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这确实是一场自杀,如果没事,我们就去通知家属了……”
“等等!”我大喊一声,看着屋内所有人:“这不是自杀,我说过,这是一场百分百定性的谋杀!”
“切,真当自己是神探了?”小陈之前并不认识我,不屑一顾。
吴猛倒是从铁凝香那清楚了我的本事,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何敢这么肯定的说这是谋杀?”
“你们继续看这段监控。”我指着电梯监控画面左上方,那里能显示出电梯所在的楼层:“就是这!暂停!”
众人全都过来看向定格的画面,此时那个位置显示的数字是“3”。
“负3?”
“对!这里是地下三层!”我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强大的自信:“刚才有个医生对我说过,这栋医院的电梯要想通往地下几层需要权限,也就是要输入对应的密码验证!而这个密码,据我所知只有医院的少部分医生知道,她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又是如何知道密码的呢?”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唯有我的脑子很清晰,操控蒋诗涵心神,使她发疯加重病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医院里的某一位医生!
“在座的各位,恐怕你们不能置身事外了,今天夜班所有知道密码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蒋诗涵的死不是意外,我要帮她报仇,我要把那个戏耍我的人抓出来,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把活人逼疯,操控心神,然后再伪造成自杀,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蒋诗涵的死暴露出了太多东西,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确实身不由己,就像是她在天花板上用血画的那个小人一样。
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求救,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能看懂,她只能独自承受痛苦。
如果我没有出现,她最后的下场恐怕也是自杀,只不过是精神全面崩溃,彻底失去希望后,只能顺从的选择用死亡来解脱。
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将不会露出任何破绽,黄冠行的死也被完美遮掩。
现在回想起来,蒋诗涵求生欲望很强,她明明向往温暖,但却不敢靠近,最后坠楼。
而黄冠行本身酒精过敏,但他却在死前大量饮酒,结果导致醉酒驾车,死在公路上。
他们两个人都是被强行控制了心神,被迫去完成一些事情,这种邪术我从未听说过,在吴猛开始对医院医生排查后,我掏出手机拨打了刘瞎子的电话。
“老刘,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对不住,但人命关天,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
话筒那边,刘瞎子语气沉稳:“你问吧,我已经算出今夜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还没有睡。”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哪一种邪术能够远程控制人的心神,一到晚上就会犯病,并且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类似的邪术有很多,你能不能说的再具体点。”
我看向手中的人偶:“邪术的施法媒介应该是受术者的头发,我在死者跳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黑色木匣,里面装着一个用头发编织的人偶。”
“头发编织的人偶?”刘瞎子半天没说话,电话那边传来了翻书的声音:“还是太模糊,我不敢确定,但听着有点像湘西巫术,或者南洋的降头。”
我耐着心把一晚上的经历跟刘瞎子讲明,希望他能判断出蒋诗涵所中的是何种邪术。
“你说你看到了一个飞在半空的老人头颅?”
“对,一闪而逝,但有一个小男孩却看得明明白白,用不用把他叫过来。”刘瞎子有了发现,我也激动了起来。
“如果真有飞颅出现,那跳楼的女人很可能中的是南洋降头!”
“降头?”
刘瞎子翻阅书籍,找到了相关的记载:“恐怕还不是简单的降头,而是其中最为歹毒的飞颅降。”
“我祖爷爷早年曾跟一位降头师斗过法,所以我对降头还算了解。”
“降头术在南洋可谓家喻户晓,只不过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大多是药降和蛊降,这两种无非都是用毒药、阴虫来害人谋命,算不得高深的术法。”
“真正厉害的降头师则大多擅长鬼降和灵降,他们圈养小鬼,奴役冤魂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在降头中最为令人发指的则是血降和飞颅降,其中飞颅降就跟你今夜所遭遇到的情况十分吻合。”
刘瞎子的话间接帮我证明了杀死蒋诗涵的并非阴间秀场,而是有另外的邪门歪道在背后搞鬼。
“那我要想抓住这个下降的人,该怎么办?”
我语气急促,只要抓住施术者,自然能顺藤摸瓜,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飞颅降炼成后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
“下降者能在千米之外遥控受术者心神,你想找到他很难。”刘瞎子继续翻书,“不过这门邪术有一个小小的缺点,一旦飞颅离开便会需要大量鲜血补充,而且必须是刚从活物体内吸出冒着热气的血。所以你搜寻周围,看哪个方向有失血过多而死的尸体,降头师应该就藏在那附近。”
“老刘,你这次可是帮大忙了!”
挂断电话,我找到吴猛,想让他派人帮我寻找周围千米之内的动物干尸。
他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我的提议。
到了后半夜,头发的鉴定结果出来,确实是蒋诗涵的无疑。
“蒋诗涵住进医院后,头发渐渐变得暗淡没有光泽,但编织人偶的头发却乌黑明亮,最关键的是上面并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编织人偶的头发应该是取自蒋诗涵刚入院的前两天,或者是在她住院之前!”
范围进一步缩小,凶手知道医院电梯通往地下太平间的密码,又在蒋诗涵入院前几天跟她有过接触。
“会是谁呢?”
我正在沉思,门外忽然传来小陈的声音:“吴队,动物干尸找到了!”
第85章 朝着更恐怖的方向发展
“居然找到了?!”
