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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节
    显然,她未能如愿。
    而就在此时,却听辛子阑低笑了一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黎夕妤立即转眸去看他,却见他蓦然翻掌,手指触碰到腰间的藤蔓。
    随后,便见那紧紧缠着的藤蔓竟蓦然松开了!
    “商”门宫主赫然瞪大了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随后,他挥了挥手,那藤蔓作势便要再次紧缠在辛子阑的腰间。
    辛子阑面目阴沉,竟一把抓在了藤蔓之上。
    下一刻,这藤蔓似是受到了重创般,迅速离开辛子阑的身躯,缩了回去。
    黎夕妤愕然地望着这一幕,瞧着辛子阑缓缓向她走来,心底却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辛子阑到得她身侧,伸手去触碰她腰间的藤蔓,便见这条藤蔓也似先前那一条般,迅速缩了回去。
    辛子阑如法炮制,又走到厉莘然身侧,触碰藤蔓。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将三人紧紧相缠的藤蔓,便纷纷退了回去。
    而那“商”门宫主依旧不可置信地盯着辛子阑,震撼到无以复加。
    随后,他迅速跃下,挥舞着手中的藤蔓,向辛子阑攻来。
    藤蔓来势汹汹,凌厉且迅猛,眼看就要挥在辛子阑的身上,可他只是微微抬手,待那藤蔓攻来时,将其抓住。
    依旧是先前的景象,藤蔓被他触碰后便迅速后退,仿若遇上了天敌般。
    “辛子阑,你究竟是什么人?”宫主的眼眸变得腥红,愤恨交加。
    辛子阑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并未回话。
    “商”门宫主一把扔了手中的藤蔓,迅速向辛子阑冲来。
    二人很快便相斗在一处,赤手空拳,招招皆不留情。
    而那“商”门宫主本是凌厉无比的攻击,最终却在靠近辛子阑后变得绵软无力。
    黎夕妤瞧见,“商”门宫主的脸色很快变得惨白,额角有汗汽溢出,连连败落。
    在辛子阑的面前,这妖艳过人的宫主,竟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几个回合,“商”门宫主便受了辛子阑重重一击,身子向后退去,撞在了树干上。
    他吐出大口的鲜血,腥红染上他的衣袍,宛如一朵妖艳的花儿正绽放着。
    他狼狈至极,却蓦然大笑出声。
    笑声回荡在殿内,显得凄厉又张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一边笑,一边扬声道,“辛子阑,想不到你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宿命……”
    辛子阑不曾理会他的言语,大步走向他,而后抓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拳狠狠地锤在他腹部。
    “商”门宫主似是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他被辛子阑抓着,扔向了黎夕妤身侧。
    辛子阑向黎夕妤投来一个眼神,她立即意会。
    她拔出“羽晖”,缓缓俯身,看向跌在地上的“商”门宫主。
    这一刻,他的目光竟分外清明,与“角”门宫主一般,露出了窥破天机般的神情。
    而在她刺向他时,但见他开口,张狂地笑道,“辛子阑啊辛子阑,你我二人斗了数年,想不到你如今竟为情所困!不过这样也很好,今夜能与你死在一起,我不吃亏!”
    黎夕妤的手臂陡地顿住,刀尖停在“商”门宫主心口前一寸处,蹙眉问,“你此言何意?”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辛子阑他可是……”
    “小妤,抓住时机,杀了他!”
    听见辛子阑的吼声,几乎是下意识地,黎夕妤便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男子的心口。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响传进耳中,他闷哼了一声,未能将话说完,嘴角却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黎夕妤的手臂正轻轻颤抖着,她看见鲜血自男子的嘴角溢出,目光一滞。
    这是她今夜,亲手杀死的,第四人……
    这一刻,她突然心乱如麻,莫大的不安与恐慌袭遍全身。
    她不敢去深究“商”门宫主临死前的神情,更不敢去细思那句未能说完的话语。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辛子阑正向她走来。
    她颤抖着拔出“羽晖”,而后起身,看向他。
    他的衣襟已不再向下滴水,便伸出手,牵过了她。
    他的掌心冰凉一片,将她握得很紧,双眸直直地凝望着她,目光中的眷恋是那般浓烈。
    “辛子阑……”她颤抖着开口,“方才他所言,是为何意?”
