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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明北这才从树后面钻出来,带着红中、天胡就去迎蓁蓁去。天胡跟着红中半年,慢慢的也认了天胡这个名字,虽然反应慢点但也知道是叫它。李木森见天胡很有长进,索性就放在李木武家,反正他平时上班、孩子上学也没人管它,跟着红中也有个伴。
    蓁蓁学校也是今天考试,蓁蓁照例十分钟交上试卷就出去浪了,明北带着红中走到学校趴在教室的窗户一看,见蓁蓁的座位是空的,便了然于心地吩咐了红中一句:“去上山瞅瞅你姐上哪儿了。”
    蓁蓁此时正在山上围着树转圈呢,现在已经开始了文、革时期,这字画啊古董啊珍宝啊可在这时候毁损不少,蓁蓁如今瞬移的距离已经可以出省了,而且她尝试了下连续瞬移,对身体和精神也没多少影响,她决定趁这个时期多收回些宝贝来埋在山里,等改革开放以后拿出去或是捐给国家或是留给子孙后代都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可是这东西也不能直接就往地下埋,怎么也得装箱子里,蓁蓁正在琢磨怎么把树变成箱子。她可以用异能把树弄倒,也能让树裂成薄厚一样大小相等的木块,可是这树再粗分出来的木板也不会太大,怎么把木板拼成箱子,蓁蓁就没辙了。
    找了棵树分出几块木板拼了一上午,蓁蓁也没弄出什么头绪,正在她准备再试一把的时候,忽然两只鸟儿飞了过来,落在蓁蓁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告诉它:“红中在山下找你。”
    这两只鸟是当初去老李家吃樱桃时被蓁蓁发现的,七八十只鸟就这两个能和蓁蓁交流,蓁蓁就把它留在了身边,平时有啥事也能当个眼线使。
    抖落了下身上的木屑,蓁蓁站了起来选了个离明北不远不近的位置挪了过去,红中立马敏感地闻到了蓁蓁的气息,朝上面叫了两声,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明北跟在蓁蓁后头,一看到蓁蓁脸上沾了不少土,忍不住笑她:“你这是逃学上山钻兔子洞去了?”
    “没有,我挖宝去了。”蓁蓁似真似假地回了一句,转头又问他:“你考完了?考的咋样?”
    “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努力了这一年,行不行就这样了,我也不再费这个劲儿了。”明北挠了挠脑袋有些发愁:“你说我要是没考上高中,光凭初中学历能考上水解厂吗?”
    想想如今文革已经开始,学历越来越不受重视,明北虽然不是水解厂子弟,但凭家庭出身和李木武在粮库的工人身份,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蓁蓁含糊地点了点头:“应该能考上,不过我听晚秋姐姐的意思,她家是打算让她上完高中再上班的。”
    水解厂的子弟进厂可比外面的人容易多了,晚秋在家又是老大,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厂上班。
    想起晚秋,明北脸上又是有点发愁又是带着点欣喜,看的蓁蓁目瞪口呆。她上辈子做了二十四年的单身狗,还没等开窍就穿越了,对于这种蠢蠢的暗恋,蓁蓁表示她真的太懂。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仙女担心文革时期的明东,反正现实生活中我大爷说他在文革期间虽然被劳动改造但没吃什么苦,所以后面的剧情大家放心好了。
    这章写樱桃呢,是我想了我小时候在我大爷家,从炕上推开窗户,后头是一个不大的封闭式的小院子,只要两颗粗壮的樱桃树,满树的樱桃啊真的是拿盆接,又甜又多汁,太好吃了~~~
    第50章
    明北放假天天撒了欢的往外跑,甚至还想着拐蓁蓁去水解厂玩,不过此时蓁蓁的心思压根就不在玩上头,每天吃了早饭就上山,中午吃顿饭又回山上去了。林区小镇的孩子都是见天在外面野的,李老太又知道蓁蓁能控制植物和动物的异能,因此也不担心她在山里受伤。明北倒是好奇蓁蓁每天在山里玩什么,蓁蓁轻飘飘一句训练大黄就把明北吓的不想再多问一句了。
    蓁蓁对做木工这种事没概念,因此拼了几天木板依然是木板没有变成箱子,她甚至从土里翻出一只大红木箱子倒空了里面的东西也没研究出所以然来。既然自己打箱子不现实,蓁蓁又琢磨出了别的主意,她找到了一棵红松控制着长成直径一米多粗参天大树,然后又断成一截一截的木桩。
