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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蒙皓捏住他的肩膀,严肃地说:“辉,听我说。他已经不值得你喜欢了,我可以自己照顾你一辈子,但绝对不会将你交到他手中。”
    蒙辉:“可是我……”
    蒙皓冷酷地说:“辉,你要记住。他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就算不行,只要他还活着,他也依然会长大,会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而你的腿,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我希望你认清这个事实,别再对他抱有期待。”
    蒙辉扭过头不说话了。
    苟梁:长兄气势max的目标大大今天还是这么帅,可是我又想哭了怎么办?┭┮﹏┭┮
    而在兄弟二人说话的时候,祭司几人的气氛比之前更加低沉凝重。
    加尔完全无法接受地说:“祭司大人,您是说曦儿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不,这不可能,曦儿他就快要成年了,就要结契了……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祭司大人,您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老祭司叹息,他也无能为力。
    “狼曦的伤势你们当时也都看到了,腹腔被洞穿,雌性的孕腔都被掏空了。就算在神的祝福下,表面恢复了完整的样子,也无法……我已经用孕石试过了,没有丝毫反应,你们都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闻言,加尔泣不成声。
    狼雄难过又担忧,而狼飞却问道:“那这样,我哥是不是就不能和蒙辉哥哥结契了?”
    被问住的三人一时静默。
    蒙辉虽然残疾了,但还是一匹黑狼,是受兽神偏爱的孩子。
    若是不能将这份偏爱继承下去,不仅是部落的一大损失,也很可能会触怒兽神……
    狼飞见状道:“阿父,阿爹,哥本来就不想嫁给蒙辉哥哥,不能因为他失忆,他受伤就继续他不想要的婚约吧?哪怕他以后不嫁人,我也会一直照顾他。蒙辉哥哥已经够可怜了,我们不能再将不幸强加到他身上……”
    加尔复又哭了出来,狼雄瞪了儿子一眼,后者不甘心地闭了嘴。
    而围观全程的特意在再生道具上设了限制、把宿体“多余”的部分清零的苟梁毫不内疚地表示:我只想和目标大大过二人世界,生孩子什么的,见鬼去吧。
    第二天,苟梁从睡梦中醒来。
    按着仍然疼痛的肚子却忍着没哭,他和孩子一样左顾右盼,待确定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后,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他“一如既往”地动了动鼻子,随即欣喜地嗷呜出声。
    原主从小和蒙皓兄弟一起长大,吃住都在一起,受他们的影响很大。比如,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阿爹,阿父”,而是蒙皓化兽安抚弟弟时的“嗷呜”声。
    小孩子模仿力很强,当老祭祀和加尔看到小狼曦趴在床上学着小黑狼的样子,耸动着鼻子到处闻闻嗅嗅,嗷呜嗷呜地抱作一团的时候都啼笑皆非。而不知是否是从小训练的缘故,狼曦的嗅觉比一般雌性要强得多,尤其对蒙皓兄弟和阿父的气味最为敏感,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嗷呜,嗷呜?”
    像是雄性小狼兽一样地叫着,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叫声紧张了起来。
    “嗷呜??”
    苟梁揉了揉眼睛,再次嗅了嗅鼻子,随后叫道:“蒙皓哥哥,我闻到你了,快出来,不然小曦要来抓你喽!”
    仍然没有得到回应,苟梁着急了,按着肚子缓慢地走出屋外。
    “曦儿,怎么了?”
    给祭司带来草药的加尔见他扶着门,满脸冷汗的样子,吓了一跳。
    “阿爹!”
