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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初秋,你何必如此?”初春最先开口,她以后可是要做世子妾室的,这样被人搜了屋子,以后……
    说不定没有以后了。
    “怕什么?只要不是你,我磕头赔礼就是。”初秋淡然道。
    “世子,要搜也从初秋开始,要不然不公平,奴婢不服。”倚梅义正言辞,一副她最冤枉的模样。
    “好,让兰儿她们去,这总可以吧?”初秋冷笑道。
    第11章
    兰儿她们在外面远远了探头探脑,既不敢靠太近,又想知道些情况。清晖堂这么大动静她们早就知道了,有几个已经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准备替代,这段日子清晖堂的反常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聪明的想往上爬的特别关心这几个大丫鬟的日常。
    比如现在,初秋出门去一招呼,兰儿并两个跟她差不多的小丫头就赶紧过来。
    “初秋姐姐,有什么吩咐?”兰儿带头谄媚的笑道。
    后面两人面上神色也差不多,不过一双眼睛不停往屋子里扫。
    初秋面色严肃道:“你们三个去后罩房,找一个荷包。”
    “什么样子的荷包?初秋姐姐。”
    听到这话,兰儿三人眼睛发亮。主子东西丢了,不管贵重与否,只要真的有人拿了,肯定是她们几个中有人拿了。那么,她们几个大丫鬟里面肯定有一个会被惩罚。
    这种情况下,最常见的就是撵出去。如果东西贵重,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初秋面上一本正经,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睛里满是自得。
    闻言,她回身进屋。
    “世子,什么样的荷包?奴婢一定帮您找回。”初秋低头笃定道。
    江淮岳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尤其在周沫儿身上目光停留最长,他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们看到就知道了。”江淮岳冷漠道。
    闻言,初秋不敢再问,退出去后看到外面的兰儿等人,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么费劲的爬上来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奴才。
    不过,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吗?想到这里,眼神里的凉意更甚。
    “你们去看到就知道了,主子的东西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初秋淡淡道。
    又嘱咐道:“为防有人说我公报私仇,弄虚作假什么的,你们先去搜我的房间。找东西时小心些,不要随便乱动东西,动坏了……”
    这几句话声音极大,威胁之意甚浓,屋子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兰儿三人面上正色许多。
    见她们离开往后罩房去,初秋又招呼了几个平日里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小丫头监督。
    江淮岳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喝茶,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平日里喝茶都是先捏捏茶杯盖,如今却没有。周沫儿收回余光,心里知道江淮岳是真的掉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荷包。
    这又是一件小说里面没有提的事情,周沫儿余光扫到倚梅,难道是因为她?周沫儿一开始是有点着急,才惶恐不安。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虽然有点危险,但不是最危险的。
    近段日子她们几个人明争暗斗,自己始终置身事外。就算她们几人怀疑自己目的不纯,对付别人还来不及,怎么会马上除掉自己?
    所以,这样看来,自己暂时还算安全。
    就是有点担忧自己藏的银子和贵重首饰不知道会不会被翻出来?周沫儿如是想到。
    果然,一刻钟后。
    对于周沫儿来说,一刻钟不长。不过对于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比如倚梅,她的头上微微看到有点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她也有周沫儿刚刚的想法,要是有人随便栽赃……
    除了初秋面色淡定,周沫儿想通后无所事事。初夏,初冬和倚梅看起来最为不安,显然也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得罪了不少人,都有些戒备的左右看看。仿佛这样就能捉出谁是主谋。
    将将一刻钟后,初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一个大红色锦缎荷包,看布料就知道不是凡品,上面的绣工更是一绝。一对比翼连枝看起来栩栩如生……
    看到是这样的荷包,周沫儿低头,知道这个就是萧灵薇绣出来的,被江淮岳半强迫的拿回来了。
    初秋只是诧异一下就淡定下来,初春则是脸色难看。初冬低下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周沫儿看到她袖子里面的手握成了拳头,显然她很紧张,故作镇定而已。
    “世子……”初秋有些欢喜。
    “说。”江淮岳满脸不耐,伸手拿起荷包。
    “荷包从初春房间里面找到的,也是赶巧,刚刚搜过奴婢的,马上就去初春的,荷包被初春收到了隐蔽处……”
    初秋看了一眼着急的初春,淡淡道。
    “世子,奴婢没有……”初春见初秋不理会她,赶紧跪下膝行两步。
    第12章
    倚梅和初冬跪在那里低着头,不看求情的初春。
    周沫儿心里有些难受,平日里初春嘴上要强些,虽然对自己一直冷嘲热讽,从来不好好说话。但是说到底,她也没有刻意做什么来伤害自己。
    不过她才不会去帮她求情,初春虽然没有做什么针对自己,但也没有帮过自己啊!再说,周沫儿现在还自身难保。