    蓁蓁摸着一米高的木桩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等用的时候只要把木桩子掏空就能当箱子用,掏出来的东西还能做成盖子,一点也浪费不了。随手拍了拍,蓁蓁控制着木桩子全都沉到地下,厚实的土壤在木桩周围自动形成了密封层,不但进不去空气,连雨水也不会落到下面。
    解决了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难题,蓁蓁顿时轻松了许多,她身影一晃挪到了两座山之间人烟罕至的山涧里,这里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蓁蓁从小溪旁的柳树上折了些柳枝,手脚麻利的编了个花筐。把花筐往溪水旁一放,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一只只足有手掌大的水蝲蛄从小溪里爬了出来,排着队整齐地钻到了花筐里。
    水蝲蛄模样和大海里的龙虾十分相似,就是个头小了许多,它们对水质的要求特别严格,栖息生活的河流小溪必须水质清澈,稍微有一点点的污染就会造成他们的死亡。北岔一带,这山涧中间这条小溪里的水应该算是最清澈的,寻常人又找不到这里,没人捕食的水蝲蛄长的又肥又大。
    等花筐装的满满的,蓁蓁才叫了停,将编好的盖子扣在花筐上,上下拿柳条一扎,还顺便做了条提手出来。拎了拎沉甸甸的花筐,蓁蓁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水蝲蛄的味道和小龙虾差不多,一定要又麻又辣才好吃。
    这个年代,干辣椒花椒这种调料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一家才能买上二两,也是个稀缺的东西,因此蓁蓁早就把从家里拿了些辣椒籽、花椒粒、孜然粒之类的,在山里找了个平坦宽阔地地方种了一些。催着长出来以后就不再管了,随着它们自由生产,只有必须要用到的时候,她才过来催熟一些采了带回去,就说是在山里碰到的野生的。李老太和王素芬对这事心知肚明,瞒的不过是桂花和几个孩子。
    兴致冲冲地回到了家,李老太一瞧就知道这是又弄回吃的了,连忙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筐。李老太刚一入手就觉得手臂一沉,连忙放下筐拿起蓁蓁的手细细打量,生怕她的手被勒坏了,嘴里不住的念叨:“这么老沉的东西你咋拎回来的?下回上山的时候叫你哥跟你一起去,现成的劳力咋就不知道用呢,让奶瞅瞅看拎出印子来了吗?”
    “没事的奶,这点重量对我来说和玩似的。”蓁蓁搂住李老太胳膊,露出白嫩的掌心,连一点勒痕都没有。握住了蓁蓁的小手,李老太轻声嘱咐她:“虽然你劲大,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在家里在外头都心疼自己一点,别啥粗活累活都自己干。你想吃啥,带着你四哥去上山,就是逮着野猪他都能给你扛回来。”
    蓁蓁被逗的扑哧一笑,她一手搂着李老太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把花筐拎了起来:“我就怕我四哥见到野猪吓的腿软,回头我还得一手拎头猪一手拎着他。”
    把装着水蝲蛄的筐放进了灶房,王素芬端着一盆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从菜园子匆匆进来了。她一眼看见灶房中间花筐,连忙把盆放到一边,随手把上面捆绑的柳枝拆了下来:“这里头装的啥呀?是不是又摘野果了?”
    话音刚落,花筐上头的盖子就掉了下来,里面密密麻麻地水蝲蛄正在挥舞着一钳子,看起来勇猛无比,努力地把上面压着的布口袋往外推。
    王素芬拿起布口袋解开一看,里面装着红辣椒和花椒粒,顿时忍不住一乐:“这么呛的味没把水蝲蛄辣死?”
    蓁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一路还琢磨呢,说水蝲蛄可千万别死了,要是死了味该不好了。”
    李老太找出家里最大的搪瓷盆,和王素芬把筐里的水蝲蛄都倒了出来,装了满满一盆。看着一个比一个大的水蝲蛄,李老太惊喜的吆喝了一声:“好家伙,都这么大个,这是哪逮的呀?”