    苟梁虽然难受,却仍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和年幼时很多次他生病了却总是反过来安慰自责难过的阿爹一样。
    加尔被这久违的笑容看得眼睛一烫,强忍着才没当着孩子的面哭,扶着他说:“祭司大人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银月季都要好好在床上躺着。”
    苟梁背了瘪嘴不高兴地说:“我觉得我很好啊,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疼……阿爹我不要回去啦,我要去找蒙皓哥哥。他居然不理我,哼,我要找到他,让小辉咬他的尾巴。”
    他一副得意的样子,觉得这个主意简直不能再棒,乐滋滋地催促着加尔放开他。
    加尔不忍心拒绝,但也不放心他一个人行动。
    扶着儿子缓慢走动,看他像小时候一样动着鼻子像个小雄兽一样顺着气味寻找他的小伙伴或是他阿父,心中感慨万千。
    而此时,蒙皓正将挖来的一株珍贵的药草栽种到祭司的药田里——从他有能力外出采集开始,他就在做这样的事情回报祭司和部落的抚养。
    苟梁走进药田,看到的就是一个头发雪白五官深刻的高大男人蹲在地上,小心地将泥土拍实。
    他没有留意到加尔的阻拦,动着鼻子上前,蹲在他身边惊奇地看着他。
    随后凑到蒙皓的脖子上嗅了嗅。
    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却选择无视的蒙皓避开,皱着眉正要让他离开,却见双手搭着膝盖的苟梁惊奇地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和我蒙皓哥哥是一样的气味?”
    蒙皓:“……”
    他抿了抿嘴唇,冷漠地起身离开。
    被丢下的苟五岁:……信不信我哭给你看qaq。
    第85章 菠萝味的兽人攻(3)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黑狼。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看到屋中趴着的巨大黑狼,惊叹地睁大眼睛,他眨了眨眼睛:“嗷呜?”
    蒙辉完全清醒过来,垂着的耳朵耸里,暗淡的眼眸闪出一丝光芒来。
    苟梁心道:嫂子不可欺,注定是悲剧啊可怜的孩子。
    他试探性地靠近,伸手摸了摸黑狼的毛,又凑近嗅了嗅,确认了熟悉的气味但一时又不敢相认。
    “辉?”
    蒙辉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却与记忆中的小狼曦契合起来的苟梁,发出低沉的喉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苟梁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惊喜地一把扑住了他:“真的是你!沃青爷爷说我睡了十几年,大家都长大了,原来是真的!你居然都有阿父那么大了,真了不起,哈哈哈。”
    “嗷呜~~”
    蒙辉享受这久违的亲昵,兽化的他情绪表现得更加直白,开心地用脑袋蹭了蹭苟梁。
    苟梁边笑边躲开:“你的毛怎么还是这么硬,一点都没有蒙皓哥哥的舒服。”
    说着,他想起蒙皓今早冷落他的罪行来,招招手让蒙辉低下脑袋,双手抓住他的耳朵气呼呼地说:“小辉我跟你说,蒙皓哥哥太坏了,我好不容易醒来他居然不理我。你快起来,我们去咬他的尾巴!看他还下次还敢不敢,哈哈,快点快点!”
    蒙辉的前肢撑了起来,但无力的双腿让他连支撑自己的兽身都很费劲更别说替他教训谁,郁金色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懊恼来。
    苟梁不明所以,催促他:“快点起来。我闻到他就在这里,咱们偷偷地过去,从他身后扑过去叼住他的尾巴,蒙皓哥哥肯定会吓得嗷嗷大叫。”想到那个画面,苟梁得意地大笑起来,撸着他脸上的毛说:“不许睡懒觉,快点起来帮我报仇,起来!”
    蒙辉再次尝试,但就连简单的站起来他都已经做不到了……
    “别碰他。”
    看到弟弟挫败得几乎要哭了,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过分的事情的苟梁还在嫌弃他动作慢,蒙皓忍无可忍地现身制止。
    “蒙皓哥哥?”
    苟梁动了动鼻子,确定就是蒙皓的味道,顿时眼睛一亮。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报复完全被抛到脑后,他欢喜地朝蒙皓扑了过去。
    蒙皓避开,走向蒙辉:“趴好,不许乱动。”
    “蒙皓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哪怕只有五岁孩子的心智,但直觉反而更加敏锐。察觉到蒙皓的冷淡,苟梁眼睛里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着急而茫然的雾气,慢慢凝聚成了眼泪。他不敢再像刚才那么随便,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小曦太贪睡,所以蒙皓哥哥生我的气了?蒙皓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呜呜。”
    他倔强地不想哭,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嗷呜!”
