而,土地爷却一惊一乍的拍了下大腿,他说:“你提到苍龙七宿,我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黄河鬼母了!”
    我大喜问道:“什么!”
    “赛龙舟!”
    第三百六十一章 纠集人手
    土地爷所讲,龙舟并非是祭奠屈原的专利,早在屈原之前,沅陵就有了龙舟。沅陵龙舟发源于远古,祭祀的对象是五溪各族共同的始祖盘瓠。盘瓠曾落户沅陵半溪石穴,生六儿六女,儿女互婚配,繁衍成苗、瑶、侗、土、畲、黎六个民族。盘瓠死后,六族人宴巫请神,为其招魂。因沅陵山多水密,巫师不知他魂落何处,就让各族打造一只龙舟,逐溪逐河寻找呼喊,以至演变成后来的划船招魂的祭巫活动。
    所以,龙舟也有招魂的本事,在划船的人数,额定三十六人,叫做一槽,就是俗称的“三十六香官”。船身分十三档,划船的二十六人,船面管旗一,后梢二,唱神一,司鼓二,掌锣二,托香斗二,正合三十六之数。
    而大龙却有十八档,两旁划船的三十六人,加鼓、梢、锣、旗、唱神、托香斗六种执事十二人,就需四十八人。这些数字都是有讲究的,四十八在佛教的定义的阿弥陀佛发下四十八宏愿,而三十六则为天罡镇煞,也就是说,在古代三十六香官代表三十六天将,为震慑水鬼妖邪所用。
    但若是纪念屈原的划龙舟,人数上可就要不一样了。
    划龙舟的鼓在最中央,两旁的人要听鼓声指挥,像在龙舟上最没用的就是从执神杖,唱神的,托香斗,只有他们是为了供奉香官神所用,就是寺庙里管香火的神仙。但若是想制鬼,这三个人可要找好了,其中划龙舟的三十六人也要精挑细选。
    土地爷说了,这三十六个人既然不能有阴有阳,那就要有救有杀,二者相辅相成,再由人惊擂鼓塞龙舟,巡视江河,震荡水中妖邪,还有执神杖的打鬼,唱神的请神,托香斗的聚拢发力,整个队伍就是要齐心协力,如果龙舟翻了,大家一起完蛋。
    听他讲完了,我说:“那好,土地爷,您老人家告诉我,除了你、我,咱们俩以外,你去哪给我找三十四个人去,到底是您老人家能擂鼓,还是能唱神,或者你会打鬼?”
    “瞧不起?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也是救人心切,冷静下来,刚刚语气却是不太好,他土地爷虽然没个神仙该有的样子,可好歹年纪也不小了,我真得控制控制自己。
    忙说:“不会不会,我是就事论事。”
    “瞧不起我你就直说,像我活这么大岁数,啥没见过?就我那间庙被人盖了砸,砸了盖,前前后后不下几十回了,十里八乡瞧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得了,这土地爷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接着,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手塞进了裤裆,没错,还是在前面伸进去的,用手搅合搅合,狠狠的一拽,我去,好大一个本!
    他在兜里拽出个老花镜,这玩意儿在八十年代也是稀罕物,瞧他翻着书说:“不过,我这人脾气好,他们骂我我也爱他们,谁让我是神仙呢对不对?你问我能干啥?告诉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死后还不一定有我待遇好呢,今儿咱们就先找人,也让你那纸上谈兵策划人的两把刷子瞧瞧看,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间!”
    还说不生气,胡子都竖起来了,连续称‘是’的时候,茱莉亚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回北京去办理地图的事儿,等我忙完了以后联系你。”
    那时候没有电话想互相联系太难了,只好学起了男女生之间的恋爱关系,约个地点,不见不散,但是,整个北京城最招牌的建筑,恐怕就是天安门了。
    当然,咱们也不能傻等着,最终定下的时间就是每个月的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三天。从下个月开始,遇见五就去天安门等我,时间也定下的是夜里八点,原因白天人太多,还是晚上靠谱点。
    对于老子仙骨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他当初来到黄河阻截瘟鬼南下,遇见茱莉亚推测出的苍龙七宿,他的三维地图连在一起是一条龙,按照我的猜想,如果说,老子是乘龙而起,那他成仙的位置,必然是苍龙的背部,这也是我没有目标,硬生生找出来的一种可能。毕竟,华人的思想是故土难离,当初我打算沿着老子的西行之路,可是,出国很麻烦不说,语言也不通,何况,南山不老松的传说还始终回荡在华夏。
    假如老子在外溜达累了,后带着伊喜去了南山,这倒是有可能最终在华夏登仙进而留下仙骨。
    茱莉亚离开以后,土地爷骑着摩托车带我出去找人划龙舟,先找划龙舟的十三排二十六人,除了要有救有杀,还得有个特点,这人啊,绝不能怕鬼。要是下了船,水鬼飘上来尸体,没等划呢,人就先吓傻了,那我还打个屁啊?
    掌旗的象征龙头,那是直面水鬼的,擂鼓作为指挥作战,每一个人物都是要精挑细选,毕竟,我们不是去比赛,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去杀鬼,鬼母连龙王都不放在眼里,土地庙都敢砸,的确太狂了!
    从赵老憨家离开,直奔了皋兰县,这几天我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人划龙舟,要以最快的时间凑齐了队伍,还得去排练,等到天劫之前下水干掉鬼母,至于黄河还有多久泛滥,这个事儿谁也说不准,但土地爷说最晚不超过二十一天。
    在当时可以骑着摩托车乱跑的人,不亚于现在你开着轿车回乡,尤其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摩托车喇叭裤可是时代的代名词。所以,他骑摩托车带我甭提有多拉风了。
    我们到了一户屠夫家门前,下了摩托车,他又在裤裆里拽出了‘词典’,故意躲着我,仔细盯着说:“张屠夫,四十岁,杀猪二十四年,祖传杀猪刀可震慑小鬼,怎么样?合适不合适?”
    “合适合适,土地爷,咱们要下水杀鬼,这可不是小事儿,胆量得过人,而且还要有必死的决心。”
    “试试看,万一行呢,走走,敲门。”
    土地爷‘咣咣’敲着门,过了不一会儿,一名膀大腰圆,穿着开衫,满手血的光头汉子打开门,他叼着烟,语气不善:“谁啊,敲门那么大声,你特么是找死啊!”
    “那个...我..想问张少德在家么?”土地爷尴尬的说。
    张少德?这名字取得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少德,他还是读三声,翻译过来,不就成了缺德么?
    “我就是,你找我干啥?杀猪么?”
    对方语气蛮横,土地爷说:“我找你划船。”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滚!”
    ‘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的关上,土地爷一脸吃瘪,这人煞气虽然足,可态度也实在是太蛮横了,上了船也未必能听指挥,算了,我提议换一个。
    土地爷却来了犟劲儿,他说是:“老子当土地爷五十多年了,就没见过谁不给面子,妈的,再敲!”土地爷典型的就是那种‘仨钱买头蚂蚱驴,本事不高犟劲儿大的人’。谁知道敲了许久的门,突然间,大门又一次打开,只不过,人没出来,一大盆的泔水泼了出来。
    随着大门又一次关上,土地爷是真急了,我想,哪怕他生前恐怕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那泔水味儿呛的连我都跟着咳嗽。土地爷红着眼看着我说:“廖一贫,你笑一个我看看。”
    “没没,土地爷我真没笑!”
    “没笑?没笑你嘴角怎么上扬?”
    他一步步逼近,感觉这位爷是把气儿洒在我头上了,赶忙解释说:“土地爷,我是天生的笑脸,真的,要不你好好看看。”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