    蓁蓁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就搁山边那里。”对于自己的异能,因为生存需要,她暴露给李老太和王素芬的只有控制动物和植物这块。至于瞬移和意识离体,她一直当做是自己的小秘密,深深地压在了心底,谁也没说。
    北岔的红松山延绵不绝,没人去过的地方太多了,因此李老太随口问了一句也不十分在意,看着王素芬要准备做饭了,李老太连忙推蓁蓁回屋歇着去:“折腾了一上午了,赶紧去歇歇腿,听个广播啥的。你妈刚洗了一盆洋柿子和嫩黄瓜给你放屋了,去啃两个。”
    蓁蓁答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嘱咐王素芬一句:“妈,多放辣椒和花椒爆炒,味道足点。”
    王素芬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多大点的孩子啊,咋吃辣比老爷们还厉害呢?”
    蓁蓁嘿嘿一笑:“不辣不好吃。”
    因为中午做麻辣水蝲蛄,午饭足足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不过等一开门闻到灶房里麻辣鲜香的味道,蓁蓁立马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一大盆油汪汪色泽红亮的水蝲蛄端到桌上,蓁蓁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只,先掐去脑袋,再拽出白盈盈的浸足了汤汁的肥美鲜嫩的肉放进嘴里,再吮一吮早已沾满辣汁的手指头,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蓁蓁头也不抬的剥了一个又一个,片刻间前面的桌子上就摆了一堆的水蝲蛄皮,李老太看她菜也不吃干粮不咬的,生怕她被水蝲蛄辣着胃,时不时用筷子喂了她几口菜,不住地往她嘴里塞饼子。
    明北今天跑出去的远,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比平常晚了大半个小时,从院子里舀出一盆水洗了手,准备去灶房找点剩菜剩饭吃。谁知他一进屋就听见屋里李老太的说话声:“吃了这么多辣不辣?奶喂你口粥好不好?”
    闻着满屋子的香辣味,明北眼睛一亮,三步并两步地窜到了屋里,顿时被蓁蓁前面堆的高高的蝲蛄皮震惊了:“今天抓蝲蛄了?你早说呀,要知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了,我可会逮这玩意了。”明北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从盆里拿一只。
    王素芬把他手打了下去,指了指凌乱的桌子:“桌子都快摆满了,你先去厨房拿个盆来,我把桌子拾掇拾掇你在吃饭。”桂花正好刚吃完最后一口,连忙放下筷子下了炕:“让明北吃吧,我去拿盆去。”
    桂花喂奶不能吃辣,李老太和王素芬也吃不了两个,一大盆的水蝲蛄蓁蓁自己就吃了小半盆,打了个饱嗝,蓁蓁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地看着盆里的水蝲蛄,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没吃够呢,这肚子也太不能装了。”
    “没吃够明天在吃,还有一盆没做呢。”王素芬连忙说了一句,生怕她吃坏了肚子:“赶紧下去洗洗手,把苞米面粥喝了。”
    蓁蓁一边打着嗝一边摇着头:“不行,吃不下了,我得去院子里走两圈,等倒出空下午再吃。”
    说话间,明北拿了个水蝲蛄连皮都没剥就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又麻又辣的汤汁沾满了舌头的每一个味蕾,辣的明北呲牙咧嘴的伸出舌头,一边吸着气一边迫不及待的把壳里的肉拽出来塞进嘴里:“妈,你这回做的可真好吃,味道足,前年炖豆腐那回可不如这个好吃。”
    “你妹让这么做的,还从山里摘了很多野辣椒和野花椒回来,要不然我也不能搁这么多。”王素芬看着红辣辣的水蝲蛄直摇头:“这野生的东西比自己种的味大,你不知道做菜的时候把我呛坏了,我都老后悔放这么多了,明天再做的时候可得少放点。”
    “别介啊妈。”明北忙不迭地叫了一声:“明天还照着这个来,就这个味好吃。”
    蓁蓁靠在李老太身上也直点头,还不忘补充一句:“花椒再多一点点,舌头还不够麻。”
    “真能作妖。”王素芬笑着瞅着蓁蓁一眼,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不忘嘱咐明北一句:“给你爹留点,晚上让他喝酒就着。”
    吃了麻辣水蝲蛄,蓁蓁躺在炕上就琢磨起麻辣虾麻辣蟹来,只是螃蟹现在还不够肥,怎么也得等秋天的时候,虾倒是有不少,回头就去捞一些。