    果然,初秋后面的小丫头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世子,奴婢为了公平起见,搜了所有人的房间。这是发现的不和常理的东西……”
    周沫儿心里“咯噔”一下。
    后院本来就许多阴私事,她们这几个丫鬟虽然还算不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备上点东西有备无患,还是有可能的。
    余光看到倚梅和初春脸色不好,心里更肯定她们有点问题了。
    初春本来就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本来她以为,世子就算是没想把她收房,上次的事情是她会错了意。江淮岳对她至少是有点情谊的,毕竟她们这几个丫鬟伺候他时日也不算短了。
    不说鞠躬尽瘁,忠心耿耿还是有的。
    刚刚江淮岳对她的求情不闻不问,她就有点不好的预感,其实,从腊八那天她就觉察到了江淮岳对她们的复杂和冷漠。
    初春越想越害怕,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边上的倚梅不敢抬头看初秋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来的托盘里的东西,只用余光看到初秋一步步的端着送到了江淮岳的坐着的桌子上。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几乎踏在了她们的心上。
    饶是周沫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也有点紧张起来,回想自己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的。
    想了想,放下心来,一个月前,她发现了一包可疑的药粉,包在一个精致的荷包里,开始她以为是香包,拿在手里闻了下,就觉得脸红心跳,想起来初夏后来的身份,她隐约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两天就被她秘密处理掉了。
    她要是知道,她处理的是初夏花了三个月月银托人买的有名的春药“销魂散”,估计会心疼银子。
    销魂散,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花楼里用得尤其多。
    听说,用了这个药以后,男人不会觉得自己是被刻意勾引或者下药,只会觉得自己血气方刚,身体好……不过价钱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因为药粉里面有味药很是稀有,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
    江淮岳早已将手里的荷包收起,这会儿慢条斯理的喝粥,闻言,不在意的道:“都是些什么?说来听听……”
    “奴婢不敢说,世子……”初秋把托盘放在江淮岳不远处。
    “啪”一声,拍桌子声音让地上跪着的几人都抖了抖。
    初秋头垂得更低,她现在有点后悔,不该为了立威去搜其他几个人房间。老老实实找到荷包不好吗?
    想起娘教导自己说过的话,说自己太嫩,她那时候还不服气……这会儿她是真的后悔了。
    屋子里噤若寒蝉,安静的连呼吸都隐隐能听到。
    半晌后,江淮岳饱含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清晖堂里人才辈出,都是人物啊!让你们做区区丫鬟简直屈才,应该去做暗卫才对。”
    这话一出,初秋也“扑通”跪下,不敢再说话。
    “奴婢惶恐。”
    “惶恐?我看你们胆子挺大,惶恐什么?”
    一个荷包落到地上。
    周沫儿看到那绣工,就知道是初春的。
    “惶恐什么?”江淮岳饱含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回落下的是一包包药粉。
    “怎么?不说话,这些脏东西都是谁的?自己出来认领,要不然,我就让你们家人来认领了。”
    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几人脸色煞白。
    家人来领,领什么?
    “世子饶命,不关奴婢的事儿啊!这些药……这些药是夫人……”
    倚梅最先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率先磕头哭道。
    此言一出,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太多,屋子里的人齐齐噤声。
    初春正准备趴伏下去求情的身子顿住,扭头看向倚梅,模样有些滑稽。不过没有人注意她。
    都看向倚梅,就见她手里一方帕子哭得梨花带雨,不停用微红的眼眶偷瞄江淮岳。
    说是哭,不如说她的这些话在暗示江淮岳,她是夫人安排来伺候的,且这些药也是夫人给的,明显不是一般丫鬟的伺候法。江淮岳要是脑子正常,就应该收了她,才算是保住国公夫人的脸面。
    而且,倚梅也不是傻子,她来这么久江淮岳一直不让他近身伺候,就已经说明江淮岳不喜欢她,她来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么,等待她的,肯定没有什么好去处,再说,在国公府里,最好的去处就是江淮岳这里,这位可是未来的国公,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
    江淮岳的脸色周沫儿不敢抬头去看,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好看。
    “你,滚回去,告诉夫人,我不需要。”江淮岳怒气冲冲道。再没想到一个普通丫鬟也能明里暗里威胁自己。
    这话一出,倚梅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无表情,但无端端觉得他很生气的江淮岳。
    母亲给到了年纪的儿子安排通房,在大家族里是常态,一般母亲给的人,就算不喜欢,扔在后院自生自灭就是,可如今是什么情形?倚梅有点不懂。
    左右看看,屋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都暗暗用余光往扫自己。
    一股莫名的屈辱感从心底里升起,倚梅站起身,忽然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