    他却摇头轻笑,紧紧牵着她,“走吧,踏过这最后的一段路,你便能够见到长生草了。”
    最后的一段路……
    黎夕妤身形僵直,跟随在辛子阑身侧,僵硬地向前走。
    厉莘然依旧走在后方,他望向辛子阑的背影,无声长叹。
    随着三人的走动,一阵冗长又沉闷的声音响起,前方的石墙,升起了。
    光亮透过,照亮了这阴暗的“商”门。
    辛子阑的手掌愈发地冰寒了,黎夕妤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刺骨的寒意令她难以忍受。
    可她不敢松开手,更不敢转眸去看他,甚至不敢继续向前。
    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没有退路了。
    终于,她还是跨过了那道门,步入这长生宫的五宫之首,“宫”门。
    “宫”门内一片明亮,如同“羽”门一般,屋顶上镶满了夜明珠。
    这宫殿并不大,其内空无一人。
    在宫殿的正中心,一只半人高的石柱赫然而立,其上放置着一只精致的匣子,引去了三人的目光。
    而这时,辛子阑松开了手,独自一人迈开脚步,向那石柱走去。
    此番,黎夕妤不曾跟随,她与厉莘然站在原地,那彻骨的冰寒并未散去,她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时至此刻,那原本不敢去深究的真相,终于还是浮了出来。
    辛子阑一步步地向前走,金色的衣袍罩在他身上,刺痛了黎夕妤的眼。
    她恍然想起一桩往事,那是许久以前,他们初入夔州,正逢夔州大旱,暑情严重。
    辛子阑以生石膏入药煎煮,制成白虎汤供百姓们服用。
    那一日阳光炽烈,他的一袭金袍,显得格外刺眼。
    她记得,她当时问过他,“辛子阑,你哪一日才能换一身衣裳?”
    而他面露悲凉,回,“小妤,我这一生,再也不能脱下这身衣裳了……”
    彼时,她尚不能懂得这话中的意味,而此刻,却全然明了。
    辛子阑到得石柱前,他缓缓打开那匣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其合上。
    随后,他一手拖起匣子,转身,向黎夕妤走来。
    他的步伐十分平稳,脚步轻浅,目光中透着死寂般的悲凉。
    不知为何,此时他缓步走来,那脚步声传进黎夕妤耳中,竟无比响亮。
    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心也随之颤抖着,她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咚咚咚”的声响。
    刹那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蓦地向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有厉莘然相扶,她应当已跌坐在地。
    辛子阑越走越近,可黎夕妤从未有哪一刻似这般期盼他就此停住,莫要再前行。
    一颗心似是被重锤敲击着,钝痛无比。
    她的眼眶变得红润,其内盈着泪水,越聚越多。
    终究,他还是到得身前。
    强自扯出一抹笑容,道,“长生草就在这匣子里,我已查验过,一切无恙。”
    黎夕妤看向他手中的匣子,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那本是她最渴求的东西,可如今它就在眼前,她只要伸出手,便能触碰到它……
    可她看向辛子阑,他的容颜已变得模糊,可那强行扯出的一抹笑,却格外清晰。
    “小妤,”他努力维持着笑容,终是亲口道,“我,便是守护这‘宫’门的宫主……”
    当他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时,黎夕妤眼中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倾巢涌出。
    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摇头道,“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子阑,你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她哭嚷着,如何也不愿相信。
    而辛子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再也没了笑意,沉声道,“想要带走长生草,你必须杀了我!我身为五宫之首,守护长生草是我的职责与使命。我无法对你出手,也不会阻挡你,但你唯有杀了我,才能带走它!”
    此言一出,如同更加猛烈的一击,锤在黎夕妤的心上。
    她浑身没了力气,骤然跌了下去,跪坐在地。
    而手中的“羽晖”,也随之坠落,发出“铮”地一声巨响。
    辛子阑随之俯身,蹲在了黎夕妤的面前,直直地望着她。
    她泪如雨下,抽泣声不时回响在殿中。
    “小妤,将匕首拾起来,杀了我!”他的嗓音嘶哑,话语中透着决绝。
    伊闹闹 说:
    这里采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理念:土生金,金克木。火克金,金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