    吃饱喝足了,蓁蓁躺在炕上什么都不想,打了个哈欠,身体很快陷入沉沉地睡眠之中。身体睡觉意识却还清醒,蓁蓁趁机往人员密集的大城市去探路。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蓁蓁对意识控制的越来越娴熟,像这种意识在千里之外的情况下,也能在一秒钟回归本体,因此蓁蓁在不方便去太远的地方的时候,让意识去探路是最好的方式。
    蓁蓁第一个去的城市依然是熟悉的冰城,冰城在一百多年前就是重要交通枢纽、关键运输节点,造就了异常繁荣的地方经济,也出现了很多大资本家和大商人。
    和北岔的安静平和有所不同,冰城已经开始了各种运动,蓁蓁连忙挪到冰城的豪华住宅区,原本一天到晚放唱片机的宅院此时一个个都静悄悄的,蓁蓁轻轻落在临着街道的一栋房子。
    房子的主人姓孟,是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屋里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年轻人,听说话的内容应该是他们的小儿子。
    雍容华贵的孟夫人穿着旗袍坐在沙发上满脸焦急:“我听说张秀明家已经被抄了,他还被拖到街上去游、行。照这势头下去,迟早要到我们家。老孟,你快想个辙啊,我们要不要托人去政府说项说项。”
    孟先生紧锁眉头坐在褐色的真皮沙发上,他烦躁不安地抽了口雪茄,语气很是不善:“你以为张秀明没找人吗?压根就不管用。实话和你说,要是他不找人说不定第一个还轮不到他。”
    “那你说怎么办?”孟夫人站了起来,不安地从房间里踱步:“难道还要躲出去不成?”
    “只有这一条路了,咱们坐船去香港。”孟先生将手里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你赶紧收拾东西,看看咱家还有多少大黄鱼?把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之类的归拢在一起,我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的,哪怕贱卖一点也行,都换成黄金。”
    “咱家的厂子都不要了?”孟夫人心疼的都快哭了:“家当可都在里头呢。”
    孟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哪儿还在乎这些,保命要紧。”
    孟家小儿子孟繁盛连忙站起来附和了一声:“我爸说的是,去天津的车票估计不好买,不如我们直接坐汽车走。”
    孟先生点了点头:“你去和宛如说一声,让她也收拾好东西,那些杂七杂八的就不要了,拣值钱的带着就行。”
    孟繁盛应了一声,匆匆忙忙走了,孟家的管家跟在后面,忙不迭地把大门锁上,就怕闯进人来。
    孟夫人此时已经去开始收拾东西,精美的旗袍漂亮的首饰哪一个也舍不得丢下。孟先生来到书房,把墙上的古董字画,架子上的古玩一样一样拿了下来,挨个把玩了一番,又一个一个的放在单独的盒子里装好,脸上满是惆怅。
    蓁蓁的家底倒是丰厚,只是怎么和孟先生偷偷摸摸的交换是个问题,她只是个孩子,对方是否能信任她还是两说,这件事两人都担着风险。蓁蓁前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除了学习以外,就没在其他地方动过脑子,对于这样的难题她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抓了抓脑袋,蓁蓁决定先把黄金带来再说。
    孟先生住的一片是建国以前的富人区,环境优美,地里位置也非常好。蓁蓁在孟家附近转了两圈,在不远处找到一片树林,虽然面积不大,但比起其他地方来,已经算是隐蔽寂静了。
    意识回到身体里,蓁蓁睁开眼睛看了看柜子上摆的钟表,时间刚刚到下午三点,蓁蓁连忙下了炕。王素芬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见蓁蓁又准备出门不禁有些头大:“见天就出去野,你这又准备去哪儿?”
    “我吃撑了肚子难受,出去跑两圈。”蓁蓁路过王素芬的时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回来时候给你摘野花带。”
    王素芬又好气又好笑:“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带花,别给我整那没用的。”
    “那我就给妈整点有用的。”蓁蓁笑着搂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在山里种了一片棉花。”
    “真的。”王素芬顿时喜出望外,李木武每年发的棉花票实在有限,这些年只有明东、桂花成亲的时候做了一身新棉袄,再就是蓁蓁有一身厚实的,其他人的棉袄都穿了七八年了,里面棉花压的和面饼一样厚,连弹都不敢重新弹,就怕弹碎了连就棉袄都没有。
    一听说蓁蓁种了棉花,王素芬立马脑补了大片的棉花地,一朵朵雪白的棉花在阳光下摇曳,那样的情景怎么想怎么美好。
    连忙往身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王素芬把蓁蓁扯到一边悄声问她:“你从哪儿得的棉花种子?种了多少啊?”