吴猛瞪大了眼睛,他一开始并不情愿帮我忙,觉得我的推测没有证据支撑,只是凭空猜想。
此时听到手下真的发现动物干尸后,才打心底服气。
“高健,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尸体是在人民医院五百米外发现,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拍着我的肩膀:“要不是监控无意间拍到了动物的死亡过程,我都要以为是你故意抽了动物的血,将其扔到那的。”
“监控拍到了?快带我去看看!”我为之一振,监控居然拍下了动物的死亡过程,这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在小陈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人民医院五六百米外的一条小巷。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巷子口躺着一条全身干瘪的黑猫,好像被握紧的海绵,皮毛皱在一起,全身血液被榨干。
“黑猫身上唯一的伤口在脖颈,不是刀伤,我也说不清楚,还是你们自己看吧。”小陈抱着记录本和一个矮胖男子站在街道口。
我戴上手套翻动黑猫的尸体,发现在它脖子上缺少了一整块肉。
“伤口边缘参差不齐,有撕裂的迹象,那块肉应该是被咬下来的。”
吴猛看着漆黑的巷子:“是流浪狗吗?在市区中心也就大型犬类能一口撕下整块肉来。”
“犬类的牙齿非常尖锐,会刺进血管深处,可你看这个伤口,静脉破损,但动脉却几乎完好。”
这是医学常识,动脉通常的位置都比较深,静脉比较浅靠外一点,像我们平时打点滴注射的都是浅静脉。
“如果不是流浪狗……”吴猛看着伤口,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该不会是人咬的吧?”
“走,去看看监控。”
黑猫死的位置正好在一家零售店门口,小店监控无意间拍下了整个过程。
站在小陈旁边的矮胖男人就是店长,大半夜接到警察电话也把他吓的不轻。
“警察同志,我可是这条街上出了名喜欢小动物的,虐猫这种事绝不是我做的。”矮胖店长磨磨唧唧打开电脑,给我们调出监控。
凌晨12点5分,黑猫出现在小店门口,它当时好像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对着头顶的空气龇牙咧嘴,全身长毛炸起,身体贴在地上,后腿蹬地,好似随时准备跃起进攻。
“这猫犯什么神经?跟空气较劲?”矮胖店长很会做人,笑眯眯的掏出烟递给我们:“警察同志辛苦了。”
“别说话。”我暂停监控视频,从画面上看,零售店门口确实只有一只黑猫。
继续播放,大约过了几秒钟,监控里的黑猫突然跳起,挥动爪子击打头顶的空气,紧接着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黑猫的身体被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它竭力挣扎,四肢用力朝上蹬。
可无论它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我能从监控里清楚看到,它的身体正变得虚弱,血肉慢慢干瘪,最后只剩下皱皱巴巴的皮毛。
看着电脑里的监控视频,屋子里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网上合成的视频,而是监控拍下的画面。
真实的,就发生在几个小时前的商店外面。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这里不会闹鬼了吧?”矮胖店长搓着手,额头已经出现冷汗:“我这小店可是经营到很晚才关门的,警察同志你要给我一个说法啊!”
他伸开双手将准备离开的我拦住:“是不是外面出现命案了,我老早就觉得这地段不好,离医院太近……”
我看着拦路的矮胖店长,眉头慢慢皱起:“第一,我不是警察;第二,你现在最好祈祷我们能在更远的地方发现类似的动物干尸,否则我会认为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矮胖店长听到这话,马上缩头让开:“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今晚看到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别到处乱说。”吴猛把店长推开,跟着我来到巷子口:“高健,还要继续搜查吗?”
“零售店在医院南边,这条巷子又是南北走向,往南扩大搜查范围吧,应该还会有所发现。”视频中黑猫被袭击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五分,我在医院看到老人那张脸大约是12点半,从时间上来说,完全符合。
很快,在距离医院八百米的地方我们又找到了几只被吸干血的死老鼠,随后又发现了一条死状可怕的流浪狗。
“跟刘瞎子所说的飞颅降一致,降头师应该藏在医院南方。”对方是在千米之外使用降头,那我之前的推测便出现了差错,“难道不是医院里的医生?可通往地下太平间的电梯密码只有医生才知道。”
我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凶手确实是医生,只是他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所以故意离开医院?”
我又折返回零售店,重新观看监控录像。
“警察同志,您怎么又回来了?”
“谁跟你同志?别废话,把监控视频往前调。”
我全神贯注,一点一点查看,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大约晚上11点半,监控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黑皮鞋的熟悉身影。
“李主任?”我把矮胖店长叫到跟前,“你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有印象,他大晚上跑到我店里什么都没买,就是打了个电话。”矮胖店长捂着下巴,那姿势跟名侦探一样:“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他的语气很冷。”
“行了,他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听不太清,但好像说了精神病院,对,恨山精神病院!”
这个名字我曾在蒋诗涵的病历单上看见过,她的主治医师就是来自恨山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
“李主任为什么要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蒋诗涵跳楼后,李主任也被警察问询,但他当时正和四五个医生在一起,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
掏出手机搜索恨山精神病院的地址,正好在医院的南边,不过距离非常远,已经算是江城南郊。
“莫非李主任只是通风报信,真正的降头师藏在恨山精神病院里?”
打断我思绪的是门外吴猛的叫喊:“不行,跟丢了!再往南有条河,我们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