    蒙辉着急地叫了一声。
    看着苟梁一边哭一边忍耐,不断抬手擦眼泪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他心疼极了,求情地看向自己的哥哥,用兽语祈求他不要让苟梁难过。
    蒙皓冷着一张脸不愿理会,但见蒙辉摆动着尾巴试图去环抱苟梁却因为距离太远够不着、心急地拍打尾巴的样子,只好开口解释:“你马上就要成年,要和别的兽人结契,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而且,你是接受过兽神的祝福的雌性,我是白兽人,靠近我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你不是!”
    苟梁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将满腔的难过放肆地发泄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蒙皓哥哥才不是不幸!”
    “小曦不要长大,不要和别人结契,小曦要和蒙皓哥哥一直在一起!”
    蒙皓推他,他抱得更紧,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不肯放手。
    “蒙皓哥哥你不要不理小曦,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接受了兽神的祝福,你会带我去看你发现的悠悠果林,带我去看部落外面的草原还有盛开的红月花……呜呜呜,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骗人!”
    他委屈地控诉,哭得像是孩子一样——或者说,他此时真的就是个难过就哭、开心就笑的单纯的孩子。
    蒙皓浑身僵硬,刚才在外面劳作而只围着一件兽尾化成的白色兽短裙的他,没有遮掩的胸口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那液体比红月季的阳光还要滚烫,仿佛要灼伤他的皮肤……
    见蒙皓不安慰而苟梁哭得越来越急,为了更好地吸收药效而保持兽形的蒙辉仓促地变回人形,抬手抚着苟梁的背,笨拙地安慰他:“小曦别哭,哥他不是故意的,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哭。”
    他哀求地看向蒙皓,希望他能够表态附和自己。
    蒙皓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只是推搡的苟梁的手放了下来,垂在两侧握成拳,极力忍耐。
    感觉到他的退让,苟梁得寸进尺地把他圈的更紧,把脸埋进他胸口,哭得不能自己。
    等终于发泄够了,他才按住抽痛的肚子,抽噎着说:“蒙皓哥哥,我肚子疼……”
    “忍着。”
    蒙皓无情地推开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洗”了一遍的胸口,紧紧皱着眉头——这些毛皮都是给他弟弟御寒用的,用来擦眼泪太浪费。
    蒙辉见苟梁虽然瘪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但终于不再哭了,正要送一口气却听眼睛红肿的苟梁就注意到了他扭曲残疾的双腿,惊讶地问他:“辉,你的腿怎么了?”
    蒙辉心脏一紧,重新变成了兽形用尾巴把后肢遮住,垂着脑袋不肯说话了。
    “小辉?”
    苟梁疑惑,一时都忘了疼痛,松开按住肚子的手,蹲下来抓住蒙辉遮遮掩掩的腿,学着老祭司给人看伤时的手势摸索起来。
    蒙辉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想拒绝又不敢用尾巴扫开他,颓败地发出几声悲伤的低吼。
    “我知道了!你又摔跤了是不是?”苟梁下了结论,嘲笑他说:“辉你好笨哦,上次才从树上摔下来,一整个红月季都不能动。怎么我睡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笨,哈哈,这下又得和我一样,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了吧?”
    “嗷呜……”
    蒙辉难过地趴下来,脑袋耷拉在前肢上,几乎快哭了。
    苟梁笑着安慰他:“不要哭鼻子啦,蒙皓哥哥还会给你抓两角兽的,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看他没心没肺地把蒙辉揉成一团乱毛,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蒙皓只觉心中刺痛,冷声说:“他不是摔断了腿,而是在和异兽的战斗里受了伤。”顿了顿,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地继续:“他的双腿已经不能再站立,再也当不成你以为的部落第一勇士了。你找别人去吧,不要再来缠着他。”
    苟梁的笑声停住。