    棉花种子自然是蓁蓁去人家农场里种棉花的地方偷摘的,她在看到家里的棉袄都旧了以后一直想种棉花,也是找了好些地方才在一个农场里找到了棉花种子。她略过了这个问题,笑着朝王素芬眨了眨眼:“妈还不知道我的本事,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赶紧去和我奶商量商量找个啥借口,等想好以后我好把棉花偷运回来。”
    王素芬听了立马把别的都忘了,连衣裳也不洗了,蹑手蹑脚去东里屋看李老太醒了没。李老太下午不过是闭着眼睛打盹养神,真睡着的时候少。起初王素芬进来的时候她还闭着眼睛不吱声,等王素芬五分钟开了八次门,李老太终于忍不住了,她翻身坐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王素芬:“这是火烧房子了还是咋的?有啥事不能等我起来再说,你瞅你这一遍遍地开门,把觉都给我搅和没了。”
    王素芬丝毫不生气,反而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忍不住。”
    李老太和王素芬相处了二十来年,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她素来是那种闷头干活不怎么爱言语的,如今能让她乐成这样一定是了不得的事。
    李老太拿起烟袋锅子往里塞了些烟叶子:“去给我倒一缸子水,上炕说话。”
    王素芬连忙应了一声,很快兑了一杯温水来,李老太刚咕咚咕咚喝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呢,王素芬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她:“娘,蓁蓁种了一地的棉花。”
    “噗……”李老太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喷到了王素芬身上,王素芬扯着湿淋淋的衣裳也顾不得旁的,连忙去帮着李老太捶背。
    好容易喘过气来,李老太没好气地把王素芬推开:“你就不能等我喝完水再说,瞅给我呛的。”
    王素芬又傻乐了两声:“我没忍住。”
    李老太被她湿乎乎的傻样子也逗笑了,她摆了摆手:“你去换身衣裳回来细和我说。”划着一根洋火点着了烟袋锅子,李老太忽然想起没见蓁蓁的身影:“蓁蓁呢?”
    “出去玩去了。”王素芬回屋开箱子换了身衣裳,忙不迭地又坐到李老太的炕上:“蓁蓁说种了好大一片,要多少有多少,就是不知道怎么往回拿,让娘想想借口。”
    李老太抽了抽烟袋,脸上露出了几分深思:“棉被今年先不换,凑合凑合还能盖一年,等啥时候桂花去东子那的时候,咱再趁机把棉被都换成新的。”
    “那今年做棉袄吗?”王素芬期待地看着李老太,也不是她贪图新衣裳,她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也不爱那个好了,实在是那身旧棉袄棉裤太不像样了。
    “咱都做。”李老太琢磨了下说:“不行到让木武出去趟,就说在外头买的,谁还能去对证咋地?”
    王素芬犹豫了下,忍不住问李老太:“虽然没人去对证,不过一下子拉回来那么多棉花,你说桂花谁的会不会怀疑啊?”
    “怀疑啥?”李老太看着她直笑:“傻媳妇,我和你说咱家蓁蓁这本事累死她都猜不着。就像咱家猪圈附近的野菜,见天东边长完西边长,比山里的还茂盛,谁怀疑了吗?”
    王素芬摇了摇头,李老太一拍大腿乐了:“就是,他们都以为是咱家这块的土好。就那年自己送上门的黄羊,左邻右舍的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都猜不着为啥,羡慕嫉妒的只能说咱家有福气。东子她娘,这事你只管放心就好,咱能做的就是帮蓁蓁找合适的借口往家运东西,旁的你都不用担心。”
    王素芬嘿嘿直乐:“娘说的是,这玩意怀疑也怀疑不出啥来,就是有人觉得咱家神叨的,那也猜不出是谁。要是真有人这么说,我就说是我干的,我被黄皮子附身了,看他们能咋地。”
    “要是真有人敢这么说,我就说他封建迷信,看到时候是他们害怕还是咱家害怕。”婆媳两个一唱一和,说的美滋滋的。
    王素芬越琢磨越觉得这事稳妥,她一转身下了炕:“我等不到晚上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把东子他爹叫回来说说这事。”
    李老太无奈地看着她:“去吧去吧,你也真是的,狗窝里藏不住干粮,真是见不得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